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市，天陽區，南天小區。
“您是聾啞人？”
少女穿著粉兔睡衣站在半開的門內，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外賣，看著眼前的騎手，眼里流露出訝異眸光。
此時手里握著的手機屏幕還亮著騎手與客戶交流的頁面———
騎手張三：“您好，我是聾啞人，無法跟您正常交流，請您接到電話后，自行打開門取餐。”
影子張三無言，只是將東西交給客主后，拿著張青翎花了二百五買的手機拍照點送達后，便迅速轉身走向電梯。
進入電梯時，一串陌生號碼來電。
口罩下的張三視線落在屏幕上，機械式地接通，電話那頭傳來幾道聲音：
“喂？”
“喂？”
“喂，聽得到嗎？”
“經理，這個張三是聾啞人，你跟他說他沒辦法回你。”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年輕的女聲。
“聾啞人？行，我知道了。喂，張三啊，是張三吧？我是黑貓平臺這邊的區域陳經理，明天早上八點來一趟總部......地址就在中南大廈，到時候我這邊給你發個信息，記得回復，明天記得準時來啊。”
話落，電話被掛斷，剛好電梯內“叮”的一聲，電梯停在了三樓。
門開后，張三徑直走進樓梯，下到陰暗的拐角處后，身體與影子結合，消失在原地。
......
晚上八點。
“你是說黑貓平臺的陳經理讓你明天早上八點去一趟總部？”
張青翎看著張三遞過來的手機上的備忘錄，上面清楚的描述了今天發生的經過。
什么時間送達了哪位食客，地點，路徑，都精確到幾分幾秒。
張三轉過手機找到信息一欄，雙手遞上，示意他看今天收到的短信。
張青翎看了眼，上面果然是黑貓平臺總部的地址。
“主人，我要去嗎？”
張三打出一行字，詢問道。
張青翎沉思：“八成是你第一天晚上的送達異常引起了他們后臺數據的注意，雖然第二天你調整了過來，但你優秀的表現不免讓人關注，加上現在網絡上有一個小風波，恐怕他們也想了解你的情況。”
“也怪我，經驗不足，沒給你們提前上課。”
“四五六，你們三個今天都順利找到活干了吧。”
說完，他看向他們三人，今天讓他們自行解決工作的事情，不知怎么樣了。
張四拿出手機，快速打出一行字：“找到了，很順利。”
張五也報備了今日的工作。
唯獨張六被指定去送快遞這個活今天碰壁了。
干快遞和送外賣雖然有相同點，但細分起來還是略有不同。
一些站點對于張六無法口言的問題，給予了拒絕。
但問題不大。
作為影子軍團，絕對完成主人派發的任務。
磕磕絆絆之下，找到了一家小站點。
張六別扭地比了個ok手勢，表示自己也沒問題。
張青翎在得知了他們幾個今日的全過程，再看他們今日的神情舉動，有些樂了，莫名欣慰道：
“你們挺厲害的啊，融入社會群體很快，都有一絲人味了。”
他隨后看向張三：“既然黑貓那邊叫你過去，你先去試試水，順便看看除了你還有沒有其他人，機靈點，別再露出破綻，有什么事及時向我匯報。”
“對了，我之前在樓下停放了一輛小電驢，你拿去用吧，既然做戲就要做全套，跑外賣沒有小毛驢工具，難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張生從抽屜里翻出一串鑰匙，丟給了他。
這是他畢業后花了一千多收的二手驢，本來是打算用來上下班用的，這不比共享單車速度快？
誰承想沒用上。
“還有你們三個也都機靈點，別讓人發現你們的身份，盡量表現得像個正常人，太卷了超出常人的范圍，容易引起耳目。”
“凡事一切低調，這些經驗你們都轉告其他兄弟們吧。”
有了張三外賣經驗，張青翎深刻體會一個詞“低調”。
低調行事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特別是現在大數據時代。
每日匯報過后，張青翎看著空閑的46人數，以及余額里的4570，又速速解鎖十名影子人大將，為其辦理了身份證。
讓他們進軍外賣界，這回有了張三前人的經驗，這幾位低調了許多。
就是解鎖十名大將，花的有些心疼。
喵的，這每個價錢的檔位居然只能解鎖三人。
兩百進階三百，三百進階四百，一路下來，十個人花了他整整四千塊。
“照這樣下去，完全是入不敷出的狀態啊，這要賺到五萬提升一級得一個月以后了吧。”
張青翎打起了那些空閑的影子人。
這些人不能在陽光下正常活動，但能在月光下正常活動啊。
夜班不就來了嗎？
無非就是沒有身份證，走不了正常的工作面試渠道。
張青翎左思右想，最后還是決定先暫時按兵不動。
先茍住慢慢升級再說。
看等級提升后會不會解鎖什么未知的技能。
如果能開口說話那就好辦許多了。
翌日。
上午十點，張三主動回到了張青翎待的出租屋里。
此時的張青翎還在呼呼大睡，大冬天的，躺在溫暖的被窩里賴床什么的是最舒服的。
大概是建立了真實的主仆關系，張青翎睡夢中竟然能感應到隨從回到了身邊。
他迷糊糊睜眼轉頭一瞧，一個高大的陰影就站在他床邊，目光空洞無神地等待模樣，嚇他一大跳，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臥槽！你回來怎么沒聲音啊！”
隨后想到他們還真不會說話，做事也神出鬼沒的，于是揉了揉腦袋，打了個哈欠，轉頭拿起手機，一邊道：“現在幾點了，出了什么事？怎么這次主動回來了？”
10:05分。
看來是談話完了。
“他們找你說什么了？”張青翎好奇問。
張三雙手遞上手機，上面是今日談話的錄音。
“喲呵，讓你們機靈還真不傻啊，居然還知道用錄音。”
張青翎看著上面的錄音，小小的震驚了下。
他毫不猶豫點開錄音，里面先是傳來一個年輕的女聲。
“找誰？”
“你就是張三？”
“欸，咱們部門有會手語的嗎？沒有嘛，哦，你會打字是吧，那行，你跟我過來吧，先在會議室等會兒，經理馬上就到。”
“你好，我是蘇小小，昨天陳經理打電話讓我過來一趟。”
“你好，我是王超人......”
“王超人，和蘇小小？哦哦，昨天經理打電話讓你們來到是吧，過來吧，先去會議室坐著等會，經理很快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