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很悲傷的事情，蘭斯聽后，卻有種幸災樂禍的異樣感，脫口而出道：

“原來是這樣？嗯嗯，果然還是你的錯，你這家伙已經沒救了，放棄你這悲慘的人生重新開始吧。”

這種尖酸刻薄的話剛說出來，連蘭斯自己都覺得吃驚……

本大爺居然會主動嫌棄起美少女？

真是不可思議。

“怎么能這樣啊！”眼見拯救自己的英雄都厭惡自己，雅娜委屈極了。

“哼！”西爾維婭也厭惡地撇過臉，“崇拜混沌的信徒，的確沒理由讓她存活在世上。”

卡奧斯劍身嗡鳴：“吾之摯友，光是魔人信徒的存在就已經讓我渾身難受！讓我處決她吧，免得這個禍害留存于世。”

柊則默默開啟了手槍的保險……

地下室內氣氛壓抑。

所有人的性格都有些反常。

那些殘酷的言語像是毒蛇般撕咬著雅娜姐妹的心防。雅娜緊咬嘴唇，身體微微顫抖，溫蒂更是嚇得小臉煞白。

就在這時，反倒是格蕾最先冷靜下來。

她察覺到些許異樣，先是后退幾步，疑惑地盯著雅娜，接著繼續后退直到離開地下室。

幾秒后，格蕾重新回到地下室，搖曳的燭光照亮她凝重的表情。

“我想我明白原因了。”她說。

“什么？”雅娜不解其意。

“雅娜·阿什頓，你所經歷的排斥與不幸，原因并非神皇的遺棄，也不是帝國的迫害，更不是其他人的惡意……”

格蕾目光如炬，看著雅娜的眼睛說道：

“唯一的答案，在于你自身的特殊體質。”

“我的體質？”雅娜更加茫然。

“你是不可接觸者。或者說，無魂者、靈能消除者……無論哪種說法，都能概括你的能力——你天生沒有靈魂，并且會像黑洞一樣不自覺地吸收周圍的靈魂之火。”

格蕾語氣稍緩地解釋原因。

正是這種特性，其他人會毫無緣由地厭惡雅娜。

哪怕是親生父母也不例外。

諷刺的是，反靈能的特性同樣也保護了少女。

如果正常人像是雅娜這樣渾身涂滿混沌印記，恐怕早已心智扭曲，淪為可怖的怪物了。

然而雅娜卻毫無影響，更能庇護著妹妹溫蒂，在充斥著邪惡能量的空間內健康成長。

——這無疑證明了雅娜的強大潛力。

不過相對的，雅娜的祈禱注定石沉大海，任何神明都不會回應無魂者的祈禱。

恐怕，對于亞空間里的邪惡存在而言，雅娜的祈禱聲，就如同普通人在夏日夜晚聽見蚊子的叫聲，聽得見，卻聽不懂，還打不著，甚至還會讓你某處的皮膚瘙癢難耐……

實在太惡心神了！

長此以往，某個邪神終于被激怒，派遣信徒過來清理這個麻煩。

蘭斯也醒悟過來，難怪自己會對美少女產生近乎本能的厭惡。甚至光是靠近雅娜，就足以讓自己陽痿。【前文描述被審核刪了，不懂……】

他不自覺地后退開幾步，拉開了距離。

在格蕾解釋的過程中，雅娜始終低垂著腦袋，保持沉默。

而格蕾解釋完畢，雅娜壓抑已久的哭泣聲終于爆發出來，比之前更加凄厲絕望。

迫于不可接觸者帶來的壓力，蘭斯躲到更遠處觀察起來。

他摸著下巴，心中思索：

長久以來，雅娜都將自己的不幸經歷歸因為帝國的迫害，宇宙的殘酷無情。

她對帝國與神皇深惡痛絕，正是因為這種仇恨反而讓她堅持生活下，維系著脆弱的自尊……

然而格蕾的解釋，卻像是冰冷鋒利的手術刀，精準揭穿了真相。

沒有陰謀，沒有迫害。

造成雅娜的悲慘生活源頭正是她自己！

這遠比父母的遺棄還要殘忍，從根源上否定了雅娜存在的意義。

雅娜像是斷線木偶，癱軟在椅子上，溫蒂抱住姐姐試圖安撫她崩潰的情緒。

此刻，了解事情真相后，蘭斯這才發現自己之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其實溫蒂依偎在雅娜身邊時，同樣也會眉頭皺起，輕咬下唇……顯然無魂者的特性也對溫蒂造成了影響。

然而，溫蒂卻憑借著對姐姐的愛，以及驚人的意志，硬生生將生理性的厭惡強壓下去。

“那么，接下來該怎么辦？我們就這樣放雅娜離開嗎？”西爾維婭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靈族的感情遠比人類更加強烈，這種姐妹情深的畫面深深打動了西爾維婭的心靈。

格蕾和柊卻同時搖頭。

每一名無魂者都是帝國寶貴的戰略資產。

無魂者活著的時候，可以被訓練與亞空間邪魔或是靈能者戰斗，等到死后，無魂者的骨灰還能制作反靈能武器。

不榨干無魂者身體的每一份價值，帝國怎么可能放任國有資產流失？

蘭斯揉揉太陽穴，做出安排道：

“柊，你先送她們去樓上休息，處理下傷口，等她們情緒穩定下來以后，我們再來談談后續怎么處理。”

柊點頭領命。

她強忍著心頭翻涌的不適感，靠近雅娜，解開了她的束縛，和姐妹兩人前往兩層的臥室休息。

當雅娜離開地下室，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時，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也隨之消散，空氣開始流通起來。

蘭斯等人不約而同深吸口氣。

緊接著，蘭斯看向唯一幸存的邪教徒，命令道：

“格蕾，西爾維婭，你們撬開這雜種的嘴，看看能掏出點什么情報。”

“是！”格蕾點頭，眼神冰冷地走向俘虜，對付真正的異端并不需要手下留情。

蘭斯則回到一樓的客廳。

他發現獸爾正在這里，正饒有興致地擺弄著一塊黑色石塊，石塊上刻著混沌的符文。

獸爾摩挲著那些褻瀆的線條，眼中閃爍著求知的光芒。

“你小子在做什么？”蘭斯問。

“這些混沌造物很有趣。”獸爾回應，“看起來，亞空間的力量已經侵蝕這個人類世界，連貧民窟都能找到這玩意兒。”

蘭斯煩躁道：“但是本大爺看這些東西很煩！你趕緊給我處理掉。”

獸爾點頭：“正合我意，我剛好也想研究一下混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