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樓私房菜。

程硯舟微微瞇眼，端著水晶杯，聽著對面私募經理的侃侃而談。

這貨是想要從他口袋里掏錢，程硯舟有些清醒的認知，不過一會喝多了就不知道了。

女總監的職業裝勾勒出纖細腰肢，舉著IPAD半跪在他身側。

她一點不老實，一只手有意無意的拂過大腿，前傾的身軀巴不得讓人多占便宜。

這貨是投資的返點。

資本對人的異化是無差別的，在帶來物質財富的同時，也導致了人與人之間的疏離和個體的異化，不分男女。

藥片佐酒，如踏危樓；

一時縱欲，人去魂留。

一陣天旋地轉，周圍的場景如同快速切換的電影鏡頭，那些奢華酒店的裝飾、燈光、柔軟的床榻，都在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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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別生氣了。”

程硯舟有些恍惚，感覺面前這張臉怎么熟悉又陌生。

這不是肖淵嘛——大學舍友。

他怎么變得那么秀氣？

嗯？圓圓的腮幫子呢？酒肚呢？發際線怎么低？

肖淵畢業之后，在父母的要求下考公，謀個穩定的工作。不過專業原因，只能是鄉鎮三不限。好在是蘇南的鄉鎮，薪酬待遇很不錯，就是婚姻糟糕了些。

大劉在三體里說，生命從海洋登上陸地是地球生物進化的一個里程碑，但那些上岸的魚再也不是魚了；同樣，真正進入太空的人，再也不是人了。

程硯舟倒是沒覺得和肖淵有什么生殖隔離，就是能夠見他的次數越來越少。

上面一根針，下面千條線，加班熬夜是常態，忍不住就想多吃點。

編程能力退化到了Word文檔里的方正小標宋簡體和Excel表格里的vlookup函數，日漸隆起的小腹和節節敗退的發際線，還有日漸升高的血脂，唯一不動的就是職位。

年輕秀氣的肖淵湊了過來，小聲道：“這次不在名單沒事，明年咱們還有機會的……“

程硯舟閉上眼，冷靜幾秒，重新睜了開來。

一間會議室改的辦公室，桌上凌亂地擺了幾臺電腦。角落里的立式空調，“哼次哼次”吃力地輸送著暖氣。

程硯舟看了看手里嶄新的諾基亞N97，一代機皇，才確定了自己所處的時間——2010年1月5日。

全觸屏+側滑QWERTY全鍵盤的設計，獨特的斜向側滑設計。

3.5英寸顯示屏，500萬像素，32G內存，雙揚聲器。

有一種它很新，但是又很老舊的錯位感。

想要適應舊時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件，既沒有直播小姐姐的弄姿，也沒有b站的侃大山，更沒有知乎的“剛下飛機”……

辛辛苦苦十幾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又得從頭開始……

“only……滴答~滴答~當~當~

哈哈哈~

匆匆啊，真的是匆匆，

你說什么？我說人生啊……”

努力回憶了一下，把前因理順了一點。

大概就是協會參加全國創新創業大賽，程硯舟作為小組成員貢獻了相當一部分代碼，但是最后報送名單的時候，他卻不在里面。

前世的時候，這件事情就這么算了。

哪怕這個項目拿了三等獎，哪怕會有人因此保研，但一切都和他無關。

以程硯舟未來的眼光來看，就這點破事，蒜鳥~

但如今的他感覺到了火氣有些大。

不知道是藥物殘留，還是這具身體本就很憤怒。

憤怒？

那就挺好，比忍氣吞聲、默默接受要強得多。

“我去下衛生間。”程硯舟匆忙道。

肖淵屁股下好像埋了根針，坐不住，起身跟了出去。

角落的一個漂亮的小姑娘猶豫了一會，也跟著出了門。

坐在對面的一個男生不屑：“招呼也不打，進進出出的沒點規矩！”

旁邊打扮時髦的女生一副拿捏的樣子：“估計是有些難接受吧。”

男生撇撇嘴：“接不接受，又不是他說了算！”

出了門，走到衛生間，洗了把臉，照了照鏡子。

“啥都沒有，但是有一個20歲好身體。”程硯舟自我安慰著。

正如《一九四二》中的臺詞「我知道怎樣從窮人變成富人，只要活著到陜夕，給我十年，我還是地主。」

這年頭，到處是機會。

中關村的咖啡館里飄的不是咖啡香，是PPT融資的銅臭味——只要敢畫餅，天使輪直接砸臉上；微博剛出道就狂卷，把大廠們虐得“體無完膚”；團購網站燒錢跟撒冥幣似的，上演現實版“千團大戰”。

谷哥前腳剛退出中國，佰度后腳就上演“搜索賽道上路男人大戰1V1”，兩家熱詞互相上榜，擱現在都能炒出CP超話。

梅團在三居室里草臺班子出道，程序員頂著“要么牛逼要么滾蛋”的口號，做夢都在寫代碼；張意鳴還在倒騰九九房，誰能想到這位“草根”日后成了算法界“大魔王”？

雙十一、618這些“剁手節”還在胚胎期，京冬誓師大會主持人是臨時抓的管培生，誰能想到這姑娘日后成了集團副總裁？

只能說，2010年的互聯網，連空氣里都飄著“瞎折騰也能暴富”的魔幻氣息，不像以后，打工人連頭發都不敢掉多了！

程硯舟站在鏡子前一動不動，臉頰上的水滴滴答答落在洗手臺上，他只是愣愣地看著眼前出現的一個面板。

宿主：程硯舟（20歲/ 2010年意識植入）

粉絲值：40

當前屬性：

?力量：59（60）（物理輸出）

?靈活：42（45）（反應速度、肢體協調性與閃避能力）

?體質:53（55）（生存續航）

?商業：38（38）（資源運營，前世創業失敗教訓- 20%）

?魅力：45（45）（外貌氣質、人格魅力與領導力，校籃球隊前鋒身材加成+ 8%）

屬性下方，還有兩個技能：

?編程：65（JAVA/Android開發經驗+ 25%）

?英語：60（義務教育+20%）

除此之外，面板下方還有一個抽獎輪盤。

程硯舟死死盯著眼前懸浮的半透明面板，視網膜被幽藍的光映得發疼。

唯一及格的居然是力量，而其余屬性欄的數字讓他難以置信——靈活45、體質55、商業38、魅力45，最離譜的是商業屬性。

“什么玩意？為什么商業那么差勁？”

程硯舟作為一個程序猿，996、007撐到了期權兌現，從一個被資本壓迫的中年男成了財務自由的中年男人，也不至于差到只有38的商業吧？

能夠恰如其分地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怎么能不算是一種商業能力呢？

這系統不會是瞎吧？

程硯舟趕緊打住抱怨，深怕是驚擾了系統，萬一它是個小心眼呢？

旋即。

程硯舟笑了笑，起點低沒啥問題。

所謂：

重生帶系統，乾坤任我屠；

輪盤轉天命，舉世皆臣服。

他得先把新手大禮包接收一下。

屬性60是平均數，70就很優秀，80已經是精英，90屬于天才。

系統也很做人，作為新手大禮包，宿主可以對兩個屬性、技能直接加點為90。

程硯舟想都沒想，把魅力和編程兩個拉到了90點。

“宿主：程硯舟（20歲/ 2010年意識植入）

粉絲值：40

屬性：?力量：59（60）?靈活：42（45）?體質:53（55）?商業：38（38）?魅力：80（90）

技能：編程：90英語：60

要么憑手藝吃飯，要么看臉吃飯，先能夠吃飽了再說。

程硯舟注意到粉絲可以兌換屬性點和抽獎，不過當務之急是直抒胸臆，泄泄火，怎么掙粉絲值回頭再好好研究。

隨著兌換完成，程硯舟感覺到面部的肌肉一陣酥麻，鏡子里，面部皮膚在輕微的顫抖，應該是在提升自己的容貌。

魅力嘛，還得有顏值打底啊。玄德這樣的三國魅魔要是換上了張翼德的臉，你讓子龍怎么想？

“二哥，你沒事吧？”跟過來的肖淵擔憂道，隨即他臉上露出了疑惑。

他總覺得熟悉的二哥似乎有一些變化，可是又說不上來具體哪不對勁。

皮膚似乎更加白皙緊致，尤其是沾了點水跡，就像是白玉那種凝脂的感覺。眉眼還是那個眉眼，很熟悉，但擺在一起就感覺不同。

就好比本山大叔和冠希哥放一起有些像，分開一看氣質天差地別。

“來一根。”程硯舟一開口，感覺聲音都帶了點磁性。

肖淵還處于困惑之中，神使鬼差地幫著點上。

“沒事，我一會就回去。”

“嗷嗷。”

肖淵抽的小蘇，口感柔和，程硯舟不太適應，不過有就不錯了。

肖淵離開后，那個被光影揉碎的身影才從墻角舒展，躡手躡腳地靠了過來。

程硯舟望了過去，這雙腿怎么那么熟悉呢？

筆直修長，上面飽滿，下面纖細。

腿玩年。

對于程硯舟來說，這是字面意思。

她穿著淺粉色的軟絨毛衣，領口的白色蕾絲邊像棉花糖般蓬軟。

“學長......“她抬頭時，杏眼彎成月牙，睫毛輕顫間抖落細碎的星芒，軟得像融化的奶油，讓人很想去rua一下。

廊燈下，程硯舟夾著煙的手頓了頓，煙霧在他輪廓分明的下頜線纏繞升騰。

天使長，清純卻又撩人。

好看的臉，可愛的性格，能夠讓人記得很久。

唐淺淺，傳媒學院的學妹，當初還是程硯舟招新把她招進協會的呢。因為唐淺淺對軟件編程感興趣，所以可能對擅長此道的程硯舟比較崇拜。只是這種崇拜可以作為基礎，卻并不能夠維持。

唐淺淺剛想說話，眼睛停在了程硯舟臉上。

學長的眉骨處跳動的光影，忽然想起美術課上老師說的“明暗交界線”，唯獨眼神特別明晰，冷厲又帶著幾分堅定。

在昏黃的燈光和四散的煙霧下，無端地便有一種朦朧的溫柔在里面，勾著人。

如果程硯舟知道唐淺淺的內心戲，絕對會給她科普，所謂的朦朧，其實就是“丁達爾效應”啊，小笨蛋！

“你好好看吶~”

呢喃出口的瞬間，少女才驚覺自己的唐突。紅暈如同漲潮的晚霞，自天鵝頸一路漫上耳尖。

女生像是個癡漢。

程硯舟差點被一口煙給嗆死：“咳咳~咳~”

和他預想的沖鋒方式不一樣呀，怎么變得這么癡女了呀。

“沒事吧沒事吧？”唐淺淺靠過來，輕輕拍了拍程硯舟的后背。

發間若有似無的櫻花香，讓人泛出些慵懶。

唐淺淺急得眼眶發紅，蕾絲領口隨著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

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

“沒事。”程硯舟擋住她的手臂。

唐淺淺咬咬牙，攥緊的拳頭：“學長！要是他們不尊重你的勞動成果的話，我就和你一起退出協會！”

“好。”程硯舟拍了拍她的腦袋，像是撫摸一只小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