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妮的裙擺掃過潮濕的石壁，孕肚在粗布衣裳下顯出明顯的弧度。

她左手扶著墻，右手舉著偷來的油燈，昏黃的光暈在狹窄的密道里搖曳。

“前面右轉有一條小路，”她聲音沙啞，“可以直接通往外城。”

漢庫克翡翠般的眸子在黑暗中閃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剛獲得自由的手腕。

身后兩個妹妹的呼吸聲粗重，抱著昏迷女孩的瑪麗哥魯德腳步已經開始踉蹌。

“你確定這條路安全？”泰佐羅突然出聲，綠發下的眼睛像淬了毒的刀。

他刻意擠到亞當與金妮之間，肌肉繃緊得像拉滿的弓弦。

金妮的腳步頓了頓，油燈的光映出她額角的冷汗。

“我在這里做了三年奴隸，”她聲音很輕，“比任何人都清楚——”

“轟！”

劇烈的爆炸聲從頭頂傳來，碎石簌簌落下。

亞當猛地拽過金妮，一塊尖銳的巖石擦著她的耳畔砸在地上。漢庫克三姐妹迅速靠墻蹲下，瑪麗哥魯德用身體護住懷里的女孩。

“看來泰格干得不錯。”亞當松開驚魂未定的金妮，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

他耳畔不斷響起系統的提示音，那些被解放奴隸的惡意值仍在源源不斷涌入，顯然是有人陷入了苦戰。

金妮深吸一口氣正要繼續帶路，密道盡頭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鑲著金邊的白色長袍首先映入眼簾，接著是那標志性的泡泡頭罩——五個天龍人正慌不擇路地沖進密道！

“是白天那群...”漢庫克的指甲瞬間掐進掌心，白天的屈辱記憶海嘯般涌來。

桑達索尼婭的蛇發嘶嘶作響，瑪麗哥魯德懷中的女孩突然驚醒，發出小貓般的嗚咽。

空氣凝固了。

“卑賤的奴隸？！”為首的天龍人看到亞當等人之后，又做出了高高在上的姿態。

他腰間別著黃金手槍，正是白天看的最起勁的那個。

“守衛！守衛呢！”

泰佐羅的瞳孔縮成針尖，脖頸青筋暴起。

亞當卻伸手攔住他沖動的動作，自己緩步上前。

“晚上好，諸位大人。”他的聲音帶著詭異的愉悅，“是在欣賞夜景嗎？”

“放肆！”另一個天龍人尖叫著掏槍，“查爾馬克圣，這些骯臟的老鼠竟敢——”

亞當的身影突然模糊。

“剃！”

瞬息之間，他已出現在查爾馬克圣身后。

天龍人象征著身份的頭盔被敲碎掉了，亞當的食指抵住他肥厚的后頸。

“您知道嗎？”溫熱的氣息噴在天龍人耳邊，“人類眼球破裂的聲音...很像葡萄被捏爆。”

“指槍·爆！”

血肉飛濺的聲音在密閉空間格外清晰。

查爾馬克圣捂著眼睛跪地哀嚎，指縫間涌出汩汩鮮血。

剩下四個天龍人還沒反應過來，亞當已經如鬼魅般掠過他們身側。

“一個。”指風戳破第一顆眼球。

“兩個。”第二聲慘叫撕破夜幕。

當第五個天龍人像爛泥般癱軟在地時，亞當甩了甩指尖的血珠。

“走吧。”他語氣輕松得像剛踩死幾只螞蟻，“他們這輩子都忘不了今晚的星空。”

金妮的嘴唇顫抖著，卻堅定地舉起油燈。

“跟我來。”她孕肚下的雙腿邁得飛快，眾人跟著她鉆進小路。

“那個女人不可信。”泰佐羅突然開口，綠發下的眼睛閃著偏執的光，“她出現得太巧合了！”

亞當輕輕掙開他的手。“疑神疑鬼會拖慢速度。”

金妮的背影明顯僵了僵，但沒有回頭。

她撥開最后一道鐵柵欄，咸腥的海風瞬間灌入鼻腔。

“到了！”她聲音發顫，“十二點鐘方向那艘補給船，守衛都去鎮壓暴動了！”

港口火光沖天，遠處圣地的建筑群正在熊熊燃燒。

漢庫克突然抓住亞當的手腕：“你明明能殺了他們。”她翡翠般的眸子映著火光，“為什么只是...”

“死亡太便宜了。”亞當輕笑一聲，“活著當瞎子，每天重溫今晚的恐懼——這才是真正的懲罰。”

他轉向猶豫的眾人，“現在，想獲得自由的跟我上船！”

當補給船終于駛離港口時，金妮癱坐在甲板上劇烈喘息。

亞當走到船尾，望著逐漸遠去的火海。

圣地瑪麗喬亞的輪廓在烈焰中扭曲，恍惚間他仿佛看見費舍爾·泰格站在最高處狂笑。

“大人。”泰佐羅不知何時來到了他邊，“屬下不明白...您明明有實力當場處決那些垃圾...”

亞當拋給他一個冰冷的眼神。“你想被世界政府傾盡全力追殺？”

他踢了踢甲板，“就憑這艘破船？還有我們這幾個人了。”

泰佐羅的額頭抵上潮濕的甲板，綠發垂落遮住表情。“屬下只是...只是...”

“不滿意可以下船。”

“屬下并沒有不滿意，也不敢不滿意。”泰佐羅認錯，然后對亞當說：

“大人，你之前說過，逃離之后可以告訴我一些有關于史黛拉的消息。”

亞當從懷里掏出條銀鏈子，“這是我無意之間得到的。”

月光下，銀鏈的吊墜刻著“Stella”的字樣。

泰佐羅像被雷擊中般僵住，布滿老繭的手指顫抖著接過鏈子。

“史黛拉的...這是史黛拉的！”他突然崩潰般大哭，淚水砸在甲板上發出悶響。

這是他送給史黛拉的信物，但是最終并沒有能夠把史黛拉給贖走，而是天各一方。

后來大家都成為了天龍人的奴隸，也只能在幾年后得知對方的死訊。

現在，還能夠得到自己送出去的手鏈，對于泰佐羅來說是很重要的。

泰佐羅的哭聲戛然而止。

他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鮮血從額頭蜿蜒而下。“從今日起，我泰佐羅的命就是大人您的！”

“行了。”亞當不耐煩地擺手，“跪著不是好的行為，你去船艙收拾一下吧。”

隨后，亞當看向了金妮和瑪麗哥魯德。

“你們兩個也是，一個是孕婦，一個身上有孩子，都先下去休息吧。”

當泰佐羅踉蹌著離開，金妮和瑪麗哥魯德跟，漢庫克無聲地出現在亞當身側。

海風揚起她漆黑的長發，露出天鵝般的頸線。“亞當，謝謝你救了我們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