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不長記性，溫斯頓先生！看來昨天吃的苦頭還不夠！不過，看你這樣子似乎已經發泄過欲望了！哦...我那侄女，昨天晚上真是遭罪了！”
杰西卡說著，身姿款款地走到溫斯頓身前，用戴著黑色蕾絲手套的手挑起了他的下巴。
太像了！可和凱瑟琳那初經人事不同的是，這張臉上完完全全是完全熟透的風情與嫵媚！
最主要的是，自己剛與另外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度過了一個荒唐而美妙的夜晚！
溫斯頓的呼吸再次加重，趕忙晃動著頭強自穩定心神，故作鎮定地說道。
“我本無意打擾，杰西卡女士！可有人看見艾莉婕·約翰遜夫人曾出現在這里！我便不請自來了！”
“她是在我這里，可你找她是有什么事情么？據我所知她并不待見你們這些參加過遠征的人。”
“沒錯，她將丈夫的死怪罪于我們身上，甚至不惜篡改了布魯士的遺愿...”
溫斯頓將墓地捐贈的事情告訴了杰西卡。
“這我倒是第一次聽說，不過這不難理解，不是么？你們都還活著，可唯獨那位布魯士先生死了！而正如你們這些男人認為的那樣，那些英靈、榮耀之類的事情可和我們女人毫無關系。”
“我理解！至少讓我見見她吧，確定她現在的安全！”
“好吧，雖然在我看來結果并不會改變，但還是依你所言！”
杰西卡聞言，猶豫一陣才答應，緩緩推開了暗室的門。
隨著大門被打開，里面的咆哮聲愈發清晰，尖銳而凄厲。
這是在進行什么試驗么？
溫斯頓有些疑惑，跟著杰西卡走了進去。
一條潮濕而陰暗的密道，道路兩旁是一個個緊閉的房門，那些咆哮聲正來源于這里。
不少穿著白袍的侍仆往來穿梭，她們神情疲憊，身上的衣服骯臟而破舊。
溫斯頓朝著一個房間里看去，看到里面只有簡陋的床鋪和搖籃，一位面色蒼白的女人正抱著個嬰兒坐在床頭呢喃著什么。
再往里是片空曠的空間，正上方懸掛著明亮的吊燈，下面擺放著不少玩具，不少孩子坐在地上玩耍。
他們的長相、年齡各不相同，但都面色蒼白，體型瘦削。
“感覺怎么樣？是不是和藍色秘窖中的場景截然不同？”
杰西卡終于停下腳步，帶著玩味的笑容詢問溫斯頓。
身旁的孩子們見杰西卡到來，當即歡呼著朝她圍了過來。
她親昵地撫摸著孩子們的頭，向他們分撒著隨身帶的糖果。
“這位是凱瑟琳的姑媽是吧？她為什么會養著這么多的小搗蛋鬼？是準備用他們進行什么邪惡的儀式么？”
身為異化體的哥白尼對孩子有種莫名的天然恐懼，如受驚的貓似的低垂著頭，不敢直視孩子們那一雙雙天真無邪的眼睛。
“別這么說，哥白尼！杰西卡女士在進行一項光榮的事業！”
溫斯頓神情嚴肅地呵斥住了哥白尼的調侃。
他已經完全明白杰西卡這么做的原因——她在撫養這些孩子！
這是個矛盾的時代。
由凱爾德隆家族領導的帝國弘揚多生多育，但從未強調男人撫養子女的義務。
更不消說在男尊女卑的社會風氣影響下，男人出軌被視為常態，無需接受任何處罰。
這么做的后果就是，一個個不堪勞累的女性在沉默中要么選擇結束生命，要么在粗暴和無知中將自己孕育的生命殺死。
“沒想到你竟然是這么想的！光榮的事業么...可哪怕斯坦丁家族的人也一直不支持我干這事兒，開辟這里的錢還得是我自己來出。”
杰西卡從孩子中走了回來，有些意外地說道，第一次正色看了溫斯頓一眼。
“沒錯，尊敬的杰西卡女士！別人或許不理解，但我懂！說句不好聽的話，這或許是斯坦丁家族唯一值得稱道的地方！”
斯坦丁家族掌管著繁衍與生育，但他們的神明卻只會驅動信徒干著可以在短時間內收獲大量神芒的皮肉生意，而忽視了育兒這項幾乎可以說是倒貼的買賣。
很難想象杰西卡這么做，會承受多大的壓力。
“你要是真這么想！就該把我的丈夫帶回來！”
艾莉婕不知何時出現在幾人面前，神情怨毒地說道。
她依舊抱著自己的孩子，身上換上白袍，顯然也成為了斯坦丁家族的信徒。
“很抱歉，艾莉婕夫人，我知道這么說有些不合時宜。但布魯士先生是為我而死的，我希望能完成他最后的愿望，將他得到的那塊地作為遠征軍亡魂們的墓地！”
“可如果我說，我想把那里改造成這些女人和孩子們生活的地方呢？”
溫斯頓聞言，愣住了。
他原先還以為杰西卡拿到那塊土地之后會將那里建設成為第二個藍色秘窖。
原來是這個打算！
“沒錯，我的私人財產已無力支撐這里的運行！接下來斯坦丁家族將會收回這里，恰好此時艾莉婕夫人找上了我，愿意為這些孩子們提供免費的生活場地，這可幫了我大忙！現在，你的想法呢？還想要將那里造成冰冷冷的墓地么？”
杰西卡走上前來繼續接續解釋道。
“我支持您的想法，也向您表示最崇高的敬意！如果這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來找我！”
溫斯頓說著，站直身子，深深對艾莉婕鞠了一躬。
無論什么理由都不足以支撐他繼續辯駁，逝者已矣，但生者，依舊擁有無限的可能性。
況且這些生者之中，還有布魯士的后代。
杰西卡聞言，和艾莉婕對視一眼，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繼續說道。
“說到幫忙，還真有一件事！蒙德萊市里有很多剛出生的孩子都生了種怪病，可我高價請來的醫生們卻說這是瘟疫，需要立即處死他們！這可真是殘忍的判決！我想或許以你的見識，可以救治他們。”
“義不容辭！”
雖然兩世都沒有子嗣，可終歸受過上一世先進的醫療理念教育，指導他們應付些疾病應該不成問題。
溫斯頓想著，應承一聲，繼續跟著他們朝著密室深處走去。
但情況的棘手卻遠超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