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好奇心還是戰勝了王不凡那點小小的“社恐”和對未知的擔憂。他回了郵件，答應了幻海科技的邀請。畢竟，這可是國內科技界的巨頭，能去他們總部溜達一圈，也算是長見識了，沒準還能從那些高科技玩意兒里找到點直播的新靈感呢。

三天后，王不凡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了位于深市高新技術產業園的幻海科技總部大廈。

當他從出租車上下來，抬頭仰望那座如同未來科幻電影里才會出現的、通體由特種玻璃和合金構成的摩天大樓時，饒是他如今也算是見過點“大場面”的人，還是忍不住在心里“臥槽”了一聲。

“乖乖，這公司可真有錢啊！”王不凡內心感慨，同時整理了一下自己特意穿上的一件相對正式的休閑裝——他可不想再穿著那身青色道袍來這種地方，不然真可能被當成行為藝術家。

接待他的是一位干練的行政助理，引領著他穿過充滿未來感的辦公大廳——懸浮的導航光球、步履匆匆卻井然有序的員工、墻壁上流淌著數據瀑布的巨大屏幕，一切都讓王不凡感覺自己像是闖入了某個科幻電影的拍攝現場。

他甚至在路過一間半透明的實驗室時，憑借著“萬物有靈·初窺”帶來的模糊感知，隱約察覺到里面某些正在運轉的精密儀器散發著一種奇特的、微弱但高度凝聚的能量波動，與他體內的“仙氣”截然不同，卻同樣令人心悸。

“這些高科技玩意兒，好像也不是那么簡單啊……”王不凡心中暗忖。

最終，他被帶到了一間位于大廈頂層的獨立會客室。房間布置簡約而富有格調，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可以將大半個深市的繁華盡收眼底。

片刻之后，會客室的門無聲滑開，一位年輕女子走了進來。

她約莫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身著合體的白色職業套裙，勾勒出姣好的身段。一頭烏黑的長發利落地束在腦后，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鼻梁上架著一副精致的無框眼鏡，鏡片后的眼神清澈而銳利，透著一股子學者的冷靜與審慎。

正是幻海科技AI與虛擬現實交互實驗室的首席科學家，秦雅楠。

“王不凡先生，你好，我是秦雅楠。”她伸出手，聲音清冷悅耳，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專業氣場。

“秦博士，你好。”王不凡與她輕輕一握，感覺對方的手指微涼而有力。他內心忍不住吐槽：“好家伙，這氣場，比我們大學最嚴厲的教導主任還足。待會兒不會真要對我進行‘科學審判’吧？”

雙方落座后，秦雅楠沒有過多的寒暄，直接切入了正題。她的面前，一個微型全息投影裝置已經將王不凡“畫鳥高飛”的直播錄像關鍵幀投射了出來。

“王先生，首先，我要對你所展現出的‘技藝’表示由衷的欽佩。”秦雅楠的語氣聽不出太多情緒，“根據我們的初步分析，你在直播中所使用的‘畫鳥飛行’技術，其視覺效果的逼真度和實時交互性，已經超越了目前全球已知的任何公開或未公開的CG渲染引擎與全息投影技術。”

王不凡心中一凜，暗道：“果然是來刨根問底的。”他面上則保持著淡定的微笑：“秦博士過獎了，不過是些祖上傳下來的小把戲，登不上大雅之堂。”

“小把戲？”秦雅楠微微挑眉，鏡片后的目光似乎更銳利了幾分，“據我所知，沒有任何‘小把戲’能夠讓墨水在普通宣紙上，在無任何可見外部干預的情況下，實現短時間的自主懸浮和模擬生物動態。王先生，我們對你所使用的‘特種墨水’成分、‘能量驅動’原理以及‘實時控制’方式非常感興趣。不知道你是否方便透露一些技術細節？”

這一連串專業術語砸下來，王不凡感覺自己頭都大了。他慶幸自己激活了“靈感火花”這個被動技能，腦筋轉得飛快。

“秦博士，你說的這些技術名詞，我其實不太懂。”王不凡露出一副“我是文化人，不懂你們理工宅”的表情，半真半假地說道，“我用的墨水，確實是祖傳秘方調制的，里面加了些……嗯，特殊的草木精華，具體是什么，恕我不能外傳，這是祖訓。”

“至于能量驅動和控制嘛……”他沉吟片刻，仿佛在組織語言，實則在等“靈感火花”給他點提示，“我們這一脈，講究的是‘心神合一，意在筆先’。作畫之時，需全神貫注，將自身‘精氣神’傾注于筆墨之中，與所繪之物產生‘共鳴’。所謂‘畫龍點睛’，‘點睛’之后，龍便有了‘神’。我畫鳥，也是這個道理，當‘神’足了，它自然就能短暫地‘活’過來那么一下下。”

這番話說得玄之又玄，聽起來像那么回事，但仔細一琢磨，全是些無法量化、無法驗證的唯心主義論調。

秦雅楠聽完，好看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她預想過王不凡可能會有所保留，但沒想到對方直接給她來了個“玄學三連”。

“精氣神？共鳴？畫物賦神？”她輕聲重復著這幾個詞，眼神中的懷疑之色更濃，“王先生，恕我直言，這些概念在現代科學體系中，很難找到對應的實證依據。我們更傾向于從物質層面和能量轉化角度來理解這些現象。”

她頓了頓，語氣依舊平靜，但問題卻更加尖銳：“比如，那只墨鳥離紙飛行時，其克服重力所需的能量從何而來？又是如何精準控制其飛行姿態和時長的？如果僅僅是‘意念’，那么這種‘意念’又是如何轉化為物理作用力的？”

王不凡心中暗暗叫苦：“姑奶奶，你這是要把我解剖了研究嗎？”他只能繼續硬著頭皮胡謅：“秦博士，有些東西，或許真的不能完全用你們科學的尺子去衡量。就像中醫的經絡穴位，西醫解剖也找不到，但針灸的效果卻是實實在在的。我們這‘祖傳手藝’，講究的是一種‘感悟’和‘傳承’，很多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他甚至還故作高深地補充了一句：“或許，當科技發展到一定程度，就能解釋我們這些‘小把戲’背后的‘大道至理’了吧。”

秦雅楠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王不凡這番“神神叨叨”的說辭。她能感覺到，王不凡并沒有完全說實話，但對方那種云淡風輕、仿佛一切本該如此的淡定態度，又讓她產生了一絲動搖。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一些超越現有科學認知的“特殊個體”或“傳承”？

她雖然心存無數疑問，但作為一名優秀的科學家，她也知道，面對未知，保持開放的心態和持續的觀察同樣重要。至少，眼前這個王不凡，表現得并不像一個純粹的江湖騙子。他身上有種她說不清道不明的從容和自信，這讓她印象頗為深刻。

“好吧，王先生。”秦雅楠微微頷首，結束了這場略顯“雞同鴨講”的初次交流，“關于‘技術細節’，我們日后有機會可以再深入探討。今天請你來，其實還有一個更直接的目的……”

王不凡心中一動，知道正戲可能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