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噩兆
- 2025:阿拉斯加的狂野生活
- 魚沒丟
- 2617字
- 2025-08-20 12:09:23
老太婆聲音沙啞,仿佛帶了某種魔咒,由不得格倫走到她的跟前。
“請坐,請坐。年輕人。如果你愿意聽我嘮叨兩句,我會奉上靈界的忠告。”老太婆嘟嘟囔囔,手里摩挲著一面海豹皮做的小鼓,聲音小到只有格倫仔細聽才能聽到。
靈界!只是這個單詞就讓格倫肅然起敬。
靈界是什么界?暗影界嗎?這個老太婆能溝通暗影界?那她豈不是和巫妖王類似的恐怖存在?
格倫腦補著一個老太婆穿著薩隆邪鐵做的盔甲,頭上帶著統(tǒng)御之盔,手里拄著霜之哀傷當拐棍的模樣就忍不住發(fā)笑。
他咳嗽一聲,讓自己坐直身子,顯得正經(jīng)一些。
“靈界的門只向誠實者敞開。”老太婆用格倫聽不懂的語言低聲說著,他猜測那是尤皮克語,布滿皺紋的臉在蠟燭的掩映下顯得異常神秘。她從身子下的皮袋中取出一堆大大小小的零碎,格倫認出了這是一些骨頭:馴鹿的肋骨、海豹的脊椎和渡鴉翅骨,每塊骨頭都刻有細微的奧秘的符號。
老太婆將骨頭置于一張繪有元素符號的海豹皮上,那只像雞爪一樣的手用力擊鼓。鼓點如心跳般震動了一下,發(fā)出干脆的響聲,格倫猛地打了個哆嗦,精神一下子集中了回來。
老太婆的聲音變得低沉,仿佛有另一個靈魂借她之口說話:“祖先的骨血在你血管里沸騰,但黑暗和冰冷正在吞噬你的勇氣。”
咚!又是一聲鼓響,那幾根骨頭被拋向空中。格倫屏住呼吸,看著它們在海豹皮上形成奇怪的圖案:渡鴉骨指向北方,馴鹿肋骨與海豹脊椎交叉成一個X,而一塊熊骨恰好落在皮子中央。
老太婆凝視著骨陣,似乎是在理解其中的含義:“噩兆......”渡鴉指引你向北尋找果實,但交叉的X形骨頭預示著災厄。”她的聲音突然顫抖,“來自最嚴酷冰冷的災厄。”
格倫皺緊了眉頭,想要讓她說得更詳細些,卻不料整個酒館里瞬間亮堂了起來,一盞盞隱藏在角落里的燈驟然亮起,將桌上那些油燈襯托得無比黯淡。
客人們也全都站起身來,連說話都變得大聲。
“好了好了,尤皮克人傳統(tǒng)酒吧體驗項目結(jié)束了,希望您在這里過得愉快!我們在這里逗留十五分鐘,您可以購買一些尤皮克人親手制作的手工藝品,這些都是百分百手工制作!”
什么?格倫完全搞不懂了,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先生?先生?如果您有想買的東西,請到吧臺找鮑勃購買,我要去準備下一場了。”坐在格倫面前的老太婆將身上厚實的皮毛大衣脫下來。露出了里面薄薄的毛衫。
“你.....你不是占卜師?”格倫遲疑地看著在自己面前變裝的老人。盡管年齡沒有變化,但那身衣服一脫,眼前的老太婆似乎就成了一個現(xiàn)代人似的。
“只是游客體驗活動而已,先生。當然我是個尤皮克人,這一點不假。”老太婆站起來拍了拍格倫的肩膀,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那剛才的噩兆.....”
“只是一個小小的游戲。”老太婆得意地笑了,“是不是被我嚇到了?那我真感到抱歉。事實上我確實懂一點占卜。”
格倫期待地看著她,但老太婆沒有再用那些骨頭,而是從身后不知道哪個暗格里翻出來一副卡牌。
“塔羅牌,很準的,要來試試嗎?”
格倫無語地拍了拍額頭,再也不看老太婆有些挽留的眼神,徑直走向了門外,連酒都不想喝了,只留下老太婆有些急切的喊聲:“先生,先生?您再看看我們的手工藝品?有尤皮克人的梭鏢頭,是百分之百手工制作的!”
格倫已經(jīng)沒有心情再去看什么梭鏢頭了,他像是逃跑似的離開了那里,回到了北風號上。
-----------------
“所以.......你去了那家叫‘keoeeit’的酒吧?”船長樂不可支,笑得直不起腰,“這是一家專門為游客設(shè)立的酒吧,或者叫它商店也沒什么錯。里面有一些原住民表演,別忘了荷蘭港除了是亞美利加最大的遠洋漁港之外,還是個相當值得旅行的地方。”
“我只是想去喝一杯酒。”格倫悻悻地說道,那老太婆表演得有些太過真實了,“她說我們應(yīng)該向北進發(fā),還會遇到災厄。”
船長不屑地擺擺手:“沒有的事,有我這個在白令海闖蕩了二十年的船長在,哪里會有什么災厄。還是說,你寧可相信一個老騙子,也不愿意相信我?”
格倫撇撇嘴,這可不是個好回答的問題,于是他打了個哈哈,溜到甲板上與那兩個尤皮克水手一起檢查蟹籠去了。
順便還能旁敲側(cè)擊地問問,尤皮克族的占卜術(shù)到底準不準。
吹著有些冷冽的海風,格倫檢查了一圈蟹籠的纜線,確保它們在被丟進海里之后沒有斷裂的風險之后,擦了擦額頭的汗,寒風卷著咸腥鉆進格倫的鼻子里,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他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腰,直起身子努力地抻了抻,目光轉(zhuǎn)向碼頭。
碼頭上已經(jīng)被捕蟹船擠得密不透風,寬大的碼頭上停滿了涂著各種漆色的捕蟹船。捕蟹季還有一天就要開始了,水手們身后像是有一個不停倒計時的鐘表,它好像無時無刻在腦海里抵達作響,指針不停轉(zhuǎn)動,一點點歸零。
甲板上的人影像是上了發(fā)條似的,穿橙紅救生衣的船員蹲在艙口捆扎蟹籠;戴皮手套的水手扛著厚重的魚餌桶跑過,鞋跟在甲板上敲得叮當作響;起重機的鋼索垂下,勾住堆疊的蟹籠往船舷上挪,金屬掛鉤與籠架碰撞的脆響,混著對講機里急促的指令飄在風里。有人彎腰檢查絞盤齒輪,哈出的白氣剛散開,就被另一陣搬運聲裹進這片沸騰里,碼頭上,一群人指揮著將一個用木條釘好的大箱子挪到了北極星號捕蟹船上,占了甲板好大一塊地方。
“忙,忙點好啊。”勞爾不知道什么時候悄悄來到格倫身邊,“晚上有空嗎?我欠你一頓酒。”
“有空,只是有點不太想喝。”格倫好像受到了精神污染似的,現(xiàn)在只要提起喝酒就能想起那家小酒館,之后便會被那個噩兆弄得胃口全無。
原本勞爾只是想找個話題,但毫無察覺的格倫一口將這個話題聊死,這讓兩人一下子陷入沉默當中,過了半晌,勞爾才有些扭捏地重新開口:“我得感謝你格倫。你給了芬恩一次重生的機會。他是個混蛋,但本質(zhì)不壞,就像我之前和你說的那樣,他是個很棒的輪機手,他對北風號的了解深入骨髓。
他閉著眼睛都能摸到每一個閥門、每一根管線,他比任何人都能更早、更準確地解讀引擎的異響、絞盤的震動和船體結(jié)構(gòu)承受壓力的呻吟。他是船上真正的“疑難雜癥解決者”。尤其在輪機方面有著近乎直覺的天賦,許多次在風暴的絕境中,是靠他那些不按手冊、甚至有些粗暴但有效的‘土辦法’救了整條船。”
勞爾只想讓格倫知道芬恩是個不錯的家伙,但從未和芬恩處事的格倫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那邋遢的酒鬼上面。只能嗯嗯答應(yīng)著,沒有過多的表達,因此當勞爾說完了道謝的話之后,兩個男人便再次陷入了沉默當中。
格倫撓了撓眉毛,絞盡腦汁找個能終結(jié)尷尬的好辦法時,卻聽見碼頭的廣播里傳來一段緊急播報:“受極地氣旋活動影響,未來一周內(nèi)白令海海域?qū)⒂瓉順O端天氣,預計風暴核心區(qū)域風力將達到 12級以上,平均浪高將達到 10至 15米,部分海域甚至可能出現(xiàn) 20米以上的超級大浪。請所有在該海域的船只務(wù)必盡快尋找安全港灣進行躲避,做好防風防浪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