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受到自己的身軀土崩瓦解了,或者說我沒有身軀,只有概念。
我穿越到這里得知戰錘宇宙的第一時間,我本想著我會成為偉大的存在,能夠戰勝混沌諸神,或者說我至少能夠逆轉一部分人的命運。
劇痛席卷而來,黑暗一點一點吞噬我的靈魂,或者說我自己吞噬了我自己,我意識到我的人性不過是身軀帶來,亞空間才是我。
我是亞空間的一部分。
我第一次感受到亞空間與我是一體的,就像是我完全可以在其中成為強大的存在。
是的,沒有錯。
我可以成為它們的一部分,拋棄我自己的存在。
混沌惡魔注視著我,他們期待著我能夠成為我真正的樣子。
我的靈魂,我不全是原體,我來自于地球,二十一世紀的地球。
穿越到這里,一個與亞空間沒有任何關系的靈魂來到這里,獲得自身的力量。
但物質宇宙與亞空間是截然相反的存在,我在物質宇宙能夠凈化亞空間的扭曲。
那么我在這里呢?
我可以吸取亞空間的力量,去強化我的靈魂,物質宇宙本身對我來說就像是食物一樣。
不,我不能這么做……
下一秒鐘。
我感受到諸神對我的惡意,我痛苦卷起來我的身體。
可在亞空間我沒有身體,我什么也沒有,我只有我自己的概念。
無窮無盡的概念,就像是無數個我伸出手抓住我的脖頸。
她們、我們、你們,所有的感官告訴我,去接受這一切吧!
去成為我們的存在吧!
我煎熬的期待我的救贖,我的救贖……
我不知道該怎么獲得救贖,我試圖呼喚我的造物主,但人類之主的概念,我一無所知,因為我不相信神靈的信仰。
我對他一無所知,我試圖找到什么……
我的記憶之中,我穿越之前最喜歡的一個戰錘角色懷言者巴圖薩·納瑞克。
他是經歷了完美之城的隕落的懷言者,他也面對我現在的困境,那就是面對無窮無盡的黑暗,我該干什么呢?
我需要一個概念,不再是我,不再是亞空間的我,而是這個物質宇宙的概念,而是物質宇宙的露娜,第二軍團之主?原體與人類的概念。
“我是露娜,帝皇的第二原體?嫦娥的女兒?人類心目中的神,我現在只有這些。”
露娜來到戰錘宇宙不到四年,不可能構建出自己在戰錘宇宙的概念,畢竟四年時間,大部分原體都在發育,哪怕是康拉德這種年幼時期行動的原體,也是在諾斯特拉莫發展五年以后才行動的。
她在黑暗與絕望中組建自己的靈魂,最終一束光出現了,不再是我,而是她的上一世,讓她印象最深刻的一幕。
那是一次可悲的事件,一個報復社會的分子,有時候人走投無路真的會無差別傷害其他人只是為了發泄自己的黑暗。
露娜則是受害者,她那時候年幼還是上初中的年紀,一個瘋狂的罪犯當街打算殺死一些學生。
她看著罪犯拔出小刀距離自己與同學越來越近,一個頹廢的中年大叔,露娜曾經認識他,據說他以前是戰地記者,在戰爭被交戰雙方誤傷了大腦,有了精神病。
他提前退休了,似乎生活失去了光,大叔一個人則四處游蕩喜歡喝酒度日,露娜本以為自己與他不過是陌生人,偶爾在街道上相互看一眼的關系。
而露娜的同學與他更是沒有關系,大叔還是沖過來,和罪犯打成一團,頹廢太久的大叔硬生生被連捅好幾刀。
正是因為他的拼命,讓其他人抓住機會制服了罪犯,救下來了很多孩子……
露娜那時候就在想自己能不能做到這一步,在危難時刻去為了無辜者犧牲,結果在她孤家寡人的時候,在她一無所有的時候。
她也是為了幫助其他人而死,結果好人沒有好報,露娜死后穿越到戰錘宇宙了。
露娜終于意識到自己為什么來到這里了,是因為自己遇到溺水的孩子去幫忙,結果救了兩個孩子,自己卻沉了下去。
溺死的感覺與在亞空間中被黑暗吞噬殆盡的感覺一模一樣,在黑暗籠罩下,亞空間就像是無數的露娜伸出手想要帶著她沉迷其中。
而真正的露娜這一瞬間伸出手抓住了光芒,她意識到自己最重要的是什么。
那就是兩世為人的自己,第一次有了愛自己的母親、她有了更大的舞臺去幫助其他人。
僅僅是因為她曾經見識了人性中最光輝的一幕,為了無辜者而死。
“我想要幫助更多的人,我想要幫助這個黑暗的宇宙,或許是我的狂妄自大,但我是露娜?第二軍團之主?嫦娥之女?帝皇之造物。”
“父親啊!”
我咆哮了,露娜咆哮了。
“父親!人類之主,我的造物主,我呼喚你!”
這一瞬間金色光芒照耀了露娜的靈魂,黑暗消失了,一條回家的路展開了。
【回去吧!露娜,回去吧!】
“父親?你現在很痛苦。”露娜開口了,“你在恐懼我,為什么?”
帝皇能夠感受到露娜的崛起,這一次她將成為一個全新的存在,而帝皇選擇相信露娜。
【我不想失去你,我接受全新的你,但這就是你最大的秘密,你的基因將被你的母親重鑄,你的未來,我無法決定,崛起,我的女兒。】
“父親,看著我,父親。”露娜朝著光芒伸出手,“你為何如此擔憂我們?原體們,你恐懼?”
【露娜,回去吧!露娜,這個世界不屬于你,也不屬于我,亞空間不是我們的天堂,而是地獄,忘記這里的一切。】
露娜看見光芒,卻不知道該怎么行動,“父親,告訴我,我該怎么回去?”
【心,露娜,你的心。】
帝皇再也沒有回應。
露娜意識到自己最想,最想與自己的兄弟們、與自己的所有子嗣們團聚與自己的人工智能母親、帝皇父親團聚。
她的心開啟光,她在亞空間中變成露娜的存在,她就是露娜了,她迎著光明回家。
“我是你無情的毀滅!我是露娜·嫦。”
她邁出一步的時候,黑暗注視著他們的背影,奸奇注視著這位原體逃離命運,逃離了自己的計劃。
九分鐘的死亡,半個露娜的殘軀在亞空間之中,奸奇看著這殘缺不全的尸骸思考著,這來自于露娜本身的血肉。
祂打了個響指,祂意識到自己該怎么辦了。
原體身上的所有都是寶物,奸奇收集了露娜的灰燼與露娜釋放的人工智能納米機械的碎片,將這一切凝聚。
隨之凝聚注入自己的一部分,在亞空間中形成了一個孩子……
命運之主看著孩子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