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補學徒宿舍。

科林一回來，就立即拿出冥想法。

按照梅菲斯特教的步驟，將模型紋路小心修改幾遍，然后檢查了一番。

“應該沒問題，先冥想試試看。”

他將意識沉入識海，開始勾勒修改后的模型。

一座尖塔很快脫落成型，和之前沒有任何變化。

只是氣息散發出微妙的不同，勾動著四周的精神力，仿佛要將其吞沒。

科林觀察片刻，稍微放松了對精神力的控制。

霎時，一股無形的力量出現在識海中，將精神力推向尖塔，令其被若隱若現的黑洞吞沒。

他嘗試幾次，發現怎么都感應不到與那些精神力的聯系，不禁有點愕然。

這已經不算收斂精神力了，應該叫吞噬精神力吧！

“雖然我已經做好了效果會比預期強的準備，但沒想到會這么強。還好只放任了一部分出去，否則現在就精神力枯竭了。”

科林自言自語著，旋即繼續放出一點精神力，任其被模型吞沒，然后再試圖收回。

就這么反復練習，不知道多久。

總算與沒入模型的精神力重新建立起了聯系。

……

幾天后，蘭迪應約來到熟悉的地點。

想要敲門的手才剛抬起來，臉上就露出古怪的神色，咕噥道：“做什么？把我喊過來了，自己卻不在？我可要發飆了。”

話音未落，面前的房門就忽然被人打開。

蘭迪嚇了一跳，擺出防御的姿態，隨即見科林探出頭來，問道：“發什么飆，你最近活得很不幸？”

“什么意思？”蘭迪聞言，正要發脾氣，然后驚覺道：“等等，你怎么在里面？我明明沒有感應到你的精神力波動……”

驀地，他記起什么，不可思議地問：“難道你做到了？把精神力收斂到了普通人的程度？”

“本來感覺還有一點瑕疵，但看你的反應，也算成功吧。”科林讓開門口的位置，道：“進來再說。”

蘭迪邁了進去，目光止不住在他身上飄，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你怎么做到的？”

“用了點別的辦法。”

“什么辦法？”

“你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告訴你，只是有很多條件，價格也會比較昂貴。”科林露出笑容，“看在你上次那些話的份上，我可以給你減半成的價。”

蘭迪抽了抽嘴角，心底很清楚。

價格肯定不是“比較昂貴”，而是會非常、非常貴。

特殊時期，這可是能救命的技能。

可又不能直接，或者間接地威逼對方。

利誘好像也沒有條件。

他糾結幾番，只能暫時放棄。

反正人就在這里，只要保持聯系，總有一天可以拿到。

蘭迪于是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既然你已經能收斂精神力了，計劃也可以開始了吧？”

“當然，把你喊過來就是這個原因。”科林依然保持著笑容，眼中甚至還閃爍著別樣的光芒。

蘭迪隱約有點不好的預感，旋即就聽對方說道：“帶我去你的實驗室吧，為了計劃，這段時間它就歸我了。”

“……你能表現得不那么期待嗎？”蘭迪說，“該不會能成功收斂精神力的下一秒，你開始告訴我了吧？”

“怎么可能。”科林否認。

還是過了幾分鐘的。

“別廢話了，快走吧。要是想制造一個擁有二等學徒身份的煉金術師，讓他在特定的區域活動，就是必要的。

“這段時間里，我會以新的名字、新的面貌，經常出現在其他二等學徒眼前，并且只做一件事……”

科林戴上面具，把臉遮住，這才接道：“煉金。”

聞言，蘭迪望向他，不得不承認。

自己對這不可能的計劃大半的信心，都是從對方身上得來的。

于是應道：“走吧，現在過去。”

兩人離開候補學徒區域，轉向正式學徒——二等學徒所活動的區域。

不同學徒的活動范圍沒有界限，反而是完全自由的。

理論上講，就算是候補學徒，也可以去到三等學徒所在的地方。

但去到之后，能否在三等學徒手底下活著回來，那就不一定了。

畢竟精神力波動是掩飾不了的。

一旦讓人發現，只有因僭越而被殺掉的下場。

科林維持著沒有精神力波動的狀態，踏入區域。

離得最近的二等學徒抬起眼，精神力釋放而出，當即掃向他。

隨后吃驚地“咦”了一聲，馬上將精神力收了回來，畏懼地埋下頭，說道：“抱歉，我并不知道來的是您，冒犯了。”

看來精神力收斂得確實成功，蘭迪不是特例。

科林若有所思，表面則露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冷冷道：“沒有下次。”

“是！”二等學徒將頭埋得更低。

等對方慌忙逃走，蘭迪立刻湊過來，意外道：“你裝得居然還挺像。”

“你最好離遠點，現在我是無法被看出精神力波動的強者，不能和你這種人站得太近。”科林一邊說著，一邊掏出幾分鐘前摘下的面具，重新戴上。

然后調整精神力波動，將其穩定在一級天賦左右。

測試完畢，現在要換成煉金術師的身份了。

蘭迪看得嘆為觀止，連剛才想反駁的話都忘了，繼續在前面帶路。

沒過多久，就到了二等學徒的實驗區域。

比起剛才路過的那些冷清建筑，這里不知道熱鬧了幾倍。

許許多多二等學徒在其中穿行，封閉的實驗室傳出各種各樣的響動。

有人在路邊擺起小攤，吆喝聲此起彼伏。

“剛制作出的魔藥，付出代價即可測試效果，九十魔石一瓶！”

“幽靈冥想法，按部分出售！三百魔石一份！”

“火、土元素石，元素含量中等偏上，七十魔石一顆！”

科林聞言，不禁低聲問道：“這里的物價那么貴嗎？隨便一個物品就動輒幾十上百魔石？”

“這里賣的都是真品，二等學徒又不是交易集市里的傻子。”蘭迪回道。

科林感覺有點被冒犯到。

很快，蘭迪壓低聲音，又說道：“這里會有我的很多熟人，要是被他們撞見……”

話還沒說完，一個聲音就插了進來。

“喲，蘭迪！你不是有事出去了嗎，怎么就回來了？”

科林轉動視線，看到一名金色長發的男子。

與其對視的剎那，帶有探查意味的精神力就已經襲來。

“一級精神力天賦，面具。”金發男子笑笑，“你是誰？最近惹上了不該惹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