轉眼間兩年時間就這么在沈硯辭一復一日的學習中度過,倒也算安穩。
景和十四年,這幾日云渺真人去往武當山,其實這兩年每到這個時候云渺真人都要回一次武當山,目的則是為了去關心一下自己那位關門弟子近期如何。云渺真人只要每次提起自己這位關門弟子都滿滿的自豪,他總說他這位弟子天賦異稟只是懶惰,不然云渺真人都想現在就把武當的絕學傳授于他。
沈硯辭這幾日也一直在跟隨著高乾學習武功,沈硯辭的武功真是日日都有長進,都要到達淬體境了,高乾高興壞了,覺得他這位徒弟才是真正的天賦異稟,小小年紀竟然離淬體境只是一步之遙了。
“小辭你要控制好自己體內的真氣,你最大的問題就是不會控制它。”高乾對著正在打坐練氣的沈硯辭說到。
“可是師父我總感覺它不聽我的,它似乎一直在與我抗衡。”
“你要以意念為引,擯棄心中的雜念。收拾反聽,氣沉丹田。”
沈硯辭聽完師父的話,認真靜下心來控制它,發現真的有用。他心想著那他豈不是離見到父親又進了一步!
深夜,高乾的房間里還燈火通明,他正將寫好的信件飛鴿傳書前往京城。
第二日清晨的丞相府,殘風拿到了飛鴿傳書里的信件后,高興的拿著去往書房交予沈無咎。
“相爺,是江南的信。”
沈無咎聽聞,忙從殘風手里接過信件,“這高乾也真是的,不是說好每半個月一封的嗎,這都推了幾天了!”
雖然嘴上這么抱怨著,但臉上的笑容卻是藏也藏不住啊。他遣走殘風,拿著信來到書架前,輕輕一推只見書架后還有一間密室。密室門口正對著的墻上掛著一副身著紅色衣裙的女子的畫像,畫像的下方是擺放著的供臺。
沈無咎走到密室里的書桌處坐下,打開了他期盼已久的信。
“無咎,吾乃高乾,你近日可還安好,送來的小辭過冬棉衣我已收到,尺寸正合適,小辭已離淬體境半步之遙,亦此特地寫信告知,他一直期盼與你相見。愿你在京城一切安好。”
沈無咎讀完后,很是珍藏似的將信又重新放入信封之中,隨后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木匣子,木匣子上的字帖寫的正是安遂,安遂是沈硯辭的字。木匣子里的信件似乎都是這些年高乾寄來的信件,他都一一保存起來了。
沈無咎放好后,走到供桌前,拿起香點燃,邊往香爐里插邊說道:“看到了嗎?我兒子現在出息極了,小小年紀才九歲就要入淬體境,我看啊我兒子比你都要厲害咯!晏姬,如若你真的在天有靈,就保佑阿辭好不好?”
此時的江南住處,高乾說今天云渺就會回來,而且還帶著他那只存在在口中卻沒見過一次的關門弟子玄塵。所以沈硯辭一早便已在門前的臺階上等著,沈硯辭快要等不下去的時候,不遠處出現了云渺的身影,云渺正牽著一個和沈硯辭差不多大的小孩朝這里走來。
“這就是玄塵啊!”沈硯辭心想著。
“小辭!”心想著的功夫云渺和玄塵就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云渺將玄塵往前帶了帶說道:“這就是玄塵,玄塵這就是我同你說的小辭。”
玄塵似乎有些認生,有些害羞的往后退了一步,也不太好意思抬起頭來看沈硯辭。沈硯辭倒是自來熟,他像是同玄塵認識很久一樣,牽起玄塵的手就往里帶,邊走還邊向他介紹著。
“這里就是我家,我和我師父住在這里,師父說了你來了我可以和你住一間房,這樣我們晚上可以一起聊天,就像師父說的曾經你師父和我師父我爹一樣!”
說這沈硯辭便將玄塵帶到了廚房門口,煙囪的裊裊炊煙就能看出高乾正在里面做著飯。
“師父!你別做了,真人和他的小徒弟回來了!”
說罷,高乾拿著鍋鏟從廚房里面走了出來“你就是云渺的小弟子呀,你好啊,我是你高乾師叔。”
“師,師叔好。我,我叫,玄塵。”
玄塵說出這一句話似是鼓足了好大的勇氣,像是用光了他的力氣,沒等玄塵反應過來,沈硯辭就拉著玄塵離開了。
“走,我帶你去鎮上買糖人吃,師父今天特意給了我銀子!”
“早點回來吃飯!”
說著兩個小小的身影便消失在門口,他倆走后,云渺走進廚房幫高乾打下手,云渺摘著菜,高乾便開始問他:“玄塵怎么回事,怎么這么認生?”
“我將他帶回武當的時候他就這個樣子,現在還好多了能對第一次見面的人說句話,之前他練陌生人都不能見。”
“這么嚴重?”
“嗯,他家人被害對他的打擊很大,只能一點點干預,讓他爭取能正常溝通。”
夜晚,兩個小人躺在床上。
“玄塵,你長大了想干什么?”
“我,我想為我師父爭光,他們都說我,說我是朽木不可雕,我,我師父卻,說我很有天賦。我不,不想讓他失望。我,我也想和師父那么厲害,這樣,我,我就能保護,我想保護的人了,那你呢。”
“我啊,我想成為天下第一!然后見到我爹!”
沈硯辭說完,兩人都哈哈笑起來,玄塵一臉崇拜的看著他:“那辭哥,你成為天下第一了還會記得我嗎?”
“廢話,我當然記得你了,我早就把你當我的朋友了,你是我第一個朋友哦!我們一起闖蕩江湖!行俠仗義!掃平天下不平事!”
玄塵聽完眼睛都泛著光亮,他將手放他沈硯辭伸出的手上,兩人的手緊緊相握。
“那就說好了!等我們長大了我陪你去找你爹,然后一起闖蕩江湖!”
轉眼過了七日,兩個小家伙的感情越來越好,當然惹高乾和云渺生氣的點子也是越來越多,比如和泥巴把高乾種的菜埋起來,氣的高乾拿著掃把追了他們好幾條街,追到了卻也是沒有舍得打一下。再比如去店家吃飯記賬記在云渺頭上啊害的這幾日云渺走到哪哪就有店家要飯錢。
但相遇總是短暫的,也到了玄塵該回去的日子,玄塵走的那天沈硯辭哭的稀里嘩啦,眼淚鼻涕在臉上根本都分不清。
“真人,你別讓玄塵走行嗎,我倆再也不搗亂了,我倆一定好好練武,再也不搗亂了!”
云渺低頭看看玄塵,這小子半天不說話,原來也是因為哭的一抽一抽的!他也想把玄塵放在自己身邊,但他畢竟精力有限,他還要確保再五年之內沈硯辭對奇門遁甲的應用得心應手才好。況且他也希望玄塵在武當學習武當功法,這樣他才好把絕學傳于他。
高乾拿著手帕給倆個孩子擦著鼻涕和眼淚,安慰道:“好了,別哭了,男兒有淚不輕彈!況且玄塵走了你們倆個又不是見不到了,只要你倆想對方了就告訴我們,我們就帶你們見面!”
“真的?”他倆異口同聲的問道。
“當然了,我什么時候騙過你們啊?”
沈硯辭腦袋瓜一轉,“那師父我現在就想玄塵了!”
“我也是”玄塵拿著自己的袖子擦了擦鼻子,哭唧唧的說道。
好家伙,這倆個小家伙,真是人小鬼大啊!
………..
五年之期已過,云渺也該回到武當繼續擔任掌門了。走時他讓沈硯辭送送他,與其是說送倒不如說是云渺舍不得沈硯辭想再多看看他而已。
云渺牽著馬匹,另一只手牽著沈硯辭,此時的沈硯辭正強憋著眼淚,因為云渺和他說他不喜歡離別太傷感。
走到一路口處,云渺停了下來,將自己背的東西遞給沈硯辭,沈硯辭接過打開,原來是千機傘,沈硯辭看了看傘又疑惑的看著云渺。
云渺摸著他的臉頰慈愛的說道:“這本就是要送給你的,本是要五年前就給你的,但那時你還小,如今你武功有所成,奇門遁甲學的也七七八八了,也到了離別的時候,該把它給你了,這是我送你的禮物,我希望你可以用它去做自己想做的一切。闖禍也不要緊,只要你想做的哪怕是闖禍我也會讓你周全。”
“真人你好壞,你不是說你看不得離別時哭哭啼啼的嗎,我都沒有哭,你怎么倒先哭了起來。”說這沈硯辭的眼淚再也憋不住了。
“真人,你知道嗎,在我眼里你早就是我師父了,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得,我不想你走!師父!”
“不,小辭,我對你好,不需要你記住。我只要你記住你想做什么你想成為誰就過了,無論你想做什么我都會在你身后助你一臂之力。雖然我來此是為了教你奇門遁甲之術,但我并不希望你會用到它,我希望的和你師父希望的是一樣的,我們都希望你能平安順遂。所以你名字叫硯辭你母親希望你辭達天地,因為希望你平安順遂我和你師父還有你爹才為你取字安遂。”
“那我什么時候能見我爹?他真的喜歡我嗎?他為什么從來不來看我?”
“不要怪你父親,他一直在為你們倆人相見做準備,你現在還小,有些事情還不明白,等你長大了就懂了。”
說罷,云渺便縱身上馬,“我該走了!小辭,期待我們再見之時,還有你說你早已經把我當師父了,但我從未把你當個徒弟,我一直把你當我的孩子!安遂,平安順遂!”
“師父!我會去找你的!你一定要等我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