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雙眼后,世界失去了色彩,只剩下聲音、觸感和無限的黑暗。
韓嘯從沒有覺得營地的距離竟然如此遙遠。
一步一步緩慢的挪動下,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腳底草地的松軟。
他不敢走得太快,松軟的草地并不平整,有凹凸有起伏。若是走得太快,極容易摔倒。
突然,左后方傳來一陣草葉搖曳聲。
韓嘯的身體瞬間僵住,肌肉緊繃,原本就覆蓋了全身的鮮血變得更加粘稠。
他側耳細聽著那草葉聲。
草葉的簌簌聲非常細微,但在這寂靜的夜空下卻顯得那么明顯。
近了,
近了!
韓嘯瞬間拔劍,身形回轉,手中大劍劃出一個半圓,朝著身后斬去。
大劍劃過空氣,發出呼呼聲,切開地上的雜草,隨后重重砸在地上。
從大劍的擊中反饋來看,他斬空了。那條蛇不知道縮哪里去了。
他保持著斬擊后的姿勢,像一尊雕像,盡管內心充滿了憤怒,卻只能徒勞的拿雜草出氣。
草葉被絞碎,紛紛揚揚的飄灑在空中。碎裂的草葉散發出清新的氣味,混著泥土的氣息,沁人心脾。
但韓嘯卻根本沒心思去理會這些雜草的氣息。因為就在他右側,新的聲音響起來了。
掄起手中大劍,韓嘯狂暴地斬了過去。但就如先前一樣,這一次的斬擊照樣無功而返。
迅猛的攻擊只是劃過了雜草,切過了草葉,至于那條蛇?鬼知道它藏在了哪里?
韓嘯的心沉了下來。最讓他擔心的事發生了,這蛇可不是蠢笨的尸鬼之流能比的。
雖然智商不會很高,但這蛇明顯掌握了一定程度的智慧,它在不斷勾引自己,引誘自己去攻擊!
韓嘯大口大口地喘了幾口氣,將大劍收回?,F在他在暗,蛇在明。無論他的劍揮得多快,在閉眼的情況下都很難打中。
而且,那條蛇的蛇鱗擁有不錯的防御力,他需要多次擊中同一位置才有可能破防,不如別去管那條蛇,徑直回到營地再說。
他下定決心,就不再去管那條蛇了。徑直朝前方走去,不論那蛇如何制造聲響,在他周圍吐信子騷擾,他都通通無視,只是一步一個腳印地走著。
那蛇見無法通過聲音騷擾韓嘯,于是開始主動攻擊,時不時甩起蛇尾抽打他。
但是被鮮血包裹住的韓嘯擁有著不俗的防御力,將那條蛇的攻擊全部擋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漸漸的,他的周圍再也沒有聲音響起。在漆黑的世界中,只有他的腳步聲與微風吹拂的聲音。
不過韓嘯并不敢睜開雙眼,聽不到聲音并不意味著那條蛇就此離開了。說不定那蛇就盤踞在自己面前,等著自己放松警惕睜開雙眼,就恰好把自己給石化了。
他韓嘯走南闖北這么多年,又怎么會中這種奸計?
他繼續前行。
一步、兩步、三步......世界是一片黑暗,腳下是柔軟的草地。他開始默默數著自己的腳步。
一百步...兩百步...一千步...
他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
不對勁,為什么還沒到營地?他之前估算過距離,大概五百步左右就能回到營地,可是現在都一千步了,還是沒到。
沒有篝火的溫暖,沒有眾人睡覺時的輕微呼吸。周圍,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他,
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