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嗎？”
“以你的天賦，未來有何不可？”裴旻以夸代答，抬手一揮，李青崖的休閑褲被換成了白色練功闊腿褲，方便進行各種大幅度運動。
“師父，你在夢中真的和神一樣。”李青崖喃喃：“煉氣化神，這個自我神靈是真神啊。”
如果說之前裴旻展露出的掌中鳥雀不飛，讓他在回城里加班與繼續練武之間產生了糾結。
那此刻。
感受到裴旻在夢中這如神一般的姿態，什么加班費根本不值一提好吧！
“夢中受傷都是虛假的，只要你自己不去相信，現實中就無傷大雅，正適合來教你對敵之術。”
“那如果我相信了？”
“你就死了。”裴旻眼神嚴肅：“小李記住了，夢里什么都是假的，一旦你的大腦認為你死了，你就真的死了。”
“師父，我明白。”
李青崖聽到心頭發毛，連忙深呼吸幾下，反復告訴自己，這是夢，是虛假的世界。
“小李，你覺得哪種拳法最能打？”
“拳擊只有站立，散打沒有地面技，摔跤好像只能一對一……”李青崖掰著手指一個個數過去，最后剩下一個大拇指。
“我覺得是綜合格斗。”
“李小龍先生不是說過嘛，以無法為有法，以無限為有限，他提出的無限制格斗理念我覺得最能打。”
“很好，沒有招式之見，沒有門第之分，實用是戰斗中的唯一標準。”
裴旻說完又一轉話鋒。
“不過你這是宏觀上的理解，是一種哲學理念，對于拳法最重要的只有一個東西。”
“那就是距離。”
裴旻抬起手，掌中閃過一把古老的青銅劍，足有一米開外。
“拳法，是戰爭在個體層面的具象。”
“人類的戰爭從始至終都是對距離的追求，秦國靠著先進的青銅冶煉技術，制作出超過一米也不會折斷的青銅劍，讓他們在戰場上占盡先機。”
“現代戰爭發現即摧毀，高空戰機從狗斗變成超視距打擊，比的是誰先發現誰先鎖定。”
“拳法也是一樣。”
“為何功夫高一線就是高到沒邊？我能打中你，你打不中我，那我們之間到差距就是天塹。”
李青崖若有所思，他比劃了一下拳腳。
“師父，那這么說來用腿一定比出拳有優勢？”
“手是兩扇門，全靠腿打人。”裴旻點點頭：“拳的劣勢還不僅是因為距離問題，人的拳頭是由多個脆弱關節通過肌肉聚合，沒有拳套保護，甚至可能出現你一拳打在別人腦袋上，自己先骨折的狀況。”
“人手在于靈活，而不是堅硬。”
言罷。
裴旻一揮手，二人面前就出現一個木樁。
“你的混元樁已經入門，記得時刻保持這種狀態，現在看我動作。”
站在木樁前，裴旻兩腿前后分開，重心自然落在胯上，他右手豎于胸前半握成拳，左手位于腰腹側，輕輕下壓。
雙臂呈現一種弧形，似懷抱圓球。
裴旻身體突然微傾，帶著全身重心前壓，后腿趁勢下掃。
砰！
小腿粗的木樁瞬間爆開。
“這是低位掃踢，記住出招要快要準，不要只使用臀部和腿部的肌肉，要調動全身重心壓下，雷霆一擊。”
說著，木樁自然復原。
裴旻上前一步，一下子將木樁拉進到雙拳可以進攻的范圍。
他兩手上前，模擬擋架對方拳頭的動作，突然側身，右腿微微上提后猛然下挫，刀一般斜插著切斷整個木樁。
“嘶！”
李青崖倒吸一口涼氣，他只感覺自己小腿迎面骨火辣辣的疼。
“這招是挫腳，當別人想要進你身的時候，對他小腿狠狠來一下，不用想著踢裂膝蓋什么的，就瞄準他小腿正面，這個部位只有一層皮，你要貼著對手小腿下腳，把腳想成刀，一下就削掉他整塊皮肉。”
說完，裴旻讓開身位。
“來試試。”
木樁再次復原。
李青崖走上前，學著剛才裴旻的拳架站好，關節放松，肌肉自然鼓脹，微弱的氣流淌過，他趁勢掃腿，整個人揮成一條鞭子。
啪！
木樁震動，李青崖呲牙抽氣。
好痛！
緊接著他又貼身上前，側身就是一擊挫腳，狠狠削下一層木屑。
“你的混元樁站的很不錯，已經能嘗試調動微弱勁力，足以稱一句成熟。”裴旻笑意盎然，很滿意李青崖的進步。
“既然你已經掌握，那就開始實戰。”
啪的一聲，裴旻打了個響指，木樁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帶著黃色拳擊手套的呆滯男性。
“這是我根據你的身體素質具象的陪練，他的臂展、身高都和你相差無幾，你要做到把他始終牽制在你的攻擊范圍內，讓他打不到你，而你能攻擊他。”
“準備好了？”
李青崖深呼吸兩下，在陪練前擺好拳架，呼吸漸漸悠長。
“好了！”
話音剛落。
黃色拳套就在他瞳孔內快速放大。
“好快！”
雖然是夢中，可那股皮膚的刺痛感卻和現實一模一樣。
什么距離感被李青崖拋之腦后。
他下意識就抬起手，體內微弱氣流淌過，就準備以混元樁聽勁反打。
咚！
這一拳擊中手臂。
沒等李青崖反擊，那拳手腳下跳步，一下子脫離了李青崖的攻擊范圍。
狗東西，還想跑？
他眼睛一瞪，一個大跨步立馬拉近距離，前腳落地猛踏，重心似水輪轉，從后至前，右腿如長鞭橫空。
但這一擊空了。
拳手本就卡在李青崖的進攻范圍，這一大踏步，對方立馬就小跳著后退。
低掃揮空。
黃色的拳套自下而上，砰的一聲，和李青崖雙手碰撞，后者身體一僵，剛才低掃力度太大，渾身肌肉無法在短時間內放松，被一拳打的呼吸都慢了半拍。
但拳手卻無所謂，勾拳被抵擋，借力擰腰就是一記刺拳。
李青崖只得抱拳擋在臉上，胸口結結實實挨了一下。
他被拉扯了。
“小李，不要那么教條主義。”
裴旻的提點飄入耳中：“我告訴你低掃用勁力調動重心，難道你就只會在低掃的時候才調動重心嗎？”
李青崖聽在耳中，但場上拳手的動作可不會停止。
對方就好像一條游魚，不斷在李青崖攻擊距離附近晃悠，貿然出拳就是揮空，然后就得挨幾下組合拳。
重心？
他若有所思，突然腦中靈光一閃。
恰時。
拳手再度搖擺身體接近，李青崖又一次大踏步，雙方距離陡然拉近，混元樁了熟于心，他對重心的控制得心應手，身體微微搖擺，全身力量便匯聚后腿之上。
低位掃踢。
拳手照常后跳，隨即迅速貼身。
然而
李青崖比他更快，雙手一上一下似懷抱成球，立馬搭上拳手雙臂。
假動作！
剛才的低掃踢其實只是重心變化，踢腿沒有用力，他的身體趁勢轉圈，突入了拳手懷中。
明晃晃的小腿就在眼前。
沒有猶豫。
李青崖大腿輕抬，呲啦一聲，血光迸濺，一記挫腳如同真的銼刀似的，直接將那拳手小腿皮膚剮了一大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