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日，一大早。

張燦帶著一堆文件出了校門，來到和李易約定茶樓，兩人會晤。

李易一邊低頭檢查文件的完整性，看還缺不缺少什么東西，一邊笑著說道：“夠快啊，原來還以為要下午晚上才能過來。”

張燦喝了口濃茶。

這一大清早，一口濃茶，直接沒給他胸口喝燜。

“我是喝不慣這玩意兒，悶死了，后面還有一大堆事兒，早點弄早點安心，不然到后面我就忙不過來了。”

李易調侃道：“喲，現在成大忙人了，在學校怕是不自由了吧？”

張燦嘆了口氣，被他說對了，現在只要走在校內，許多人看他跟看馬戲團一樣，眼神都不正常。

“別提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怕是得在外面租房住了。”

李易翻著文件，說道：“你賺那么多錢，租什么房子啊，又不是自己的，干脆買個房子還差不多。”

買房？

說實話，張燦還真想過這個問題，自己賺這么多錢，不享受享受，有什么意義？

“再說吧，房子可以買，但是住在學校里面，氛圍多少還是不一樣，我還是個學生，還想多讀幾年書誒。”

這番話說出去，李易頓時放下手中的文件，用著異樣的眼光看著他。

照理來說，一個年輕人突然擁有著巨大的財富和聲望，哪個不迷失的？

不說年輕人，只要是個人都保持不住！

結果，眼前這個家伙居然說，不想住外面，還想多讀幾年書？

真就是人跟人的差別太大，難怪人家能年僅19歲成為國際導演呢。

光是這份自我約束的能力，他都比不了。

“牛逼！”

張燦只是笑笑不說話，如果不是他經歷重生這種事情，他還真把持不住。

李易滿意的點點頭，整理好文件，笑道：“沒啥缺少的，沒問題的話今天下午我就把片子送去總局那邊。”

張燦點頭：“行，你們說了算，我就最后跟著收錢就行了。”

李易啞然失笑道：“韓董說你小子有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本來我還不信，現在我信了，你自己的電影都不關心。”

張燦擺手道：“我能關心什么，該賺的我都賺了，得獎作品，應該差不到哪里去，而且我這是科幻片，多少還是有些市場的，起碼保本應該沒問題。”

李易笑道：“真是自信啊，對了，今兒一大早韓董聽說我要來找你，讓我給你帶兩句話，劇本抓緊搞，年輕人多點擔子在肩上，瞎玩不像話。”

張燦頗為無奈的抿了一口茶，長舒一口氣道：“別了，讓我歇一段時間再說，國內那么多導演的項目，盯著我一個還在上學的年輕人干什么。”

李易笑道：“你呀你，能讓韓董這么催的人不多了啊，你小子還不知足。”

說完，站起身來，說道：“就這樣了，有進展我聯系你。”

張燦點點頭，同樣起身跟著李易一起離開茶樓。

開新項目？

先休息一段時間吧，他不急，有的是人急。

對了，張燦突然想到一件事兒！

小劉一菲《金粉世家》和《天龍八部》播出過后，就會徹底奠定她在國內影視劇的初步地位。

神仙姐姐一詞，就是出自《天龍八部》！

起源就在這里。

03年過后的04年，也就是明年，他不記得在這一年里小劉一菲有什么作品播出。

《仙劍奇俠傳》是05年的劇！

也就是說，最起碼小劉一菲有大半年的真空期沒有進組拍戲。

這樣來說的話，他的下一部戲最遲也是明年的事情，完全可以把小劉一菲拉過來客串他的電影啊。

為什么不是女主？

那是因為張燦現在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拍什么戲，里面有沒有角色給到小劉一菲做女主。

而且，明年小劉一菲也才堪堪18歲，太小了！

年齡這塊兒在他的電影里面，除非是角色符合，否則一點優勢都沒有。

但是，不是女主的話，即便小劉一菲愿意過來出演，劉阿姨恐怕多半不愿意。

細細一想，把小劉一菲拉過來演他的電影，還真有點不容易。

算了，到時候看劇本行事。

有符合的，就邀，沒有就算了。

······

下午，張燦徑直來到導演系。

寧浩這小子從他還沒回國的時候，就一直在問他多久來導演系，看看他那部《香火》。

看樣子，成片已經剪輯好了。

來到導演系這棟大樓，走進攝影系的這邊，他輕車熟路，來到位于教學樓最里面的一間小型觀影室。

在他來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已經認出了他這個經常跑過來蹭課的張燦。

之前可能多少還有點模糊，可是現在，他的名聲，沒誰不知道的。

蹭課都能蹭個新人導演國際性大獎，這說出去，誰信？

即便再不信，可生猛的事實就擺在所有人眼前！

一路上不少人跟他打招呼，張燦都是笑笑應付，而且大伙兒也都知道，過來找寧浩。

觀影室里的人不少，幕布上正好放的就是寧浩的畢業大戲《香火》。

張燦其實沒看過他的《香火》，只是知道憑借這個畢業作品，去東京銀座國際電影節拿了個大獎回來。

說實話。

在某種程度上，除開張燦這個重生者的掛逼，寧浩首部參展作品就在國際電影節上面拿下大獎，無疑是天才級別的導演天賦。

東京銀座國際電影節雖然不如歐洲三大那么具有含金量和權威性，但是好歹也是個亞洲頂級的A類電影節。

在亞洲而言，憑借這個獎項，完全吃得開！

寧浩選擇東京銀座國際電影節完全沒有問題，因為這個電影節本身就是為新人導演，獨立電影而獨具特色！

張燦當初也考慮過，但是他的劇本更符合歐美西方那一套，所以就沒有考慮亞洲范圍的電影節！

結果證明，選的沒錯。

有人注意到張燦來了，驚訝的看著他，連忙拍了拍那邊的寧浩。

寧浩回頭一看真是張燦，當即笑臉相迎，只不過這個比笑起來，此時此刻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喲，咱北電的國際大導回來了啊！獎杯呢？給我看看到底是個啥樣，從沒見過歐洲三大的獎杯？！”

張燦頗有些無奈：“得，每個人見到我都是看著獎杯，有那么好看嘛？在系里面，要看自己跑一趟。”

寧浩贊嘆道：“你這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歐洲三大的獎杯，你以為是個導演去了就能拿啊？！”

張燦笑笑道：“行了，過來看你時，不是來這聽你瞎侃的，怎么樣，你這片子有什么打算？”

寧浩連忙拉過張燦到前排坐下，周圍人都看著這位風頭正盛的表演系國際導演，眼神炙熱。

“你幫我參謀參謀，以你這個威尼斯最佳編劇和新人導演的視角來看，需不需要做出調整，主要我自己也沒底。”

說實話。

對于周圍的未來軌跡，他主要還是奉行他不干預就不干預。

他之前把寧浩拉進來做他電影的副導演兼職攝影這塊兒，已經算是給多少影響了寧浩。

現在他發現一個事兒，即便沒有自己的干預，原本他們該有的成就依然會隨著軌跡產生，這是他的主線任務，有沒有干預，主線任務依舊不會變。

究竟是不是有其他地方發生了改變，張燦也不清楚，還得在未來慢慢才能看出來。

算了，不過多干預。

于是乎，張燦道：“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吧，我就不多說什么了，我的不一定適合你，如果你是想走歐洲三大的話，我說一句，不合適。”

這并不是打擊，張燦作為兩次去歐洲參加電影節的人，知道那邊的區別和口味，而且他現在這部片子，明顯質量上有硬傷，拍攝手法、剪輯之類的，都太粗糙了，肉眼可見。

聞言一聽，寧浩瞬間泄氣了下來，隨即笑道：“叫你過來就是為了讓你看看有沒有機會去歐洲，沒有的話，那就算了。”

話是這樣說，臉上的落寞，實實在在。

張燦看他這副模樣，跟個小媳婦兒一樣，委屈巴巴的。

“考慮考慮以獨立電影和小成本制作為特色的電影節吧，最好去A類，國內的就別考慮了，國內玩兒的基本都是人情世故，對你這樣的新人，不合適。”

他不把話點明，說到這個份上了，就是再笨也知道懂得起。

人生全靠懂得起，才能走得沒有穩妥。

轉眼間，時間推移，來到九月底，臨近國慶假期之前最后一天。

就在這天，北電舉行了一年一度的迎新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