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祈笙看了下這幾個人。
面相看著都還行,沒有特別兇神惡煞的。
鐵柱:“這位就是我跟你們說的張先生,還不見過張先生。”
“張先生好。”
“花這么多錢買辮子做什么?”
為什么要買辮子,他們四個人都非常的疑惑。
張祈笙想了下就和他們說了:“城外目前有著五千辮子軍,辮帥張塤是要復辟的,到時候小宣統再出來做皇帝。
京城的那些遺老遺少們就該出來蹦跶了。
他們本就都剪了頭發,復辟之后肯定會想著重新接上,到時候這些辮子就會賣上個好價錢。”
“京城,復辟?現在不是有黎園宏總桶嗎,小皇帝還被關在紫荊城呢。”
都將信將疑著,這里可是京城,辮子軍敢打到京城來?
黎園宏總桶,袁大頭死了之后,他就是目前的老大。真正的老大是軍閥段大帥。目前府院之爭,就是他們兩個,國府和國霧院的爭權。
鐵柱對張祈笙深信不疑。
張祈笙:“繼續去收集,把京城的辮子都給買回來。”
張祈笙非得在那群遺老遺少的手里給賺筆大錢。
六月末。
辮帥張塤率五千辮子軍進入京城。算是滿清最后遺留的軍隊。
帶了幾十護衛,全副武裝進入了紫荊城。
五千軍隊進程,動靜整的挺大。
張祈笙知道,這辮子軍長久不了,不出半月就得灰溜溜逃離京城。
又要復辟,京城也經不起折騰。
室友郭星剛:“老張,不好了,張塤的辮子軍進城了。走,我們去找李壽長李先生,他可是上了辮子軍名單的,得通知李先生趕緊離開。”
李先生,京城大學教授,京城大學圖書館管理員。
張塤,北洋軍閥,效忠清室,讓手下五千兵士都禁止剪辮子,人稱辮子軍。
今天張祈笙住的宿舍。通常一周有三天時間住學校宿舍,三天時間住租房,還有一天的時間在紹興會館。
辮子軍大晚上的進城,街道上基本上沒有啥人。
因為辮子軍的事,今夜無眠的人很多。
室友郭星剛,張祈笙,還有幾個同學一起到了李先生的宿舍來:“先生,大事不好了,張塤的辮子軍已經進城,而辮帥張塤和康游維已經進了紫禁城。這是蓄謀已久的,而您上了辮子軍的名單,必須馬上離開。”
任公是梁起超。康游維是是任公的師傅,光緒年間一起搞過公車上書,維新變法的。
李先生:“袁大頭稱帝的鬧劇剛剛演完,張塤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要復辟清朝,喪心病狂。他們的軍隊和槍炮都進城了,還上哪躲。
沒事,我料定這個張塤不會有好下場。我現在就寫傳單。祈笙,星剛,明天,我們一起到前門大街去看看。”
室友郭星剛:“好,先生,我再去多叫一些同學。”
李先生略顯悲憤當即吟誦了一首現想出來的詩:“英雄淘盡大江流,歌舞依然上畫樓。
一代聲華空醉夢,十年潦倒剩窮愁。
竹簾半卷江天雨,蕉扇初迎海外秋。
憶到萬山無語句,只應共泛五湖舟。”
古詩張口就來,李先生才華,詩文水平,當世天花板。
詩中的意思,張祈笙自然明白,就是對于辮子軍要復辟清朝的悲憤。大江東去浪淘盡風流人物,但他們留下了什么呢?眼下國家山河破碎、人們醉生夢死,仍然西湖歌舞幾時休。仁人志士為國奔走,到頭來,理想化作泡影,如夢一場,潦倒狼狽......山河如此不堪,令人惆悵無語。不如早日退隱,與二三好友泛舟五湖。
吟誦了詩后,又拿出了毛筆在紙上寫了一句: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
這是李先生的真跡,讓張祈笙有些眼熱,想要把李先生的書法給拿下來。現在開口好像有些不太好,等過段時間再說,自己開口就要這一幅字,想來李教授不會拒絕。先生的書法詩詞都是當世頂尖。
紫禁城。
“張帥到。”
穿各種各樣衣服的都有。
北洋新軍的衣服,巡警廳的人,步軍統領衙門的人,還有穿著黃馬褂的大內侍衛。
清廢帝宣統坐在了龍椅上。
一旁是康游維,辜紅明教授等一些保皇黨的人。
張帥重重的的磕了幾個響頭:“皇上,臣恭請圣安。”
太監:“圣躬安。”
張帥:“皇上,這共和不符咱的國情啊。只有皇上復位,萬民才能得救。”
清廢帝:“我年紀太小,無才無德,擔不了如此重任。”
“皇上睿智,天下皆知。過去圣祖皇帝康熙爺爺就是您這個年歲。”
太監:“皇上說了,張帥厥功至偉,想要何封賞?”
“臣一心為國,從未想過自己。皇上硬要給臣一個官職,那就直隸總督吧。”
直隸總督,封疆大吏。清朝一共設立了9位封疆大吏,而直隸總督則是所有的封疆大吏之首。
“準奏。”
第二天。
京城大街上,到處掛滿了黃龍旗。
黃龍旗是晚清的官旗。
京城民眾都知道清廢帝又重新出來了。
京城,奉恩將軍府。
“辮子,我辮子呢?”
“老爺,您辮子不是兩年前就剪掉了嗎?”
“還有我的頂戴花翎,還有壓箱底額老佛爺御賜的黃馬褂都給拿出來。快點,皇上都復出了,我要進紫禁城去拜見皇上。
沒辮子怎么行,戴著頂戴成何體統。快,不管去哪,趕緊地找一根來。”
“老爺,我這就安排人去。”
滿清貴族,滿清遺老們都把自己的官服官帽給拿了出來,去了大街上晃蕩。啥都有,就是沒了辮子,基本上他們的辮子幾年前就給剪掉了。
滿清遺老那可是最講究的一群人。
“辮子買來了嗎?”
“沒有,老爺,真是奇了怪了,我問了好幾家戲班子,都沒有了。老爺,您看看這行不行。”
“這不是馬尾巴嗎。”
“雖然不是真辮子,不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行吧,湊合著用。走,上街去。皇上他老人家都出來了,我也該去見見我那幾個老哥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