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彩衣那套衣服穿上身,到底是什么效果?
陸遠帶著些微的期待,走進房間中。
雁彩衣躺在小床上,整個人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個美麗的臉龐,看著陸遠。
陸遠忍著笑,問道:
“太陽都曬屁股了,還睡?”
雁彩衣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只是脖子好像有點僵硬,說道:
“今天有些困乏,不行么?”
陸遠笑道:“行,不過你穿著衣服睡不難受么?起碼把外衣脫了吧。”
雁彩衣臉色微微紅了,表情努力的保持不變,說道:
“不用?!?
陸遠道:
“雖然現在是秋天了,今天你穿著衣服蓋得這么嚴實,可能會悶出病的,還是脫了吧。
“不然你就起床好了,都快吃午飯了。”
雁彩衣臉色一僵,正要說什么。
外面院子里突然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她累了就睡一會兒,何必如此相逼?!?
陸遠目光一凝,轉身出門看向院子里,頓時一愣。
只見院子里站著一個穿著海青大袍的尼姑,亭亭玉立,唇紅齒白,一雙眼睛清澈明亮,氣質超凡脫俗。
一個尼姑,進入他家?
不對,這個尼姑的氣質非同凡響,陸遠隱隱感覺到一股威勢,此人年紀雖小,修為極高!
不過,就算真是大德高僧,也無法管得了他的家務事吧,更何況其實沒什么事?
陸遠眉頭微皺道:
“這位尼師,我剛才只不過是和我娘子玩鬧,并非什么相逼。
“尼師若是來化緣的,我倒有白米相送。”
尼姑淡淡道:“多謝施主,不過,貧尼并非來化緣的,彩衣?”
啊?
聽見這尼姑叫出雁彩衣名字,陸遠當即驚訝起來。
這尼姑,是來找雁彩衣的?
房間中的雁彩衣此時不得不下床走出來,見了那尼姑,眼中也是浮現一絲喜色,說道:
“見微,你怎么來了!”
見微?
陸遠聽見這個名字,立刻就想到了,之前他曾對雁彩衣使用過氣運天平,查看她真實想法時,看見的一個名字。
江見微。
雁彩衣的閨蜜江見微,竟然是一個尼姑?
陸遠愕然,這倒是完全想不到。
最關鍵的是,這個尼姑,看起來很不簡單。
雁彩衣打完招呼,也是連忙給陸遠介紹道:
“相公,這是我的朋友江見微,法號鑒臺,在烈陽城停云庵修行。
“見微,這是我相公,陸遠?!?
這時陸遠卻是盯著雁彩衣身上的衣服,忍俊不禁。
她剛才左躲右躲,現在終究是顯露出來了。
只見她做的衣服是一件百褶裙,只是由于做小了,穿起來的效果像是緊身裙,將她上半身的曲線展現得淋漓盡致,十分誘人。
只是可惜她的臀部還沒恢復到從前豐滿的模樣,因此還沒那么完美。
即便如此,對于她這種千金小姐來說,穿這種緊身裙,算是非常的大膽前衛了。
此時江見微見狀,也是眉頭輕蹙,說道:
“彩衣,從前可不見你穿這種衣服,你剛才如此不愿起身,莫非,是此人逼你穿的?”
說到最后,江見微看了眼陸遠,雖然沒有展露絲毫的氣勢,卻讓陸遠心頭一沉,感覺到了一種淡淡的威壓。
這個江見微,十分不簡單。
陸遠心中驚訝。
雁彩衣這時也反應過來,臉上浮現兩朵紅暈,感覺自己穿著這件衣服暴露在陸遠的面前,仿佛就和沒穿一樣。
她不敢看陸遠,盡量平靜的說道:
“不是,這是我自己做的衣服。”
江見微又看了眼陸遠,說道:
“施主,我要和彩衣單獨說說話。”
陸遠道:“請便?!?
江見微微微點頭,便踏入了房間之中。
雁彩衣隨后走進去,關上了門。
陸遠心中暗道,這江見微,年紀輕輕,卻就端起了架子,一副大德高僧的模樣。
只是她的臉卻是太美,太過清麗脫俗,讓得她端起來的架子顯得有些刻意。
房間中。
江見微見雁彩衣關了門,看了眼門外,感覺到陸遠自覺的走遠,這才對雁彩衣說道:
“我只不過閉關數月,怎么你父親就把你嫁了出來,堂堂雁家,被一個銀平座逼婚?”
雁彩衣連忙說道:“相公現在已經是青平座了?!?
江見微目光微閃,平靜的盯著她道:
“你喜歡他?你可是深夜被他搶來的,別說八抬大轎,走的甚至還不是正門?!?
雁彩衣有些難為情的道:
“當然……當然不是,只是,我現在畢竟是他妻子,自然要為他說話?!?
江見微嘆了口氣,把身上的包裹取下來,道:
“這是你娘親托我帶給你的衣服。”
雁彩衣打開包裹一看,都是新做的衣服,娘親做的衣服,還沒穿她就知道,大小非常合適。
她心里頓時松了口氣,若是沒有這些衣服,要她一直穿著身上這件緊身裙,她還真有些為難。
但見到包裹里一點銀子也沒有,雁彩衣就知道娘親恐怕把所有積蓄都拿來做這幾件衣服了。
她一下子紅了眼眶,娘親還是沒有忘了她,只是她身不由己,父親不會讓晦氣進門,顯然是不允許她來探望的。
江見微道:
“你接下來什么打算?如果你想走,我現在可以帶你走。
“說到底,陸遠是個持刀逼婚之人,其目的僅僅為了擔心沒有后代,并不值得你留戀。”
雁彩衣內心咯噔一聲,她……她并不想走。
可是,江見微說的也是對的。
陸遠持刀逼婚,深夜搶走了她,她若是自愿留下來當個賢妻,這種話,她實在說不出口。
江見微看著雁彩衣的眼睛,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忽然說道:
“他既是青平座,為什么還住在這里?
“還讓你,穿棉布衣服。
“你嫁過來時,穿的是絲綢吧?那些衣服呢?”
雁彩衣無言以對。
那些衣服都被陸遠拿去賣了當賭資了。
江見微搖頭道:
“你值得一個更好的歸宿……這樣吧,我正好在寧水城有些事情要處理。
“這段時間,你如果改變主意了,我隨時可以帶你走?!?
她嘴上這樣說著,心中暗暗的道,一定要把雁彩衣帶離苦海,持刀強搶的男人,有什么好值得留戀的?
恐怕是稍微對她好一些,她就知足了。
雁彩衣,就是太善良。
好在有一點做得不錯,她現在還是處子,若是離開了這里,找個遠一些的家族,依然還能嫁得很好。
雁彩衣見到江見微沒有繼續逼她離開,松了口氣,隨即點頭道:
“好,不過見微,你有地方住嗎?”
江見微道:“我住你這里,可以嗎?”
雁彩衣想到家里還有一間空房間,當下點頭答應下來。
兩人又敘了一會兒舊,便走出了房間。
只見陸遠正在院子里練武,雁彩衣等他練完,上前問道:
“相公,見微沒有地方住,我打算把那間空房間收拾出來給她住,可以么?”
陸遠眉毛一挑,轉頭看了眼江見微,說道:
“還說不是來化緣的?”
江見微臉色一僵。
剛才她怎知道雁彩衣竟不愿意走?讓她不得不在這里住下。
雁彩衣連忙拉著江見微進了客廳,給她倒了一碗茶,隨即說道:
“見微,我相公口直心快,你不要見怪?!?
江見微已經恢復了平靜的臉色,雙眸明亮,清麗脫俗,光潔的腦袋,白得隱隱泛光,有一種圣潔的氣質。
她說道:
“出家人慈悲為懷,這點小事,我自然不會見怪?!?
雁彩衣道:“當真?”
江見微點頭:“出家人不打誑語?!?
見她氣質出塵,圣潔無比,雁彩衣頓時露出笑容,說道:
“不愧是大德高僧!你閉關之前就聲名鵲起,現在出關,是不是已經成為大德高僧了?”
江見微微微一笑,輕輕點頭。
雁彩衣眼睛一亮:“好厲害!或許有朝一日,能看到你成為尊者,甚至羅漢!”
“羅漢么?”
江見微笑了笑,沒有多說。
下午,雁彩衣收拾了房間,讓江見微進去休息,她關上門走了。
房間里只剩江見微一人。
江見微臉上那種圣潔脫俗的表情,頓時消失,想到陸遠剛才說她“還說不是來化緣的”,她輕輕哼了一聲。
她把身上自己的包裹放下,從中取出一張白紙,將白紙折成小人模樣。
隨后,她將手上一直拿著的一根頭發纏繞上去。
那是陸遠的一根頭發。
隨后,她從包里取出一把戒尺,狠狠的打在頭發纏繞的白紙小人上。
她的眼里,浮現一抹快意。
讓你嗆我!
打了一下后,她停下來,側耳傾聽,想看看陸遠有什么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