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小沛外圍，薄霧籠罩著山谷。東方傲站在高處，俯瞰下方蜿蜒的山道。按照計劃，孫飛已率軍封鎖東、西、南三個方向，只留下北面的死亡谷看似空虛。

“報，宇文都主力已進入伏擊圈！”斥候單膝跪地。

東方傲瞇起眼睛：“有多少人？”

“約五千，全是精銳騎兵。但……”斥候猶豫道，“宇文都本人不在軍中。”

東方傲心頭一緊，左臂星紋隱隱發熱，這是危險的信號。他立刻展開地圖，手指點在死亡谷西北側的一處高低：“錢羽在哪里？”

“按計劃，錢將軍應埋伏在死亡谷北口。”

“傳令兵！”東方傲厲聲喝道，“速去通知錢將軍，宇文都不在主軍，小心側翼伏擊！”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一陣詭異的號角聲。不是來自山谷中的敵軍，而是從西北方向那片密林！

“果然中計了！”東方傲翻身上馬，“宇文都想反包圍我們！親衛隊隨我來！”

他率領五百精銳鐵騎，直奔西北高地。途中，左臂星紋越發灼熱，仿佛在警告他即將到來的危險。但這一次，東方傲決定不依靠異能，他要證明唐軍沒有超自然力量也能戰勝強敵。

死亡谷北口，錢羽正嚴陣以待。他金甲耀眼，龍吟槍橫于馬背，目光如炬地盯著谷口方向。忽然，身后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報，東方將軍急令！宇文都不在主軍，恐有埋伏！”

錢羽瞳孔一縮，立即下令：“全軍轉向，戒備西北側！”

幾乎同時，西北側密林中箭如雨下！錢羽揮槍格擋，仍有一箭射中肩膀。他咬牙折斷箭桿，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不死之身正在發揮作用。

“哈哈哈！錢羽小兒，沒想到吧？你爺爺在此！”

宇文都率領一支精騎從林中殺出。他全身黑甲，手持一桿方天畫戟，臉上那道從眉骨延伸到下巴的傷疤格外猙獰。那是東方傲在虎牢關給他留下的印記。

錢羽冷笑：“藏頭露尾的鼠輩，終于敢現身了？”

兩軍瞬間沖殺在一起。錢羽拍馬直取宇文都，龍吟槍與方天畫戟相撞，火花四濺。兩人都是當世猛將，轉眼間交手三十余合，不分勝負。

“聽說你是殺不死的？”宇文都獰笑著，方天畫戟如毒蛇吐信，“今日我便看看這傳言是真是假！”

他突然變招，方天畫戟橫掃馬腿。錢羽戰馬悲鳴倒地，他順勢翻滾而起，但宇文都的追擊已到眼前，方天畫戟直取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錢羽側身避過要害，戟尖劃過鎖骨，帶出一蓬鮮血。劇痛反而激發了他的兇性，龍吟槍如狂風驟雨般反擊，逼得宇文都連連后退。

“痛快！”錢羽抹去臉上血跡，傷口停止流血，“再來！”

正當錢羽與宇文都激戰時，東方傲率軍趕到西北高地。下方戰況盡收眼底。宇文都的伏兵雖精銳，但人數不多，主要起牽制作用；真正的殺招是死亡谷中的那支偽裝的“主力”，此刻正調轉方向，準備夾擊錢羽部隊。

“傳令孫飛，立即按乙號方案行動！”東方傲沉著下令，“弓弩手搶占制高點，目標谷中敵軍！”

旗語翻飛，埋伏在東側的孫飛接到信號，立即率軍突襲谷中敵軍后背。與此同時，東方傲親率鐵騎從高地俯沖而下，如一把尖刀插入戰場。

宇文都見狀，臉色大變：“東方傲！他不是應該……”

“應該被困在下邳？”錢羽冷笑，龍吟槍直取對方面門，“宇文都，你也太小看我大哥了！”

宇文都倉促招架，方天畫戟被震得嗡嗡作響。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的計劃已全盤敗露。伏兵被東方傲牽制，谷中主力遭孫飛突襲，敗局已定。

“撤退！全軍撤退！”宇文都高聲下令，同時虛晃一招，拔馬便走。

錢羽哪肯放過，催馬緊追：“逆賊休走！”

兩人一前一后沖入密林。宇文都熟悉地形，專挑狹窄小路；錢羽窮追不舍，龍吟槍不時劈開攔路的樹枝。突然，宇文都的戰馬被絆馬索絆倒，將他甩出數丈遠。

“哈哈哈！”宇文都翻身而起，竟是大笑。“錢羽小兒，你中計了！”

四周樹叢中轉出數十名弓箭手，箭矢全部對準錢羽。原來這是宇文都預設的第二道陷阱！

“放箭！”

箭雨呼嘯而來。錢羽揮槍格擋，仍有多箭射中身軀。他悶哼一聲，單膝跪地，龍吟槍插進土里支撐身體。宇文都得意地走近，方天畫戟抵住錢羽咽喉。

“不死之身？我倒要看看你能挨幾戟！”

就在宇文都準備下死手時，一支羽箭破空而至，正中他持戟的手腕！宇文都痛呼一聲，方天畫戟落地。

“誰？！”

林中走出一隊唐軍弓箭手，為首的竟是蔣芷！她手持一把精致長弓，腰間別著孫飛送的紅寶石匕首。

“蔣芷妹妹？！”錢羽又驚又喜，“你怎么……”

“二哥，孫飛擔心你有失，特意派我來之支援。”蔣芷示意弓箭手繼續壓制，“他隨后就到。”

宇文都獰笑著拔出腕上箭矢：“小娘們找死！”他猛地擲出方天畫戟，直取蔣芷心口！

錢羽不知哪來的力氣，縱身撲上，用身體擋在蔣芷面前。方天畫戟貫穿他的胸膛，從后背透出。宇文都正欲大笑，卻見錢羽竟雙手握住戟桿，一步步向前，任由戟刃在體內滑動！

“你……你瘋了？！”宇文都驚恐后退。

錢羽嘴角溢血，卻露出猙獰笑容：“我說過……我是不死之身！”他猛然發力，將方天畫戟從自己體內完全拔出，然后揮戟橫掃！

宇文都急忙閃避，但仍被劃開腹部鎧甲，鮮血直流。他倉皇拔出佩劍應戰，但失了趁手兵器，又受傷在先，很快落入下風。

“這一槍，為虎牢關死去的兄弟！”

“這一槍，為下邳受傷的大哥！”

“這一槍，為天下蒼生！”

錢羽每喊一句，龍吟槍便留下一道傷口。宇文都渾身浴血，步履蹣跚，最終被逼到一處懸崖邊。

“結束了，宇文都。你死不足惜！”錢羽舉起龍吟槍。

宇文都狂笑：“哈哈哈！錢羽，你以為殺了我就能贏嗎？告訴你，朝中有的是人……”

龍吟槍劃過，人頭飛起。宇文都無頭的尸身晃了晃，墜入萬丈深淵。

正午時分，戰斗全面結束。宇文都戰死的消息傳開后，敵軍紛紛棄械投降。東方傲下令優待俘虜，將傷者送往醫療營救治。

戰場邊緣，錢羽赤著上身讓軍醫處理傷口。雖然有不死之身，但嚴重傷勢仍需簡單包扎。周諾彤聞訊趕來，看到心愛之人滿身傷痕，頓時淚如雨下。

“傻丫頭，哭什么？”錢羽溫柔地拭去她的淚水，“你看，傷口都快愈合了。”

周諾彤輕撫他胸膛上那個被方天畫戟貫穿的恐怖傷口，已經結了一層薄痂：“下次再這樣逞強，我……我就……”

“你就怎么樣？”錢羽笑著將她摟入懷中。

不遠處，孫飛正拉著蔣芷的手，興奮地講述自己如何識破宇文都的詭計。蔣芷抿嘴輕笑，不時為他擦去臉上的血跡和塵土。

“你今天很勇敢。”孫飛突然正色道，“那一箭救了我的命。”

蔣芷低頭玩著衣角：“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們出事。”

孫飛鼓起勇氣，在她臉頰上快速一吻，然后紅著臉跑開了。蔣芷呆立原地，摸著被親的地方，眼中閃爍著幸福的光芒。

東方傲站在高處，望著歡慶勝利的將士們，嘴角含笑。謝海諾悄悄來到他身邊，遞上一杯熱茶。

“這一回沒使用那個力量？”她輕聲問。

東方傲搖頭，舉起左臂，星紋安靜如常：“全靠將士用命，還有你準備的藥茶提神。”

謝海諾眼中滿是驕傲：“我就知道你能行的。”

李轅在崔浩陪同下走來，笑容滿面：“賢弟，此戰大捷，宇文都授首，徐州全境已定。接下來有何打算？”

東方傲望向北方，目光如炬：“整頓三軍，先取荊州，后圖益州、漢中，隨后進圖中原！天下大勢，已在我等掌握之中！”

夕陽西下，戰場上飄揚的唐軍旗幟被染成金紅色。在這片血色與榮耀交織的土地上，一個嶄新的時代正在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