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陸遠休息夠了就起身繼續修煉,他現在已經是井鯉功入門,站起樁來像模像樣。
不過他現在還是頗為瘦弱,站一會兒就會酸痛難忍,這時只能休息。
即便如此,陸遠也感覺到,自己每次修煉結束,體內都是氣血沸騰,渾身上下,都是熱熱的。
隨著他修煉次數的增加,那種氣血流動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一天下來,陸遠在院子里不知灑下多少汗水。
雖然到了晚上即便不練時,身體也已是十分酸痛,似是有些練過頭了,但他卻感覺到一種充實感。
他知道自己已經學會了井鯉功,只要持之以恒的練下去,就能成為武者!
在這個暗流涌動的世道,這種實力在增長的感覺,讓他感到安心。
這一夜,陸遠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床,他只覺渾身上下,尤其是大腿,變得十分酸痛,不過還能忍受。
因為他已經是井鯉功入門,在修煉之時,氣血按照一定的規律運轉,能夠舒緩肌肉的壓力。
若是其他那些擋煞師敢這么練,今日恐怕都要下不了床了。
陸遠叮囑雁彩衣鎖好門,便踏出小院,步入小巷中,清風吹散暑氣,頗為的涼爽。
噠噠噠~
一陣腳步聲急急而來,只見陳婆那張老樹皮臉映入眼簾,匆匆而來,看了他一眼,臉色微變。
卻是一言不發,貼著巷子墻壁飛步離開,進了她自家小院。
陸遠心中暗道,這老家伙,一大早做賊去了?
他一邊沉思,一邊走出巷子,就見巷頭李屠戶家門口,圍著許多人,正搖頭感嘆。
“可憐李屠戶,早年喪妻,獨自一個把兒子拉扯大,如今獨子剛剛娶妻,卻又倒了大霉,深夜遭了賊!”
“聽說父子倆都去了,可憐!是不是那婆娘克夫啊?”
“呸!什么克夫,那娘子就是聽了這種話,懸梁自盡了,一家三口,唉!”
“不是別的原因,我昨晚隱約聽見,李屠戶晚上鎖了門!這才遭了賊!那賊應該是進來見到新娘子有幾分姿色,強行代替新郎官給她破了身,最后殺人潛逃……”
“晚上鎖門?李屠戶怎會如此糊涂!”
“是啊,如今大家都夜不閉戶,反正家里也沒什么錢,不怕偷,一旦鎖門,那就是怕遭賊,為什么怕遭賊?肯定是家里有錢,賊不光顧才怪。”
“李屠戶對他兒子寶貝得很,應該是昨天他兒子娶媳婦,怕別人鬧洞房,于是鎖了,唉……”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陸遠心中一沉。
昨日迎親的李屠戶一家,包括被迎來的新娘子,一夜之間竟全死了。
只因為,晚上鎖了門?
一時間,陸遠有種荒誕的感覺。
晚上鎖門,本是非常正常的事,現在卻因此惹來殺身之禍。
這就是,寧水城晚上鎖門的后果?
“咦?陳干娘,你干嘛去?”
忽然有人疑惑的說道。
陸遠轉頭看去,只見剛才匆匆回家的陳婆,此時背著個包裹,快步走出了小巷。
那陳婆瞥了陸遠一眼,冷哼道:
“前天有擋煞鬼來擋我,昨晚李屠戶家又死了人,這黑竹巷最近太邪門,我要去外面住一段時間。”
她這么光明正大一說,眾人反而內心打消了一些疑慮。
有人問:“陳干娘什么時候回來?我還等你給我介紹媳婦呢。”
陳婆道:“再說吧!”
說著徑直去了。
旁邊有人笑道:
“你還敢找她介紹?
“之前李屠戶家談這個,就是她介紹的,不停的兩邊要錢,生生給攪和了。
“后面李屠戶家另找了個媒婆,才成了。
“幾次發喜糖,都沒給那陳婆,陳婆罵了好久。
“說不定昨晚那事,是陳婆背地里扎小人咒的。”
此話一出,那人當即搖頭。
陸遠此時,卻是已經悄悄發動了氣運天平的能力。
【陳婆不愿回黑竹巷……】
【1、黑竹巷天降橫財。需要1個砝碼(白)。】
【2、待李屠戶滅門慘案風頭過去。】
看見這兩個可能性,陸遠目光一凝。
以陳婆貪財的性格,黑竹巷發生天降橫財這種事,竟然還不能讓她立刻回來,還需要1個砝碼。
顯然,陳婆在顧忌什么。
第二個可能性已然顯示了真相。
陳婆要等李屠戶滅門慘案的風頭過了,也就是官府不再追究了,也沒什么人討論了,再回來!
聯想到剛才陳婆有些慌張的舉動,陸遠心中一震。
昨晚李屠戶兒媳被奸,父子身死,很可能不是意外,而是和陳婆有關!
昨晚李屠戶家遭賊的關鍵原因,是鎖了門。
兩件事聯系起來,真相呼之欲出。
那就是,門不是李屠戶鎖的,而是……陳婆!
昨晚陳婆半夜起來,偷偷去李屠戶家鎖門?
她為什么這么做?僅僅是因為李屠戶沒送她喜糖?還是說她介紹的時候談不成,別人介紹就成了,她感覺沒面子?
陳婆倒的確是小肚雞腸的人,但因為這種小事,至于做到這種程度么?
還有,她怎么做的?難道是翻墻進去,鎖了門,再翻墻出來?
她不像那么靈活的人。
這件事,疑點重重。
然而,這個猜想僅僅是想想,就讓他不寒而栗。
因為他仔細推敲后發現,拋開如何鎖別人家門不談,單單說鎖門陷害別人這件事,竟是有可能發生的。
這個世界陷害他人的方式,竟然是半夜偷偷去幫別人家鎖門?
這一刻,陸遠直觀的感覺到了,這個“太平盛世”的可怕。
他忽然想到,自己和陳婆,也有恩怨。
“趁陳婆離開的這段時間,盡量突破,最好要成為武者!”
陸遠心中堅定的想道。
隨即,他轉身快步離開。
昨天的尸體還沒擋煞,今天又添新的尸體。
義莊。
紅屋子里。
黑暗的視野中,一縷紅色的煞氣朝他沖來,被氣運天平吞噬,化作一粒白色砝碼。
陸遠緩緩睜開雙眼,看見天平另一端李屠戶的尸體,心中暗嘆。
“把尸體送出去吧。”
角落里傳來老陳頭淡漠的聲音,隨即一錢銀子飛來,落入他手中。
陸遠收好銀子,扛起李屠戶,轉身出了紅屋子。
來到演武場,只見其他擋煞師已經到了,莊正岳鐵崖再次演練一遍井鯉功,隨即讓眾人練功。
陸遠正想著要回去練,忽見兩三個擋煞師一臉興奮的上前來,說道:
“陸遠,聽說你解了煞氣入腦后,領悟了獨門賭技!
“你昨天,竟在賭場連續贏了幾十把,贏了幾十兩銀子?
“能不能教教我們?大家一起發財啊!”
一旁的賈義,氣定神閑的修煉起井鯉功,微微瞥了被眾人圍著的陸遠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