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日，中午，武英殿內；

在經歷了昨夜發生的事后，朱元璋是徹夜未眠，索性早朝也不上了。

就等到了中午，馬士英，錢謙益和阮大鋮三人才又入宮來議事。

錢謙益和阮大鋮已知曉了昨夜發生的事。心里也滿是驚訝，這馬士英居然能干出如此狂悖之事。

原本今天中午，雙方要議的事只是走個過場，無非是馬士英想著安撫一下陛下，花點銀子重修一下乾清宮和皇城內部各個宮殿，好討陛下歡心罷了。

不過錢謙益倒是有別的盤算；

“陛下”錢謙益拱手說道：“臣以為，當今奸臣已定，可這奸臣卻是陛下身邊跟隨了十幾年的太監！臣以為，陛下有失察之責，如今天下人心惶惶，陛下正該下罪己詔，以安定庶民！”

錢謙益在心里盤算著，若是自己能找皇帝下罪己詔，那便是做到了史可法、高弘圖和姜曰廣三人一起都做不到的事情，再加上自己當前是東林黨在朝堂中唯一一個閣臣，如此一來便能擁有更多的聲望，這東林黨的領袖便是無可爭議。

雖然馬士英在之前也反對讓朱由崧下罪己詔，只是眼下情形有變，加之追查佞臣一事也過久。需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眼下輿論四起，頗對自己不利，若陛下能夠下罪己詔，也是為自己轉移了火力；畢竟陛下只是要認個錯兒，自己損失的可是名聲呀。

馬士英也立即隨聲附和：“請陛下下詔罪己。”

朱元璋縱有萬般不愿，也心知，大勢已定，自己無力再與馬士英他們對抗，只好在心中不怨地罵道：左良玉呀，左良玉，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正在朱元璋默不作聲之時，錦衣衛指揮使馬鑾急沖沖的沖了進來，低聲要在馬士英耳旁說些什么，卻被他制止。

這里都是自己人，都是朝廷重臣，既是國事有什么聽不得的。

“回陛下，諸位大人。九江急報，左良玉起兵謀反，誓言要......要清君側，除馬、阮！”

“什么？“朱元璋聞言故作震驚，心中卻暗喜道，“左良玉啊，左良玉，你終究還是沒有讓朕失望啊。咱知道你會在九江那里病死，等你死后，咱一定送你的好大兒和你一起去地下團圓。”

“諸位愛卿這可如何是好？”

朱元璋顫抖著雙手，跌坐下座椅。

“陛下”，錢謙益拱手繼續說道：“正是如此，陛下更應該速下詔罪己，以免除那左良玉的起兵名分。如此一來便可讓左良玉師出無名，朝廷再發大軍平叛便是手到擒來，叛軍定是一觸即潰。

“這....”朱元璋看向馬士英。

馬士英也是慌亂的不行。畢竟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稍有不慎便是全族的性命都會化為虛無。

馬士英思考片刻，而后才道：“臣下以為，不可再下詔罪己。叛軍正是以清君側之名，若陛下還下詔罪己，豈不是自認有罪，助長那左逆的士氣，而削弱我朝的威風。眼下陛下不僅不應該下罪己詔，還應該速速向天下下詔指明左良玉才是奸佞之臣。”

“更何況，那左良玉起兵的理由是清君側。難道為了制止他的借口，要我馬士英成為當朝的晁錯嗎？陛下萬萬不可，臣愿為陛下效死！誓死保衛國都。”

錢謙益見馬士英沒有落入自己的圈套，也只好作罷。

接著阮大鋮便憂心忡忡地說道：“既然左良玉已經反叛，那我等現在又該如何應對啊？”

這話終于算是說到了點子上，朱元璋倒是心里有了些謀劃。但他不肯明說，要等馬士英說出來之后再說出來再點撥一二。

馬士英原為鳳陽總督，也算有幾分作戰的經驗。見朝上無人回應，便繼續說道：“臣下拙見，既然左良玉要攻南京，那我們要做的無非就是守住南京。可調江北四鎮中的黃得功之至長江南岸，入太平府防守，劉良佐到長江北岸防守，以拱衛南京。”

朱元璋補充到：“馬愛卿善，此番布防尚為良策，可若我們與那左逆陷入拉鋸之戰，他便有機會潛入南方，進入江西福建廣東一帶，到那時又該如何是好？我朝南方兵馬缺稀，尚不成軍。左良玉逃入南方就如同魚入大海一般自由，就算被朝廷重創后，也可以在南方休養生息，招兵買馬，隨時可以卷土重來。依朕看，此部署應再做一番調整。”

這朱由崧被雷劈了腦子還變聰明了？竟還能對我的排兵布陣提出意見？！看你有何良策？馬士英腹誹一番，雖然心有防備，但也覺得朱由崧言之有理，便有些期待當中又帶著防備的問道：

“那依陛下所見，該當如何？”

朱元璋答道：“宣城一帶，遏制從長江進入南方的要道，可派黃得功駐守宣城，再調劉良佐進入長江南岸防守太平府，調劉澤清防守長江北岸，如此一來，便可首尾呼應，還可形成犄角之勢，讓那左良玉不敢派出全部兵力進攻南京。”

馬士英聽到朱由崧如此成熟的部署，微微一愣。這朱由崧轉性了？此部署確實妙呀，陛下何時還懂得兵法了，能想出如此良策。

他雖然有些慌亂，但還是自我鼓勵道：會戰兵力是十二萬對二十萬，這是一鍋夾生飯，夾生也得吃下去！再加上我們是四鎮對一鎮，優勢在我！

馬志英腹誹完說道：“陛下，此計甚妙！”

但是韓贊周卻眉頭微皺，心中有一些想法想要表達卻也不想再惹惱馬士英，只好說道：

“這朝廷的軍隊，這不是一字長蛇陣嗎？很難集中兵力防守。若是被左良玉集中重點兵力突破一處，則南京危矣。以奴婢看，還是應當集中兵力防守南京上游為妙。”

馬士英車哈一向胸有成竹地說道：

“沒錯。此次會戰確如常山之蛇。不過擊其尾，則首至；擊其首，則尾至；擊其中，則首尾俱至。由此一來，左逆定將陷入我大軍的包圍之中。”

韓贊周見無法再說服馬士英，只得輕言怒罵一聲：“蠢貨。”卻不料被馬世英聽見了去。

“韓贊周你剛才說什么？”

“奴婢說首輔高見。”

朱元璋看著臺下三人，心里是又氣又笑。瞧瞧咱的大明三位閣臣；兵部尚書不會用兵；戶部尚書不懂財政，禮部尚書不知廉恥。

幸好是咱來到了這方天地，否則這大明真是要被這些無能之輩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