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倫看著安東。
仔細端詳他的表現(xiàn)。
單從安東懵懂的表情來看,似乎是真的不知道的樣子。
心中奇怪。
一個會一式戰(zhàn)技的冒險者,竟然會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
騙人的吧?
安東摸了摸鼻子,打了個哈哈,應(yīng)付過去。
心中思索著剛才瓦倫所講的話。
雖然當初他確實問過奧列格一些問題,可那些都是關(guān)于如何晉升的,反而錯過了一些基礎(chǔ)常識。
或許,在奧列格看來,已經(jīng)習會戰(zhàn)技的安東不可能不知道這些東西。
也許是為了博得這位新隊員的好感,瓦倫破天荒的耐下心思解釋。
“戰(zhàn)技是向內(nèi)探索的力量,每個人的體質(zhì)不同,表現(xiàn)當然也會不一樣。
對你來說雞肋無比的戰(zhàn)技,到了別人手里,說不定就是視若珍寶的最后拼圖。
你用起來毫無殺傷力的戰(zhàn)技,到了別人手里,說不定就成了威力極大的殺招。
像你這么年輕就找到合適自己的戰(zhàn)技的人,還是很少見的,當然,那些貴族老爺?shù)淖铀贸狻!?
瓦倫撇了撇嘴,心中似乎對于常出現(xiàn)在嘴邊的貴族老爺,滿是怨言。
安東猛地想起了熾焰斬的屬性點限制,眼里多了一點似懂非懂的明悟。
如果不是自己可以自由分配屬性點的話,以原主的體質(zhì),恐怕很難能夠使出【熾焰斬】。
等等……
難道說……那兩種屬性點在對應(yīng)上也有著什么奧秘?
安東心中一動,趁著這個機會,趕忙問出了自己關(guān)心許久的問題。
“那戰(zhàn)技從哪能得到?”
瓦倫撇撇嘴:“家族傳承,路邊攤,甚至是魔獸胃里的冒險者殘骸,這玩意哪都有得賣,就是不知道真假,冒險者協(xié)會里也有,而且保真。
可問題是,里面最便宜的一本也要200金,你買的起嗎?”
瓦倫撇了一眼安東背后的長劍。
“……好像你還真的買得起,以你背后那把長劍的價格,足夠買下五六把里克身上的那把短劍了。”
瓦倫的話就像一柄巨錘,狠狠砸在里克的心口,臉上一陣漲紅的他,怒哼一聲,轉(zhuǎn)身向著樓上走去。
而安東也是為之一愣,沒想到自己竟然在瓦倫眼里,也算是個底層里的富人?
可問題是他兜里也不過只有7個金幣。
說出去,誰信?
“呵呵,不小心把我們的小里克氣走了,喝多了酒,就是容易亂講話,我看我也該上去睡覺咯。”瓦倫說著站起身來。
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頭對著安東說道:“差點忘記告訴你,另外兩名隊友,你明天才能見得到。”
“嗯?”,安東好奇詢問,“他們也還沒到嗎?”
“不。”瓦倫搖了搖頭:“一個已經(jīng)上樓睡覺了,至于另一個……”
瓦倫頓了頓才接著說道:“他說習慣了在森林里睡覺,已經(jīng)一個人上路去空谷之森過夜了。”
安東有些愕然。
竟然還有人喜歡在空谷之森里睡覺??
清晨。
陽光灑進森林,草叢在微微顫動。
晨露,掛在樹葉和草叢的葉尖上,在陽光下,如水晶一般晶瑩剔透。
在滿是枯葉的泥地里倒映出一片色彩斑斕。
似乎是感覺到不適,泥地上的枯葉開始緩緩挪動。
一條與枯葉融為一體的巴爾曼蝰蛇,吐了吐芯子,從枯葉堆中爬出,一點點順著泥地向前。
它的目標,是前面草叢里的那只正在吃草的垂耳兔。
巴爾曼蝰蛇移動的速度并不快,有著地上枯葉作掩護,它幾乎與地面融為了一體。
而身體隨著在枯葉上扭動傳出的“沙沙”聲響,也被天空中不知名的鳥的叫聲所遮掩。
一切似乎都很順利。
很快它便爬到了垂耳兔的身側(cè),而對方似乎絲毫未覺,依舊在吃著邊上沾滿露水的青草。
一進入到攻擊范圍,巴爾曼蝰蛇的蛇頭便立刻開始微微抬起,輕吐兩下蛇芯,將身體縮成弓型。
一雙豎瞳里倒影出垂耳兔灰色的陰影。
下一秒,撲射而出。
“咚!咚!”
一長一短兩把劍,幾乎同一時間落下。
瞬間將它斬成三段,似乎是在發(fā)泄昨晚受到的侮辱。
里克手中的二手短劍,轉(zhuǎn)劈為刺,一劍將還在地上翻滾的蛇頭釘死。
對自己剛才所表現(xiàn)的劍術(shù)頗為滿意,自覺略勝安東幾分的里克,臉上的傲然之色更甚了幾分。
他回過頭望向眾人,此刻臉上的表情就仿佛是一個因為表現(xiàn)良好,而向家長討要夸獎的小孩。
只可惜,
瓦倫等人不是他的家長。
此刻,包括安東在內(nèi)的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在草叢的另一邊。
一只垂耳兔蹭的一下跳了出來。
那是森林里少有的美味,肉鮮嫩緊實,烤起來甚至會有淡淡的草香。
放在云杉鎮(zhèn),賣3個銀幣都有人收。
“唰!”
安東趕忙轉(zhuǎn)身,高達11點的力量下,斬首長劍在空中刮起凜冽的劍風。
直直朝著垂耳兔的脖頸劈去。
腦袋砍壞,兔頭的滋味至少沒一半,他可舍不得。
可惜,聽見動靜的垂耳兔雙腿已經(jīng)飛快跳起,在空中滑出一條優(yōu)美的圓弧,輕松躲過安東的長劍。
徑直向著一旁的草叢逃去。
一旦進了濃密的草叢,逃脫將是異常輕松的事。
安東趕忙去追。
嗖——
一把木柄短匕首,擦著安東的肩膀飛了過去,劍刃劃破空氣,輕易射中垂耳兔的脖頸,將它釘在地上。
順便也結(jié)束了它的生命。
“嘿嘿,一會兒有兔肉吃咯。”
一個身高只有安東大腿的侏儒,興奮的大喊,快步超過安東,在他之前將地上的垂耳兔提起。
望著那個侏儒,
安東緩緩站定,將長劍收回劍鞘,只是眼神里帶著些許別樣的意味。
這就是他的第四位隊友
——吟游詩人,侏儒克里夫。
安東想過很多可能,半身人,半精靈,半獸人,甚至格魯特人,他都有猜過。
可唯獨沒有想到,他昨晚未見到的那位早早休息的隊友,竟然會是個侏儒。
倒不是他對這個種族有什么歧視。
只是在他的印象里,很難將這個種族與冒險者聯(lián)系到一起。
同樣有著漫長生命的他們,不像半精靈那樣喜歡品味生活中的美麗。
也不像半身人有著周游世界的宏偉愿景。
侏儒似乎天生就對周圍的一切感到好奇,這也導(dǎo)致他們很擅長將自身投入到學識的海洋里。
成為魔法師的奴仆,學者的助手。
冒險仿佛天生就與他們不匹配。
這么說吧,你即便是冒險者協(xié)會逛上一個星期,也不一定能夠見到一個侏儒。
他們一般只會在法師塔和貴族的社交圈里(倒不是他們多有錢,只是他們更擅長音樂與畫作,而這些都是貴族老爺們的愛好)。
而現(xiàn)在,在空谷之森。
這萬分之一的概率,卻讓安東碰上了。
更關(guān)鍵的是,這侏儒,他竟然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