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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訴說,四年的思念!

他們就這樣靜靜地擁抱著,在玄關灑滿陽光的光暈里,時間仿佛凝固。窗外花園里偶爾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更襯得室內的靜謐。四年分離的千言萬語,似乎都融化在這個無聲而緊密的擁抱里。

許久,伊甸才輕輕吸了吸鼻子,稍稍退開一點距離,雙手卻依舊捧住星云的臉頰,目光細細地描摹著他的眉眼、輪廓,仿佛要將這四年缺失的成長印記一點一滴地刻入心底。她的指尖帶著溫熱的微顫,輕輕拂過他的眉骨,那里似乎比以前更添了幾分堅毅的棱角。

“高了,也瘦了。”她的聲音依舊有些啞,帶著濃重的鼻音,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我的小星星,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吧?”

那久違的昵稱“小星星”,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記憶深處最柔軟的門扉。星云心頭一熱,眼眶再次發熱。他搖搖頭,想說什么,卻被伊甸用眼神溫柔地制止了。

“不急,”她像是看穿了他所有急于傾訴的情緒,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語氣帶著令人心安的包容,“回來了就好。我們有很多時間,慢慢說。”她牽起他的手,掌心溫暖而柔軟,拉著他走向灑滿陽光的客廳,“先坐下,姐姐給你煮點喝的。還是老樣子?”

“嗯,紅茶。”星云順從地跟著她,目光貪婪地流連在屋內的每一個熟悉的角落。那架靜靜立在墻角的三角鋼琴,琴蓋上沒有一絲灰塵;書架上,自己小時候看過的畫冊依舊擺在熟悉的位置;壁爐上方,那個手工粗糙的陶土花瓶里,插著一束新鮮的、帶著露珠的白玫瑰……一切仿佛從未改變,只是安靜地等待著他的歸期。

伊甸的動作優雅而嫻熟,很快,兩杯氤氳著熱氣的紅茶端了上來,精致的骨瓷杯里,澄澈的茶湯散發著醇厚的香氣。他們并肩坐在寬大柔軟的沙發上,午后的陽光透過落地窗,在地毯上投下溫暖的光斑。

“這四年……”星云捧著溫熱的茶杯,終于開始講述。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像在梳理一段漫長的旅程。他避開了那些真正危險和黑暗的角落,只挑選了一些相對平和的經歷,描述著不同的城市風貌,遇到的有趣的人,學到的新知識。他提到了長空市,提到了那個臨時的家,最后,不可避免地,他提到了那個粉色頭發的女孩。

“……所以,現在和我在一起的,是愛莉希雅。”提到這個名字時,星云的語氣不自覺地柔和下來,嘴角也揚起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暖笑意,“一個…嗯,很特別的女孩子。像個小太陽,精力旺盛,有點鬧騰,但很溫暖。”

伊甸靜靜地聽著,端著茶杯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溫潤的杯壁。當星云提到“愛莉希雅”這個名字,并流露出那種罕見的溫柔神色時,她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目光落在弟弟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和了然。作為一個在復雜世界里沉浮多年、擁有驚人洞察力的女人,她太了解這種眼神意味著什么。

“愛莉希雅……”她輕聲重復著這個名字,像是在品味一個陌生而優美的音符,唇邊泛起一絲意味深長的、極淡的笑意,“聽起來是個很可愛的名字。粉色的頭發?像春天的櫻花一樣?”她頓了頓,目光轉向窗外搖曳的花枝,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好奇和一絲難以捉摸的深意,“有機會,真想見見這位能讓你露出這種表情的‘小太陽’呢。”

星云微微一怔,對上姐姐那雙深邃含笑的眼眸,那里面似乎有某種他暫時無法完全解讀的了然和一絲……難以形容的興味?他下意識地點點頭:“嗯,有機會一定。”

窗外的光線在不知不覺中偏移,由明亮的金黃漸漸沉淀為溫暖的橘紅。姐弟倆的談話卻像打開了閘門的溪流,涓涓流淌,未曾停歇。四年積攢的思念、牽掛、對彼此生活的點滴好奇,都在這一杯杯暖茶中慢慢傾訴,填補著時光留下的空白。

伊甸講述著莊園的平靜生活,打理花園的瑣碎樂趣,偶爾參與一些低調的藝術品鑒賞活動,言語間透著一種洗盡鉛華后的從容淡泊。她巧妙地避開了那些星云離開后獨自度過的、充滿擔憂的漫漫長夜。

而星云則更多地分享著他在不同領域的學習和探索,對生物、能量、乃至空間本身的一些思考和發現。他的話語里帶著一種年輕人特有的銳氣和求知欲,目光灼灼。伊甸專注地聽著,時而點頭,時而提出一兩個切中要害的問題,眼神里充滿了純粹的、為弟弟的成長而感到的驕傲。

話題兜兜轉轉,最終還是回到了那個粉色身影上。星云說起愛莉希雅對甜食的狂熱,說起她偶爾孩子氣的惡作劇,說起她生氣時像只炸毛的貓,哄好后又像塊粘人的糖……他的語氣里帶著無奈,卻又充滿了寵溺。伊甸只是微笑地聽著,偶爾抿一口茶,那深邃的眼底,仿佛有更深的思緒在流轉。

夕陽的最后一抹余暉徹底沉入遠山背后,暮色溫柔地籠罩了大地。客廳里沒有開主燈,只亮著幾盞暖黃的壁燈,光線朦朧而溫馨,將兩人的身影溫柔地籠罩。

“該準備晚餐了。”伊甸放下早已涼透的茶杯,站起身,動作優雅依舊,但眉宇間卻染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一種更深沉的情緒,如同醞釀著風暴的寧靜海面。她走向角落那個恒溫的酒柜,透明的玻璃門后,陳列著不少珍品。“今晚……喝一點?”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刻意的隨意,手指卻精準地落在了一瓶標簽古樸、瓶身深沉的干紅上。

星云的目光追隨著她的動作,落在那個酒瓶上。他認得那瓶酒。非常非常烈的年份干紅,姐姐平時幾乎不碰的。一絲微妙的預感悄然爬上心頭,但他沒有阻止,只是點點頭:“好。”

晚餐很豐盛,是伊甸親手做的幾道星云小時候最愛的家常菜。食物的香氣彌漫在餐廳里,帶著溫暖的煙火氣。然而,兩人之間的氣氛卻有些微妙的不同。交談并未停止,卻比下午時少了幾分輕松,多了幾分沉甸甸的、欲言又止的東西。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空氣變得粘稠而緊繃。

那瓶深紅色的液體被緩緩注入兩只寬大的水晶杯。酒液濃稠,在暖黃的燈光下折射出如血如寶石般深邃神秘的光澤,散發出濃烈而復雜的果香與橡木氣息。

伊甸端起酒杯,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水晶杯壁。她沒有立刻喝,目光越過杯沿,落在星云臉上,眼神復雜得如同打翻的調色盤。擔憂、后怕、長久壓抑的思念、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要穿透他靈魂的審視。

“四年……”她終于開口,聲音比平時低沉許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你知道這四年,我是怎么過來的嗎?”她的目光緊緊鎖住他,像是要將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刻入眼底,“沒有消息,沒有蹤跡……每次新聞里報道哪里出現了異常災害,哪里發生了危險事故,我的心……就像被放在火上反復煎熬。”她的聲音微微發顫,握著酒杯的手指骨節泛白,“我總在想,我的小星星,是不是也像爸媽那樣……”后面的話,她哽住了,無法再說出口,只是猛地仰頭,狠狠灌下一大口酒液。那濃烈的液體滑過喉嚨,帶來灼燒般的刺激,也讓她的眼角瞬間逼出一抹濕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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