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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多頭并進

這日風和日麗,天氣又是難得晴好宜人,神京的達官顯貴們多在這天訪友聚會。

少年人呼朋引伴,尋找游樂之所,中老年則是飲茶赴宴,互通有無。

工部屯田司員外郎,榮國府實際當家人賈政,今日一早便來到曾經的恩師宋克興家中拜會。

賈政雖然是出身榮國府勛族,但他自幼勤奮好學,崇尚詩禮,心中一直以儒生自居,所以在官場上所交朋友,也多是文人雅士。

宋克興當年便是丙辰年殿試探花郎,這對于醉心科舉的賈政來說,自然是高山仰止,無比敬佩。

且賈政自從進工部位主事以來,宋克興又是他的直系上司,在仕途上,對賈政也是多有照顧。

前日宋克興讓人傳話,說希望賈政今日來府上一敘。

賈政自然欣然應允,在家里精心收拾一番,便匆匆趕過來。

“存周(賈政的字)近來你可是清瘦了些,可見為官不易,對你這個書生來說,是勞心費神了,不容易。”

宋克興滿臉微笑打量著賈政,還說了幾句關切備至的話,這讓賈政感激涕零,心中溫暖。

他趕忙道:“學生他日多蒙大人提攜關照,如今身負主命,正是上報皇恩,下撫百姓之時,豈敢辭勞苦?”

“唯望日后勤勉奉公,不辜負大人栽培之情。”

說罷,賈政給宋克興恭敬地奉茶,手中穩穩托舉,表情誠摯莊重。

這一切自然被宋克興看在眼里,他心里頗為滿意,念頭愈發篤定。

自兩人相識以來,宋克興一直在著意培養賈政,也是為了在勛族中間,培養個屬于文官的種子。

現在看來,他的培養非常有成效。

賈政雖然出身勛貴,但卻沒有一點勛族人物的驕奢之氣,反倒是謙遜有禮,可見為我輩中人。

宋克興也沒有過多寒暄客套,隨即神色一正笑道:

“今日讓存周來府上相聚,除了敘舊談心,還有一事,需要存周多加留意。”

賈政聞言微微一怔,隨即正襟危坐,等待宋克興下文。

宋克興輕輕抿了口茶,再放下茶盞,眉頭緊鎖,等氣氛烘托到位,吊足了賈政胃口,才緩緩道:

“貴府有一杰出子弟,名為賈瑞,字天祥,此子才情出眾,我和幾位老大人甚為賞識,他日必然是龍駒鳳雛,青出于藍。”

“貴府由此等子弟,也算是貴府的幸事,望存周日后對此子,也要多加關照。”

宋克興言辭懇切,他要用這番言語,在賈政心中埋下扶持賈瑞的種子。

“這!”賈政卻是大為驚訝,臉色一變。

他本來就疏于俗務,對府上眾多后輩子弟,也不是全然了解。

比如賈瑞,賈政就從來沒有過多關注。

一下子聽聞此言,不知道如何接話,只好尷尬道:

“我竟不知此事,待我回府細細查訪,再做定奪。”

“大人既然如此看重,那么這位后生必然是可造之才,我當用心留意。”

宋克興笑道:“府上人口眾多繁雜,但真可堪當大任之人,卻寥寥無幾,這賈公子是璞玉渾金,你可切莫輕視。”

賈政連忙道:“大人金玉良言,學生自當銘記于心。”

此時賈政雖然不知賈瑞是何等樣人,但心中卻是充滿好奇,希望能早日見到賈瑞。

看看他到底是怎樣的人物,卻讓這位德高望重的曾經探花郎,都如此青睞有加。

......

賈珍在天香閣與秦業周旋,賈政在宋克興府上受教,榮國府孀婦李紈卻在鏡前暗自神傷。

她看著自己依舊青春姣好,卻懶于梳妝打扮,心中不由泛起陣陣悲涼。

數年前,李紈本也是名門閨秀的好女兒,父親是國子監祭酒,又在碧玉之年,嫁給了十四歲進學的榮國府嫡傳賈珠。

當時的李紈,像一朵盛開的鮮花,容顏嬌艷欲滴,身段婀娜多姿,清秀溫婉間難掩與生俱來的貴麗之氣。

兩府上下之人,上到老太君,下到灑掃丫鬟,都對她贊譽有加,認為這位新婦必然是福澤深厚,一生富貴。

但誰知,當蘭兒還在腹中尚未出世,卻天崩地裂,賈珠一病不起而逝去,婆婆因為痛失愛子,視她和蘭兒如無物,把全部精力,放在培養小叔子賈寶玉身上。

賈蘭雖然被眾人稱贊為聰慧過人,但因為身邊沒有頂門立戶的成年男兒在身邊支撐門戶。

終不過是孤木難支,一場空罷了。

念及于此,李紈幽幽嘆氣,心中愈發凄楚。

本來她已然心如死灰,默默度日,但前幾日遇到了跟前夫氣質韻味相近的賈瑞。

且蒙他指點,還治好了賈蘭的頑疾,讓她這個母親心中既喜且憂,還有一種復雜難明的情緒,常常在深夜或獨處無人時縈繞在心間。

聽說昨日他祖父被東府的蓉哥兒給氣倒,不知現在情形如何?

正當李紈暗自思忖時,賈蘭卻小步走進,先向母親行禮,又老實道:

“母親,老祖宗今日在榮禧堂擺下了家宴,二叔叔,二嬸子,還有幾位姑姑都去。”

“老祖宗特意說讓我們母子,也要一道去赴會。”

賈蘭滿臉謹慎,不像是公子,倒像是賈家的管家。

甚至比他大好幾歲的賈寶玉,都比賈蘭更天真爛漫許多。

孩子的少年早熟,往往因為生活的辛酸苦辣,看到自家兒子小大人的模樣,李紈十分心疼。

她輕撫賈蘭的頭,道:“既然如此盛情難卻,那等我稍作收拾,便同你一道前往。”

其實李紈是不想去的,因為每次這類家族宴會,最終都要變成賈母如何百般寵愛賈寶玉的場合,這讓李紈心里很不是滋味。

只知道寶玉,卻沒人提已經去世的珠嗎?

但李紈身為晚輩媳婦,也要恪守禮法,既然長輩邀請,她不能推辭不去。

不過李紈略作遲疑,問賈蘭道:

“你瑞大叔今天怎么樣了,代儒太爺是否已經康復。”

“瑞大叔醫術真真高明,代儒已經大安了,只是......”賈蘭想到什么,又壓低聲音道:

“廊上的蕓大哥跟我說,今天瑞先生讓他盡可能多喚兩府玉字輩和草字輩的叔叔兄弟,一起在未時到祠堂去,他說有好戲看。”

賈府玉字輩和草字輩有許多不事生產,游手好閑的浪蕩子弟。

他們靠著兩府每月的月例銀子過活,如果說有好戲看,這幫人多半會過去。

“這是何意?”

李紈心中納罕,她畢竟是深閨女子,不是夏啟坤那等老謀深算之人,一下子無法明白賈瑞的深意。

但她終究是擔心賈瑞行事莽撞,只是也不好過多干涉。

想罷,李紈心里默默祝愿賈瑞一切順遂,便攜著賈蘭的手去賈母設席的榮慶堂。

她心想,等家宴結束,再讓賈蘭去打聽打聽看。

畢竟瑞叔叔是教導賈蘭的先生,又對他們母子有恩,我讓賈蘭多去探望探望,也是人之常情。

當然賈瑞關照賈蘭的事,只有李紈母子還有屋中幾個丫鬟知道,

畢竟寡婦門前是非多,這等私密之事,李紈不想讓別人,尤其是王熙鳳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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