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準備好后，持劍而立，站在練武地兩側。

原本在奮力折磨稻草人的村民們，見到有劍術對決，紛紛放下手中奄奄一息的稻草人，趕來觀戰。

漸漸地，周圍的群眾越聚越多。

人聲逐漸嘈雜起來。

“唉，你說，這兩人誰會贏啊？”

“應該是張瑞吧。他是在縣城拜過師，練過武的，打遍全村無敵手。”

“嗨，我看未必。那個新來的應該勝算要大點。之前的那水妖，殺了多少人啊，張瑞拿那水妖根本沒辦法，最后還不是江辰將那水妖殺了，才救了我們村子。”

“唔...但是江辰殺水妖靠的是弩啊，他全程基本沒用過那把魚刀，現在和張瑞比的是劍術。弩射得好，不代表劍也耍得好。”

兩人沒有理會場外的討論，只是持劍望著對方。

一陣秋風掃過，枯黃的樹葉在風中打著旋兒翻飛。

突然，張瑞動了，腳下一踏，高舉著劍，怒吼一聲，整個人如同猛虎一般，朝著江辰猛地沖來。

江辰默默站在原地，沒有絲毫動作。

“咦，他怎么不動啊？”

“我看，江辰估計是被張瑞的氣勢嚇到了。其實也對，他的皮膚白白嫩嫩的，一看就不像習武之人，估計之前連劍都沒摸過，驟然遇到這種場面，愣住了也不奇怪。”

江辰當然沒有被嚇住，他在等，等待一個絕佳的出手時機。

劍術對決中，很少有那種雙方來往幾十回合，打得乒乒乓乓亂響的場面，大多數時候，都是在一瞬間結束，而他，等的就是那一瞬間的機會。

張瑞一步兩步，快速襲來。

近了，近了，

就是現在！

江辰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伏腰，踏前，手中木劍快速向前捅去。

“刺！”

木劍刺破空氣，后發先至，迅速地點中張瑞胸腹。張瑞只覺得一股巨力自劍尖傳來，頓時整個人失去了平衡，朝后倒去。

“啪”地一下，張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中木劍也因為手忙腳亂而脫手飛出。

“哎呦！”張瑞咧著嘴揉了揉胸前，這個位置隱隱作痛，可以看得出江辰這一劍的力道十分之大，若不是提前戴上了護具，此時恐怕已經受了傷。

圍觀的村民一陣嘩然。

“這...這就結束了？”

“太快了吧！”

“啊？我眼花了嗎？”

“張瑞那劍還沒劈下來呢！”

“這是怎么回事？我就看見江辰刺了一劍，然后張瑞就倒了？”

人群嘈雜起來，看向江辰的目光充滿了不可思議。

江辰將劍收回，伸出一只手，拉起張瑞，“沒事吧？”

“沒事沒事。”

張瑞起身后，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表情有些茫然。他還沒搞懂發生了什么，明明他是先手攻擊，還通過助跑加快了速度，卻被江辰后發先至，簡簡單單的一刺，就給刺倒了？

這就是天才的世界嗎？

江辰拍了拍張瑞的肩膀，心里有點慚愧。剛才不該那么認真的，都把這孩子打傻了。

他剛才使用的是西洋刺劍術，雖然看起來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刺，但是要做到卻很難。

首先是對時機的預判。張瑞在前沖途中，無法變招，那么就需要把握住其身形展開，卻尚未落劍的瞬間。

此時的張瑞胸膛破綻完全暴露，而他突進的一步剛好可以卡在張瑞的視覺盲區。

其次則是神經反射速度。江辰估摸著張瑞的神經反射速度在12-13左右，比一般人要強，但是遠遠比不上高手。

而自己憑借著16的神經反射速度，完全能做到快速出劍，以張瑞的速度根本反應不過來。

高手之間的劍術對決中，往往比得不是一招一式，而是那短短一瞬間的時機——有些時候，哪怕是慢了那么0.1秒，那么你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江辰有些感嘆，從張瑞手中厚厚的老繭就能看出，他習武不可謂不刻苦，練劍不可謂不認真，渾身的肌肉與粗壯的骨骼也能看出他多年的汗水。

但是，

他沒有天賦。

肌肉可以通過后天努力習得。

劍術可以通過日夜揮劍變得熟練。

而神經反射速度則大多是天生的，很難通過后天的努力去提高。

以張瑞的神經反射速度，他可以通過不斷地努力成為一個劍術高手，但是他永遠也不可能到達頂峰。

張瑞苦笑了一下，“以前師傅說我沒天賦的時候，我還挺不服氣的，直到今天，我才知道...”

張瑞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他怕自己再說下去，以后就再也不敢拿起劍了。

江辰拍了拍張瑞的肩膀，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他又回想起十多年前，在那個少年宮，一個八歲小男孩，靠著簡簡單單的一手刺劍術，將所有小朋友全部打哭。就連一些大人，也不敢與他交手。

張瑞走了，雖然敗了，不過也沒多糾纏什么，說了一句佩服后就灑脫地走了。

只是，頭顱雖然還高高昂著，背后的影子卻縮了下去。

江辰將木劍放回，抽出逐風，繼續開始練習。

他不再練習西洋刺劍術和日本劍術，轉而練習起了太極劍法。

緩緩推劍，步伐如水，身形隨風。太極劍講究以柔克剛、綿里藏針，是非常難學的一門劍術。當年他苦學半年，也就學了個皮毛，會了個花架子，實戰是一點不會，只能平時用來強身健體，陶冶情操。

就這樣，練習著太極劍，一直到太陽西落。

江辰只感覺頭皮有點發麻，整個人極度萎靡。他練習著太極劍，釋放出不知道多少風刃了，本來想著體驗一下風蝕心魂這個苦難，沒想到練了大半天都沒有觸發這個debuff，只是把自己練萎了。

甩了甩頭，江辰收好逐風，回村長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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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張瑞來到父親的房間。

“爹，你準備好去往縣城的隊伍名單了嗎？”

村長坐在椅子上，手上捧著一張紙，眉頭緊緊皺著，“不好選啊不好選。我打算讓江辰帶頭，組建一個五人小隊。

目前找好兩個人了，但剩下兩人卻是難選。很多人一聽要去縣城，就紛紛搖頭，怕死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