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樹的葉片開始飄落,每片葉子都化作“逆命年鑒“,記錄著某個凡人覺醒的剎那。林昭接住一片楓葉,看見葉面上映著自己作為凡人鐵匠的一世:當他錘出第一朵非天道紋路的火花時,鐵匠鋪的風箱突然奏響自由的節奏;青璃撲向一片銀杏葉,里面是她作為凡界狐族幼崽,第一次對著月亮唱出不成調的反熵歌謠;玄風子翻開梧桐葉年鑒,見證自己作為藥鋪學徒,偷偷在《本草》空白處批注“靈氣非仙獨有“的午后。
“原來我們從未離開過凡人的身份?!傲终盐站o年鑒,發現葉片邊緣的道紋正是自己當年在破廟撿到的玉簡殘痕。此時,道心樹頂端的永恒逆命燈化作流星雨,每顆流星都墜向不同宇宙的凡世,在某個普通人的掌心燃成“逆“字胎記。
賽博宇宙的拾荒少女接住流星時,正在用齒輪拼林昭的凡人肖像;魔法世界的麻瓜孩童被流星燙到手,哭著畫出反天道的浮空城草圖;修真界的山村少年把流星藏進破廟,像極了當年的林昭。當最后一片逆命年鑒飄落,凡心道樹的根系突然破土而出,化作連接所有宇宙凡世的“逆命根系“。根系上長滿凡人生活的印記:生銹的門環、磨平的石階、未寫完的家書,這些印記都在共鳴中發出凡人特有的心跳聲。
青璃變回人形,手中捧著從根系中找到的舊木梳——那是她作為凡界狐妖時,用山桃枝為自己梳毛的工具。玄風子則在根系的凹槽里,發現了當年藥鋪趙掌柜給他的、刻著“凡人皆可醫“的藥碾。林昭撫摸著根系上最深的一道刻痕,那分明是自己年少時在院墻上刻下的“我不是癡傻“。
“太初道胎的終極力量,是讓所有凡人相信自己的不普通?!傲终训穆曇魝鞅槟婷担藭r,所有宇宙的凡人同時抬頭,看見道心樹的影子投在自己的世界,樹干上的凡人指紋道紋與他們掌心的胎記完美重合。逆命根系突然綻放出億萬道凡人指紋光鏈,每條光鏈都串聯著不同宇宙的凡世印記:農耕文明的陶罐指紋、蒸汽時代的齒輪指痕、賽博空間的虛擬指紋……林昭的指尖觸碰光鏈,瞬間看見自己作為凡人鐵匠時,在滾燙鐵胚上按出的第一道指紋,正與賽博少女在全息屏上劃過的叛逆手勢共鳴。
“看!根系在生長新的記憶!“青璃舉起舊木梳,梳齒間漏下的光粒竟凝聚成新的畫面——某個魔法宇宙的麻瓜少女,用樹枝在泥地畫出狐貍腳印對抗魔法禁令;玄風子的藥碾滾過光鏈,碾出的不是藥粉,而是無數凡人寫下的“我亦有道“碎紙。
此時,道心樹的樹干滲出琉璃金液,在根系交匯點凝成“凡心祭壇“,祭壇中央刻著林昭年少時的掌紋,紋路深處藏著太一宗祖師最后的留言:“當所有凡人指紋連成星鏈,便是天道輪回崩解之時。“凡心祭壇突然爆發出共鳴波,所有宇宙的凡人掌心胎記同時亮起。修真界的山村少年正在巖壁復刻《引靈訣》,掌紋光點亮起時,巖壁突然滲出靈氣;機械宇宙的拾荒者用指紋解鎖廢棄機甲,光鏈注入時,機甲屏幕跳出“自由意志覺醒“的亂碼;魔法世界的麻瓜孩童把掌心按在禁書封皮,道紋胎記竟燒穿了“凡人勿入“的魔咒符文。
青璃的天狐血脈與光鏈共振,狐火化作跨宇宙信號,將所有凡人的叛逆瞬間傳送到道心樹。林昭看見樹葉上投影著無數個“自己“:有在學堂偷偷畫靈紋的書生、有在礦洞用鎬頭刻反熵符號的礦工、有在太空站用逃生艙密碼編寫逆命程序的宇航員,他們掌心的胎記都與道心樹上的凡人指紋一一對應。
“原來我們從未孤軍奮戰。“玄風子轉動藥碾,碾出的光粉治愈了道心樹最深處的裂紋——那是盤古開天時留下的天道創傷,此刻正被凡人的“我不普通“信念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