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陸淵只是想拿顧輝宏的人頭告訴姜恪，再道德綁架我，我做了你。

不過姜恪的反應有點大，但陸淵想了想也就明白了。

而隨后，陸淵想到了一個百分百收服明遠書院的辦法了。

在這種情感大于理智大于一切的世界觀中。

這些人腦子里的忠君愛國到底有多重，不言而喻。

不把劍架這幫人脖子上，他們是真的會和你死磕到底，無論局勢如何。

踏平書院很簡單，血洗書院易如反掌，陸淵現在就能做到。

但暴力的目的，應該是征服，而不是純粹的殺戮。

殺掉幾百上千名書生，陸淵不會有快感。

但能夠將這2100名書生歸為己用，幫自己掌管城池和糧道文書，對陸淵的幫助是巨大的。

讓當兵的大老粗去管理城池去管理糧草去管理物資，那是真的會死人的。

陸淵想做朱棣，不想做黃巢。

姜恪的勸降信不能讓明遠書院完全臣服，陸淵不確定。

但如果再加上另一點，陸淵覺得可以完全讓明遠書院臣服。

魔法對付魔法，情感對付情感。

你重情感，那我用情感來對付你，很合理吧？

你忠君愛國？

那你的同窗怎么辦？

他可是曾經和你在一起寒窗苦讀了好幾年的人啊。

難道你要這么眼睜睜地看著你曾經的好友，師生，同窗死去嗎？

“現在已經死了一個顧輝宏了，難道你們愿意讓更多的人死去嗎？”

“想想你們和姜恪在一起的日子，想想姜恪在大牢中的生活。”

看著目光躲躲閃閃的眾人，陸淵補充開口。

說到最后。

陸淵將佩劍拔出來，長劍橫在領頭的那名書生的脖子上。

在領頭的那名書生身軀顫抖一下之時。

“當然，你們想不臣服也行，那孤就殺，殺到你們愿意臣服。”

“但你們真的愿意那么多人因為你而死嗎？”

“君臣是綱常，父子是綱常，師生和同窗就不是綱常了嗎？”

看向眾人，陸淵淡淡開口，聲音很是冰冷。

……

一炷香后。

騎馬從明遠書院中走出來。

“看來還是魔法對付魔法最管用。”

“尤其是這幫讀書人。”

陸淵心情愉悅地摸了摸下巴。

在一番操作下，殺了幾個人之后，明遠書院2134名學子全部進行了臣服。

有了這些人的加入，對于陸淵來說，就是驚喜了。

想了想。

“等明遠書院那幫人離開后，你派兵把明遠書院拆了。”

陸淵看向旁邊的丘符，揮了揮手。

雖說對知識有尊重是必須的，但這樣真的不會太過么？

一個書院罷了……搞得跟世家一樣……

想到這里。

“還有，望江城現如今已經被我攻下來了，那么就是我的城池。”

“拆掉明遠書院，布匹糧食什么的給城內百姓送去，金銀財寶就給眾將士們當做賞賜。”

看向調轉馬頭欲要離開的丘符，陸淵補充一句。

聽到這話。

“好的。”

丘符愣了愣，隨即頷首答應下來。

…

三個多時辰后。

太陽西斜。

“這蘇星瑤真的是人才啊……”

“望江城一年的稅賦折合下來是四百萬兩白銀，結果這女的兩百萬兩給明遠書院，一百五萬兩給自己的士兵……”

陸淵走在街道上，一邊向前走一邊搖頭。

有一點陸淵必須承認。

發明出蘇星瑤的人不是天才，是鬼才。

堂堂伯爵，一城之主，一半的財政收入給讀書人？

然后四成五的收入供養自己和自己的部下們？

至于最后剩下的拿去干嘛了……看望江城那威武大氣的城墻就知道了。

百姓餓不死就好啦，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的部下們穿得英俊瀟灑的，帥哥多多的不就好啦？

“把我那位便宜老子弄下去后必須好好整頓一番……”

陸淵有點腹誹。

往前走了一小段距離。

抬起頭，看了眼視線中寫著‘元府’這兩個字的大門。

“這就是望江城內最大的世家大族么……”

陸淵呢喃一句，緊接著推門而開。

“喀吱——”

隨著朱紅色的銅門被陸淵推開。

“明珠，你怎么做事的？這茶都涼了你知不知道？還有這茶是不是沒放方糖？”

一名身穿淡青色宮裝的女子坐在石凳上，看向旁邊一名穿著粉色襦裙的女子。

聽到這話。

對視上宮裝女子那怒氣沖沖的美眸。

“我，我，我……”

襦裙女子支支吾吾地開口。

但不等襦裙女子的話語說罷。

“等下自己去領罰，另外你這半年的例銀都沒了！”

宮裝女子擺了擺手，一臉不耐煩地開口。

說罷，宮裝女子頓了頓。

在襦裙女子臉上劃過淚痕，欲要開口說什么的時候。

“看你以后還敢不敢忘記我叫你做的事！”

宮裝女子補充開口。

這句話落下，襦裙女子的眼中瞬間布滿了淚珠。

囁嚅了幾下嘴唇，但對視上宮裝女子的目光后。

“好的，小姐。”

襦裙女子還是彎腰鞠了一躬。

聽到這句話，看著襦裙女子眼中的淚水。

“怎么，我還不能……怎么有陌生男子？”

宮裝女子就要怒斥開口，但下一秒，宮裝女子的眼角余光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陸淵。

“真是的，怎么能隨隨便便就讓陌生人進來？”

好奇開口說罷，宮裝女子站起身，朝陸淵走來。

“肯定是這幫家丁又在偷懶了，等下我要去跟父親好好說一下才行！”

一邊朝陸淵走來，宮裝女子一邊怒氣沖沖開口。

最后一個字落下。

宮裝女子走到陸淵面前幾步，終于看清楚了陸淵的樣貌。

錯愕了一秒后。

“民女元書彤，見過楚王殿下。”

“不過楚王殿下未經通傳就擅闖民宅，不是禮貌的行為吧？”

宮裝女子朝陸淵行了一禮，柔聲開口。

……

在一開始看到這一幕的時候。

陸淵的想法是，這是哪來的惡毒千金？

就因為茶水涼了，就要克扣丫鬟半年的例錢？

不過等元書彤開口說話后。

“？”

陸淵就詫異了。

不是，既然你自稱民女，那說明你沒官職，而你叫我楚王殿下，說明你知道我是誰。

然后沒有官職在身的世家千金遇到一名皇子，指責皇子不禮貌？

這像畫嗎？這河里嗎？

深吸了一口氣。

“孤做事，輪得到你來指點？禮貌又如何？不禮貌又如何？”

陸淵看向元書彤，一字一句開口。

說罷，陸淵頓了頓。

“既然孤來了，那你就帶孤去元家的內庫以及議事廳說……”

手按住佩劍的劍柄，陸淵的語氣冷了起來。

然而陸淵的話語才說到一半。

“書彤雖然不及學富五車，卻也知道人人平等的道理。”

“楚王殿下的身份自然貴不可言，但楚王殿下也是人，書彤也是人，所以本質上，我們并無區別。”

元書彤看向陸淵，臉色滿是莊嚴肅穆，語氣認真地開口。

陸淵：？

人，人人平等？

那你剛才在干嘛？

自我之上人人平等，自我之下階級分明是吧？

不解的陸淵還在不解。

“按照大乾的法律，私闖民宅者要自己捆綁自己，隨后任由另一方杖責二十大板。”

“所以，楚王殿下，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