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城的春意漸生的暮色里,琉璃廠的燈籠剛挑起來,就被穿堂風卷得晃悠。蘇黎踩著青石板上的碎影,抬頭望見胡同盡頭那座飛檐翹角的宅院——新月飯店的燙金匾額在暮色里泛著冷光,門廊下的銅鈴被風撞得叮咚作響,倒像是在催客。
“蘇先生,里邊請。”門房是個留著兩撇小胡子的中年人,眼神在蘇黎腰間那支烏木鋼筆上打了個轉,又飛快移開。
宴會廳里彌漫著雪茄與檀香混合的氣味,長條桌盡頭坐著個穿錦袍的男人,手指間轉著枚玉扳指,正是新月飯店的主人尹鴻。見蘇黎進來,他起身時帶起一陣衣袂聲:“蘇先生的‘破浪號’剛泊在天津港,我這帖子倒是趕得巧。”
蘇黎解下沾著風塵的外套,露出內里藏青色短打,袖口繡著暗紋——那是他跑船多年練出的習慣,利落,且方便伸手拔刀。他將那支烏木鋼筆擺在桌上,筆帽上的蛇形紋在燭火下像活了似的:“尹老板邀我來,總不是為了喝北平的花茶。”
尹鴻笑了,拍了拍手。屏風后走出個穿貂皮的老者,枯瘦的手指關節突出,掌心攤開一張泛黃的羊皮紙。蘇黎目光一凝——紙上的墨跡歪歪扭扭,畫著海參崴的海岸線,山脈走勢像被巨斧劈開,正中間有一個正方形的殘缺,旁邊注著行俄文。
“這是當年給尼古拉二世行刑的劊子手,臨終前的一場交易,但是劊子手并未履約,而是拿著這張殘破的地圖去尋找這個沙皇秘寶,結果顯而易見,黃金沒找著,重傷垂危,后被海參崴的本地居民所救,離世前將地圖贈予了這個居民。這個居民拿著這個地圖,在我這換走了二十條大黃魚!”尹鴻的聲音壓得很低,“五百噸黃金,還有從圓明園掠走的那批官窯瓷、清漪園的玉雕,都藏在海參崴的山腹里。”
蘇黎指尖叩了叩桌面,鋼筆帽輕輕旋開,露出锃亮的筆尖:“沙皇的黃金,怎么會跟清廷扯上關系?”
“庚子賠款的白銀,被沙俄秘密換成了黃金,熔成了金磚;英法聯軍搶了圓明園,他們又從清廷手里搶走了大半。”尹鴻的玉扳指在桌上劃出輕響,“那些東西本是沙皇俄國,留得后手,1918年7月17日,布爾什維克在葉卡捷琳堡伊帕季耶夫宅邸地下室處決了尼古拉二世一家七口。這批寶藏就成了無主之物。藏寶地的地圖,就藏在蘇先生手里這東西里。這東西本是沙皇旁支保管,后來被關東軍滅門搶劫,東西輾轉落在了關東軍司令官手上!”
蘇黎捏緊了鋼筆。這支筆是他刺殺關東軍司令官的戰利品,當時只覺得筆桿沉得蹊蹺,此刻才驚覺烏木里怕是嵌了東西。尹鴻接過金筆,旋開筆桿尾端,果然掉出卷比指甲蓋還小的金屬箔,展開來,正是羊皮紙上殘缺的部分,放大圖,山腹入口被標成了蛇頭的形狀。
“尹老板邀我,不止因為‘這支筆吧!”蘇黎抬眼時,燭火恰好映在他眼底,“那山腹里,定有不干凈的東西?”
尹鴻臉上的笑淡了些:“沙俄藏金時,請了西伯利亞最狠的薩滿。據說布了‘血咒’,入山者會看見西伯利亞妖僧!最后瘋癲死在里頭。前幾年有日本浪人想去碰,結果整支隊伍都凍斃在山腳下,尸體臉上還帶著笑,像是看見了什么極樂景象。”
蘇黎將金屬箔塞回鋼筆,指尖在蛇形紋上摩挲:“薩滿的詛咒,我見過比這更兇的。倒是尹老板,就不怕我獨吞?”
“蘇先生的義舉可是傳遍全球,新月飯店靠的是信字。”尹鴻遞過一杯酒,“況且那山腹的機關,得靠你這支筆作為鎮物才能破解——當年劊子手拿著殘圖,對山壁上的薩滿符文,完全不了解,只是在寶藏外圍轉悠,落得一個重傷垂危的下場,更別提山腹中的兇險。”
窗外忽然起了陣風,吹得窗紙簌簌作響。蘇黎仰頭飲盡杯中酒,酒液辛辣地滾過喉嚨:“六日后,天津港見。但話說在前頭,若是真有什么邪物,我不一定能對付,最好找長沙找姓張的!我給你搖人的時間!”
他抓起外套時,烏木鋼筆在燭火下閃過一道冷光,像是蛇瞳驟然睜開。
六日后,“破浪號”的煙囪在渤海灣里噴出灰煙。蘇黎站在甲板上,看著天津港的輪廓縮成霧里的墨點,身后傳來腳步聲——尹鴻帶張大佛爺,齊鐵嘴,二月紅,張副官。看來尹鴻花費的代價不小!”。
“蘇先生,這是從內務府檔案里抄的。”尹鴻遞過一疊紙,“光緒二十六年,沙俄從圓明園運走的金甌永固杯、翡翠西瓜,都該在那批貨里。”
見蘇黎沒接資料,尹鴻指尖轉著那支鋼筆。他想起三年前在海參崴,那個垂死的老頭攥著他的手腕,用俄語斷斷續續地說:“鋼筆……是鑰匙……蛇吞尾的地方……有詛咒……”當時老頭喉嚨里涌著血,指節摳進他手背,留下的血痕三天才消。
到達海參崴的第五日,海面上飄起冰冷的細雨。手拿羅盤的齊鐵嘴忽然指著遠處的海岸線,念珠猛地收緊:“那就是穆拉維約夫山,薩滿的祭壇應該就在山頂。”
張啟山舉起望遠鏡,只見連綿的山脈像臥在雪里的巨獸,主峰的輪廓與鋼筆金屬箔上的蛇頭重合。他旋開筆桿,將金屬箔對著陽光——箔片上的紋路在雪光反射下,顯出幾處細微的刻痕,對應著山壁上的凹洞。
“入夜再進山。”張啟山收起鋼筆,轉身進了船艙,“讓人手備好炸藥和繩索,還有兩把那兩柄材質非凡的古刀。
蘇黎信奉專業的事情,還是專業的人干!蘇黎和尹鴻對視一眼,然后對著張啟山示意沒有問題。
子夜的穆拉維約夫山,雪落得無聲。張啟山握著鋼筆走在最前,筆尖在寒夜里泛著微光,像是能劈開濃重的霧氣。拿著羅盤的齊鐵嘴跟在后面,嘴里念念有詞,二月紅和副官背著兩個大背包,里面不知道是什么玩意,響著很有節奏的敲擊聲!
后來蘇黎才知道,這兩人背的竟然是西藏喇嘛教的佛前法器,作用是鎮魂和驅邪祟!
山壁上果然有處凹洞,形狀恰似蛇眼。蘇黎將鋼筆插進凹洞,順時針轉了三圈——只聽“咔嗒”一聲,整面山壁竟緩緩向內滑開,露出黑沉沉的洞口,里頭飄出股混合著鐵銹與腐朽的氣味。
“薩滿的符文。”尹鴻舉著火折子湊近洞壁,只見上面刻著歪扭的符號,像無數扭曲的人臉,“傳說這些符號會吸人的魂魄。”
蘇黎沒說話,抽出腰間的短刀。刀身在火光下映出他的臉,也映出洞深處晃動的影子——不是火光搖曳的緣故,那影子分明在動,像有無數人貼著巖壁爬行。
“是鬼影。”穿拿著羅盤的齊鐵嘴突然尖叫,立刻將背包放在雪地里,“沙皇的衛兵,被詛咒困在這里的亡魂!”
話音未落,那些影子突然撲了過來。蘇黎揮出一道風刃劈去,風刃斬在影子上,竟發出金鐵交鳴之聲。蘇黎余光瞥見尹鴻的隨從已經倒下兩個,喉嚨上的傷口泛著青黑,像是被什么東西凍住了血液。
“按鋼筆上的紋路走!”張啟山大喊著,將鋼筆拋給尹鴻,“符號交匯處是生門!”
尹鴻接住鋼筆,指尖在金屬箔上飛快比對。蘇黎站在眾人前面,周身圍繞著風刃,抵擋著鬼影的攻擊,為了保險起見,隨手拋出一把黃符,符紙在半空燃成灰燼,頓時電光閃耀,劈向鬼影。
看來龍門派的五雷符還挺好用的!蘇黎特意名貼拜訪求符,龍門派就贈送幾張?那怎么夠!于是乎!蘇黎出價一張靈符,一枚大洋的高價!準備搬家離開的龍門派,一聽還有這好事!三天三夜,整整三天三夜不停畫符。敲走了蘇黎二千多枚大洋。讓蘇黎事后,躲在房間里狂抽自己大嘴巴子!這可是給弟兄們找老婆的小金庫啊!
越想越氣的蘇黎縱身躍起,短刀包裹著嗡嗡作響的風刃斜劈而出,將撲向尹鴻的影子劈成兩半——那影子消散的瞬間,露出背后巖壁上的一道裂縫,裂縫里隱約有隱隱有黑霧滲出。
“找到了!”尹鴻的聲音帶著顫音,鋼筆的尖端對準裂縫里的凹槽,“是這里!”
凹槽與鋼筆嚴絲合縫。隨著最后一聲輕響,山腹深處傳來石塊滾動的轟鳴,一道石門緩緩升起,露出里面堆積如山的金磚——金磚上還沾著暗紅色的印記,像是未干的血。
“是庚子賠款的金錠。”尹鴻撲過去抓起一塊金磚,金磚上的俄文被磨得發亮。
“還有那個,是圓明園的鎏金塔!”:齊鐵嘴興奮的說道!
蘇黎卻盯著金磚堆后的石壁。那里刻著一幅巨大的薩滿圖騰,一個披發的巫師舉著骨杖,腳下踩著無數骷髏,圖騰下方用俄文寫著:“凡取此金者,必為幽魂所噬。”
“不對勁。”他忽然拔刀指向半空,“這詛咒不是沖著我們來的。”
話音剛落,那些鬼影突然轉向石門,發出凄厲的嘶吼。蘇黎這才看清,一個身穿僧袍的鬼影,慈眉善目模樣,笑呵呵的看向蘇黎一眾人。
“西伯利亞妖僧!”蘇黎握緊包裹著風刃的短刀,金屬材質的刀柄在掌心沁出涼意。
“西伯利亞妖僧,一個天才橫溢的喇嘛教僧人。不知道從哪搞來的巫妖傳承。由于成為巫妖可得長生,舍棄人類形體,變成一個怪物,這家伙十分糾結。天才橫溢他對巫妖傳承進行修改,將自己身軀改造成了吞噬生命的容器。每年吞噬一個人,可以盡可能的以人類的模樣活下去。
由于這家伙太過招搖和肆無忌憚。被沙俄皇室薩滿給埋伏,將它的肉體與靈魂分離。還將它的靈魂命匣奪走。這家伙可以從喇嘛教換好東西,這家伙叛教的的時候,可是帶走了一個活佛的秘密符印。致使一位活佛遲遲無法開慧,再等下一世依舊無法開慧,那位活佛可就廢了。
另外!為了維持守護妖僧惡靈的強大,薩滿將一座山處置成了吞噬生機的大型炁局。這也是劊子手死亡的真正原因!這支筆是這家伙的靈魂命匣!”:尹鴻說道!
“破咒的法子,就在筆里!毀了它!西伯利亞妖僧,立刻消散在天地之間。沙俄皇室薩滿只把這玩意當做一次性消耗品!不知道這家伙的價值!我邀請各位希望各位壓制妖僧,事后喇嘛教必有重謝!”尹鴻說道!
這一下!張大佛爺可就懵了,本以為干尋龍點穴,倒斗挖墓的活計!誰知道要對服惡靈,估計放血將自己放干,不知道可以不可以鎮壓這尊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