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路沉默，最終由鬼之惡魔打破了平靜。

“沒事的，他要是想去人間，就要清除掉記憶。

到時候就算真的去了人間，也根本就不記得你。”

鬼之惡魔的安慰不無道理。

可就剛才龍之惡魔的話來看，他似乎并不一定要依靠死亡來去往人間。

就像鬼之惡魔可以帶著他們自由穿梭一樣。

認識地獄惡魔的龍，或許也可以付出一定的代價后離開地獄。

不過好消息是目前龍只是對路明非盜用自己的名字很生氣，究竟有沒有生氣到要去人間那一步目前還未知。

龍說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去過人間了，那么為了一個冒用自己名字的惡魔專門去一趟人間或許就會不值得。

“但愿吧，在那之前，多殺些惡魔就是了。”

頂著龍之惡魔的名字再多殺些惡魔？鬼之惡魔有些不理解。

龍之惡魔都找上門來了，怎么路明非反而要更囂張了。

“為什么要再多殺些惡魔？”

“橫豎都是一死，不如把名聲再搞臭一點。

不說這些了。

小調，你可以講講你跟孤獨大姐姐的故事嗎？”

在前進的路途中沒有惡魔殺的時候就會顯得有些枯燥，現在小調既然和孤獨有關系，路明非也想更多的了解一些有關咕嘟契約惡魔的事。

“可以呀。

第一次和孤獨大姐姐相遇的時候，孤獨大姐姐還是很冷酷的。

她只是看著，那個想要吃了我的惡魔就被她分解成了一塊一塊的碎屑。”

分解兩個字牽動了路明非的神經。

“分解？怎么分解？”

“就是身體一塊一塊的分開。

眼睛，鼻子，嘴巴，心臟。

它們整齊的擺在了我的面前。

當時孤獨大姐姐還沒想和我做朋友。

她說她只是看不慣那個惡魔，并不是想要幫我。

可時常有惡魔會想要殺了我，我覺得要是不跟著孤獨大姐姐一起走，我早晚會死在這里。

我就跟了上去。

大姐姐沒有趕走我，而是將惡魔的尸體分給了我一部分......”

調皮惡魔還在不停的說著，可路明非已經無法再接收任何外界的信息。

他的思緒停留在了小調對于惡魔死亡的描述。

眼睛，鼻子，嘴巴，心臟整齊的擺在地面。

路明非曾經見過這個場景。

在公安部的惡魔監獄里，他押著安靜惡魔走進了牢房。

在牢房里，路明非為了讓安靜惡魔吐出那個要殺害自己的幕后黑手第一次使用了無塵之地加君焰的拷問套餐。

結果不出所料，安靜惡魔沒有抗住拷問。

可就在他要說出幕后黑手的前一秒。

他死在了路明非的眼前。

安靜惡魔的心臟，眼睛等各種器官都被剝離了出來，整齊的擺在了地面。

他的死相和小調描述的極為相似。

而那一天，也是咕嘟入職的第一天。

安靜惡魔是被咕嘟指使來殺自己的。

這個念頭重復的回蕩在路明非的腦海中。

他妄圖找到什么理由去反駁，可在證據面前，一切的假設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現如今，一切都只是巧合才能洗清咕嘟的嫌疑。

可怎么會有這樣接連不斷的巧合發生。

剛剛好安靜惡魔被人指使來殺自己。

剛剛好咕嘟在安靜惡魔出現的那一天入職。

剛剛好安靜惡魔死在了監獄里。

而又剛剛好，安靜惡魔死亡的方式和死在孤獨惡魔手下的惡魔的死亡方式相同。

最后的最后，剛剛好，咕嘟契約的是孤獨惡魔。

這么多的剛剛好讓路明非不得不放棄了為咕嘟開脫。

咕嘟就是來殺自己的。

她難道也是某國的殺手不成？

可假如她是，為什么最終她還是沒有動手殺掉路明非。

并且不辭而別，放棄了接近路明非在路明非身邊潛伏的機會。

咕嘟契約的惡魔是孤獨惡魔，而據小調所說，孤獨惡魔是被剛剛出現的那個自稱龍的惡魔殺死的。

惡魔會在死后喪失記憶，卻可以記得死前的最后一道聲音，不然也不會有很多惡魔會記得死前聽到電鋸的轟鳴聲。

或許是龍之惡魔做了什么事，發出了什么聲音，讓孤獨記住了這個在地獄里殺死自己的惡魔。

而在人間，龍之惡魔的名號正掛在路明非的頭上。

孤獨完全有理由因為復仇而找上自己。

想到這里，路明非心中的疑惑解開了大半。

咕嘟是被孤獨惡魔指使著前來殺掉自己。

可不知什么原因，咕嘟改變了主意，所以她才會在最后決定和路明非談三天的戀愛后離開。

孤獨并沒有放過路明非的理由，那么放過路明非的就只能是咕嘟。

而咕嘟放過路明非的原因也很簡單。

她是一個從小就很孤獨的人類，而不是惡魔，她也有著愛與被愛的需求。

從小孤僻的生活方式決定了她無法找到一個愛人。

在路明非和咕嘟相識的第二天，他們就一起被丟進了海之惡魔的牢籠里。

在海里時，路明非為了咕嘟可以呼吸，將自己的嘴唇貼到了咕嘟的嘴唇上面。

這本是一個救人的舉動，可當路明非在離開大海時用無塵之地為每個人做了一個氧氣頭罩。

在那一刻，路明非此前貼上咕嘟嘴唇的性質，在咕嘟的眼里就從救人變為了調戲。

當時咕嘟應該就受到了影響。

不然沒理由接下來這么多天里她一直都沒有嘗試去殺路明非。

一個從小如此孤僻的人，那或許就是她的初吻。

惡魔和人類契約是需要條件的。

姬野前輩付出了眼睛，早川秋前輩付出了壽命。

而咕嘟和一個S級惡魔契約卻在外表上看不出任何的異常。

也有可能她與孤獨惡魔契約付出的是壽命。

可現在路明非有了另一個答案。

咕嘟和孤獨惡魔契約的條件是幫孤獨殺掉路明非。

這樣才可以解釋她為什么要離開。

因為如果再不離開，咕嘟可能就會觸發契約。

違反契約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為了路明非，也是為了咕嘟自己，她做出了和路明非談三天戀愛后離開的決定。

想明白了這一切，路明非反而有些無力。

假如他的猜想正確，那他就不能再回去找咕嘟了。

他們二人是注定了不能再相遇的二人。

除非他路明非本事大到可以在孤獨傷害咕嘟之前除掉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