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日,寧南二中報道日。
按照學校政策,今天主要是報道。
確定每個同學所在的班級,以及住校生的宿舍。
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高二開學就要分班。
首先分文理班,覺得自己不擅長數理化的去文科班,這是搞一下學期放假前就安排好的。
然后理科班再次重新分班。
早上八點,陳蒲出門,走下樓梯,背著略微空虛的書包,大踏步向學校走去。
其實他這個年齡,距離學校又有一段距離,應該配一輛自行車的。
陳池也想把家里的自行車弄來讓他騎的。
但是被陳蒲拒絕了。
弱者才騎家里的破舊自行車,強者只會騎自己新買的。
反正自己向《知音》寄送了五六份稿件,都是“曾經”在幾年后刊登在《知音》上面的文章,所以大概率會被錄取。
五六份文稿,每篇兩千多字,按照千字六百,五六篇文稿加起來稿費能有六七千。
就算人家只收一半,那也是三四千元。
2000年的三四千元,夠他花很長一段時間了。
買一輛不錯的山地自行車,輕松加愉快。
家里的自行車,自然留給家人騎。
……
寧南二中建校已有28年歷史,20年前被評為縣級重點中學,去年又被評為省級規范化中學,雖然比不上岳城幾個重點高中,但也頗有獨到之處。
陳蒲走進校門,就看見校門口傳達室外邊擺著幾張巨大的木板,而前面的林蔭大道上,樹蔭下一排排的課桌,每個桌子后都有一兩個老師坐著,無數的學生聚集在木板前,課桌后,嘰嘰喳喳,吵吵鬧鬧的。
大木板上,擺著學生分班表。
而那一排排辦公桌,則是每個班級的登記處。
班主任坐鎮,等著學生們前來報名,告訴自己的同學教室、宿舍安排的地方。
按照高一下學期期末考試成績,前三百名均勻分到前六個班,稱之為A班。
其余的理科生均勻分到7班到12班,稱之為B班。
文科班則被分到13班、14班和15班。
陳蒲昨天來看過,和前世一樣,他依舊被分配到高二12班,
按照上學期期末考試成績,他排名全班第13。
相當于全年級370名之后。
那么整個高二一共多少人呢?
大約750人,其中理科生差不多有600人。
從這個成績來看,陳蒲的成績排全年級中下游。
考慮到魯省每年高考人數多,卷的厲害,本科錄取率低于50%,幾乎可以說,陳蒲保持這個成績,上個專科都很難。
這些念頭在陳蒲心里閃過,一副恍若隔世的心態,沒有理會木板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而是直接走到高二12班的登記處。
辦公桌擺著“高二12班”的牌子,上面放著一個文件夾,夾著班級的花名冊。
班主任顧繼云四五十歲,戴著一副眼鏡,笑瞇瞇的坐在課桌后。
“顧老師你好,我是咱班的學生,過來報道的。”陳蒲上前打招呼。
“哦?”顧繼云微微一愣。
班級分配表和面前的花名冊上,都沒有他這個班主任的名字,這個學生居然知道他姓顧。
不過這個念頭轉瞬即過。
寧南縣不大,寧南二中人也不多,家長提前打聽一下學生所在班的班主任,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陳蒲,原來是高一8班的。”
“好,我看一下,”顧繼云翻了一下花名冊:“你是蓮山鎮的,登記的是住校,你被分配在……”
“顧老師,我爸給我在中都鎮上租了房子,我以后打算跑校。”
“跑校?”
顧繼云眉頭微微一皺。
最煩這種信息變更的事了。
不過這也是正常現象,在學校駐地的鎮上租房子的學生有的是,所以顧繼云點點頭,隨口問道:“你在哪里租的房子?”
“中都煤礦和園小區,五號樓602.”
“那行,你簽一下名字,咱們班教室在二號教學樓三樓,東邊數第二個,你先過去吧。”
“好的。”陳蒲在花名冊上簽字,然后告別班主任,去了自己所在的12班。
寧南二中占地150畝,現階段有三棟教學樓,今年高二的學生正好分配到二號教學樓,東西走向,每間教室都是面西背東,南邊是大大的窗戶,北面門外是走廊。
這棟樓陪著陳蒲走過了高二高三兩年時光,所以當他走進教學樓,沿著樓梯走進教室的時候,很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雖然時隔二十年,班里的同學面孔、名字、未來,有一大半都消逝在風中,但現在看到他們,還是生出一種親切感。
那種熟悉而又陌生的親切感,讓人忍不住的心生感慨。
畢竟他最純真的記憶、友情,都在這兩年的時光里。
此時班里鬧哄哄一片,相熟的同學在一塊聊著各種話題,陳蒲也認識幾個同班同學,以及畢業后一直有聯系的幾個哥們,但陳蒲沒和他們打招呼,而是直接走到一個同學面前,笑著道:“趙博,咱倆以后又是同班同學了。”
沒錯,正是趙博。
就是花了倆月時間,從河田美紀男變成櫻木花道的趙博。
高一的時候他在6班,陳蒲在8班,結果到了高二分到一個班了。
當然,也說明倆人成績都不好……
趙博很興奮:‘我看班級分配表的時候就看見你的名字了,對了,昨天往你家打電話,你爸說你在中都鎮上租房子了。’
“對,中都煤礦和園小區,五號樓602.”陳蒲再次說了一下自己的地址:“哪天沒事,去我那里喝酒去。”
“行啊!”
兩人說說笑笑,坐到了一起。
其實趙博身高185cm,陳蒲估計自己這幾天長高了一厘米,應該是166cm,就這個高度差,等班主任過來分座位,肯定不可能做同桌的。
“陳蒲,我聽說你前幾天把你村里的一個壯漢給揍了?”趙博低聲問道。
陳蒲一愣:‘你聽誰說的。’
“我們村的人說的,說你個頭又瘦又小,但是在曹州的宋江武校練過,一跳能跳樹上,一拳能打爛一堵墻,你們村一個壯漢喝醉了發瘋,把寡婦家的門都給踹爛了,你上去一拳把他打趴下了……”
陳蒲嘴角直抽抽:“瞎說,你說的是我們村,是我嗎?這年頭哪還有寡婦?而且我什么水平你不知道?”
“村里傳這話不是越傳越玄乎嗎?本來我不信,但他們都說這個人叫陳蒲,又是你們村的,我還見過你那天臺球廳,一拳一腳拿下倆混混……”
“我就是練了倆月舉重,搞突然襲擊才打趴下倆混混,真要單挑他們能打我三個。”陳蒲趕緊玩低調:“至于我們村的,也不是什么壯漢,就是一個瘦麻桿,喝了酒跑到水庫上,阻止我家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