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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項莊舞劍,意在扶蘇!

“如今暴秦已亡,趙高授首。你二人,一個占據咸陽,一個屯兵灞上,倒是打得好算盤???”

劉邦擦拭酒爵的手猛然一僵,臉上瞬間堆起諂媚的笑,剛要開口。

“霸王這話,恐怕不對。”

扶蘇先一步開口,放下酒爵,發出“?!钡囊宦曒p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哪一人的天下。”

他迎著項羽幾乎要殺人的目光,平靜地說道,

“你我興兵,是為誅殺國賊趙高,還大秦一個清明,還天下一個太平。”

“如今國賊已除,我身為大秦正統,理應與諸位共商國是,而不是……搶地盤?!?

眼見理虧,帳內,幾名性情急躁的楚將已經按住了劍柄,怒目而視。

“大秦正統?”

項羽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猛地向后一靠,沉重的鎧甲發出“哐當”一聲,

“那座咸陽宮,早被天下人唾棄!你那個爹,焚書坑儒,天下苦其久矣!我項氏一族,便是亡于你嬴氏之手!”

他猛然起身,像一座山峰拔地而起,巨大的壓迫感,讓劉邦的腰彎得更低了。

“天下,是我項羽帶著幾十萬兄弟,一刀一槍砍出來的!”

項羽俯視著扶蘇,一字一頓,

“我意,裂土分封,以酬功臣!諸位,以為如何?”

“裂土分封,重排座次?”

扶蘇心中冷笑,這是要將統一的天下,打回數百年前戰火紛飛的格局。

這是要刨大秦的根!

“霸王武功蓋世,扶蘇佩服?!?

扶蘇緩緩起身,與項羽平視,氣勢上竟絲毫不落下風,

“不知霸王要分的,是什么?”

“是五百年前,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的天下嗎?”

“是諸侯混戰,父子相殘,百姓流離失所的天下嗎?”

“先帝掃六合,建大一統,為的是什么?是為了讓子孫后代,再也不用過那種豬狗不如的日子!”

幾句反問,字字誅心!

帳內不少賤籍的將領,呼吸都粗重了些。

亂世的苦,他們吃得最多!

項羽的臉,黑了。

扶蘇環視帳內那些目光貪婪的諸侯將領,拋出了一個重磅消息:

“我亦可承諾,新朝建立,凡有功者,皆可封侯!食邑萬戶,蔭及子孫!”

帳內一片嘩然,很多人的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但是!封地之內,軍政大權,歸于朝廷!天下,必須一統!”

一番話說完,扶蘇坐下,端起酒杯,靜靜地看著項羽,眼神仿佛在說:

你的路,是死路。我的路,才是活路。

你,怎么選?

范增臉色劇變,急忙向項羽遞了個眼色——

說不過,就殺!

項羽瞬間明悟,呵呵一笑,猛地一拍手:

“說得好!說得好??!如此盛會,豈能無劍舞助興?項莊!”

“末將在!”

帳簾掀開,一名壯士持劍而入,

“舞劍,為扶蘇公子和沛公二人,助助興!”

“喏!”

嘩一聲,利劍出鞘,劍光驟起,如同一道驚鴻,在帳內盤旋。

殺氣,毫不掩飾鎖定在扶蘇和劉邦身上。

舞步狠辣,劍招刁鉆,劍尖都幾乎要觸到扶蘇的衣角。

每一次劈斬,凌厲的劍風都吹得劉邦面前的燭火幾乎熄滅。

劉邦的臉色,已經一片慘白。

扶蘇依舊端坐,甚至端起酒杯,輕輕吹了吹浮沫。

“喝!”

項莊一聲暴喝,劍出如龍,直刺扶蘇面門!

“鏘——!”

一聲清越的龍吟響起!

扶蘇身后,一直靜立如山的蒙恬,不知何時已動。

他沒有拔刀。

只是用拇指,將腰間那柄飽飲胡虜之血的秦刀,推出了三寸!

與此同時,蒙恬身后,十幾名親衛動了。動作整齊劃一,宛如一人。

“咔噠?!薄斑菄}。”“咔噠”……

一連串機括解開的清脆聲響,在劍風呼嘯中,顯得無比刺耳!

他們從腰間皮囊中,取出的不是刀,不是弩,而是一個個拳頭大小的黑鐵疙瘩。

——霹靂子!

那十幾個親衛,眼神漠然冰冷,仿佛手里握著的,是所有人的生死簿!

項莊心頭一沉,步伐慢了幾拍,舞劍的手往后收回了幾寸!

他的手在抖,額頭的冷汗也下來了。

主位上,項羽的瞳孔,驟然收縮,拿著酒爵的右手,僵在了半空!

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也就在這一剎那——

“轟—!”

一聲仿佛天塌地陷般的巨響,從極遠處的北方傳來!

整個大帳都在震動,案幾上的酒爵嗡嗡作響,幾乎要跳起來!

北方……那是扶蘇的北疆大營方向!

這不是巧合,這是警告!

他在告訴項羽:你敢動手,今天一起死在這里。

我咸陽城外,幾十萬大軍,還有這種能發出天雷的東西,隨時可以踏平你的營寨。

屆時四十萬楚軍,一個也別想活著走出函谷關!

帳內頓時死寂,連呼吸聲都消失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那個依舊面帶微笑,仿佛剛剛只是彈了彈灰塵的扶蘇身上。

“霸王,”

扶蘇慢慢坐下,重新端起酒爵,對著面色鐵青的項羽,輕輕一敬,

“這劍舞,助興得很好?!?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這天下,到底該如何太平了嗎?”

項羽胸膛劇烈起伏,雙目赤紅,像一頭籠中猛獸,想將眼前這個云淡風輕的扶蘇撕成碎片。

但他不能。

那一聲天雷般的巨響,還有親衛手中握著的黑鐵疙瘩,像兩座大山,壓滅了他的怒火與殺意。

氣氛,尷尬到了冰點。

就在這時,一個醉醺醺的聲音打破了僵局。

“哎呀呀!好劍法!好劍法啊!”

一直裝死的劉邦突然“醉”了,突然滿臉通紅地站起來,搖搖晃晃走到場中,一把抱住項莊,

“霸王神勇,賢侄這劍舞也是霸氣!扶蘇公子仁德,更是天下之福!這……這都是國之棟梁??!”

“來來來,給我劉季一個面子,都坐下,喝酒!以和為貴,以和為貴嘛!”

他這番話,看似胡言亂語,卻給了所有人一個臺階下。

項伯也快步走到項羽身邊,用力按住他的肩膀,低聲道:

“羽兒,不可沖動!今日,已失先機!”

項羽死死盯著扶蘇,牙齒咬得嘎吱作響,最終,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送客!”

“霸王好生歇息,扶蘇告辭?!?

扶蘇微微一笑,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在蒙恬和親衛的簇擁下,從容不迫走出了大帳。

他前腳剛走,帳內壓抑多時的怒火,終于爆發了!

“噗——!”

項羽猛地拔出巨劍,一劍將面前的桌案從中斷為兩半!

“扶蘇!文魁!豎子安敢欺我!”

范增長嘆一聲:“霸王,天時、人心、神器……彼輩,皆已占盡。”

“我四十萬大軍在此!此辱不報,我項羽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間?”

他一拳砸在立柱上,嘶吼道:

“他不分封,我來分封!”

“傳我將令,立刻擬定分封名單!我倒要看看,沒有我點頭,他扶蘇的秦王,坐得穩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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