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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淮澤黑市(求追讀)

勁力大成,壓服滿牢妖祟,林濤一時覺得底氣倍增。

一切恐懼源于火力不足,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身懷利器,殺機(jī)自起也是如此。

可惜。

林濤回頭,一層刑房內(nèi),還有二十來頭妖祟。如果全讓他一個人辦了,少說還能再得六七錢命數(shù)。不但三門功法能提升到圓滿,同時勁力也能攀升圓滿。

不過,狗妖能分到他手上,已經(jīng)算走運了。

收斂心神,走出刑房。

校場的人群已經(jīng)散了大半,沒走的也在那閑聊。

只有衛(wèi)海還在揮汗如雨,一遍又一遍演練著《龍虎勁》。雖然經(jīng)過陳江指點,但功法難易擺在這,還需一遍遍打磨、演練,才能入門。

“回來了?”

“嗯!你還在練?”

“是啊。”

相視一眼,點個頭,問句話,擦肩而過。

衛(wèi)海接著演武。

林濤則徑直走向水井,打了桶水,直接往腦袋上頭上一澆,抓了塊肥皂,仔細(xì)清洗著身上的狗血。得虧入了品,不懼嚴(yán)寒酷暑,換做普通人敢這么干,當(dāng)天就會一病不起。

順手搓了衣服,掛晾在竹竿上。

接著,上街割了三斤羊肉,買了一葫蘆酒和半斤煙葉子,林濤這才轉(zhuǎn)頭去了王登那。

明天就得上街巡邏,有什么規(guī)矩,有哪些忌諱,他都不懂,得提前了解。太平盛世別人的說教,你可以嫌棄對方‘爹味’。但飄零亂世中的一句指點,就能讓你躲過滅頂之災(zāi)。

兩世為人,林濤還是清楚這道理的。

“你哪來的錢?”

王登吹胡子瞪眼,十分不悅。

林濤端了個鐵鍋,又配上花椒和茱萸,做了個涮羊肉。

爺倆坐在刑房門前,一筷子接著一筷子吃了起來。

王老登幾口酒下肚,又知無不言起來:

“刑者百無禁忌,見官大一品。若是發(fā)現(xiàn)妖祟,強(qiáng)闖縣衙抓縣令,也都只是一句話。皇權(quán)特許,先斬后奏就是這么來的!總之,縣里咱們斬妖司最大!”

“縣衙只能管人,斬妖司管兇魂厲鬼、妖祟邪魔!白天是衙門,晚上是咱們!”

這一席話,讓林濤當(dāng)真清楚了斬妖司的地位。

但凡與妖祟有關(guān),他們就能動手。

王登夾起一片羊肉,在鍋里涮了涮,繼續(xù)道:

“縣里池子淺,沒多少規(guī)矩,出了事情自會有司主扛著。”

“若有朝一日,你要是去了府城,行事可就得萬分小心。越大的地方,勢力越是盤根交錯,即便斬妖司內(nèi)也是派系林立,站錯了隊,就得粉身碎骨。”

噠噠噠!

王登敲了敲筷子,壓低聲音:

“世人皆知鬼可怕,豈知人心勝鬼毒!”

“什么人的心最毒?”

“女人!”

倆人筷子不停,酒不停,三斤羊肉吃完,王登又自己個添上兩斤。

一直從下午吃到深夜,倆人這才散場。

“還在練著?”

路過校場時,衛(wèi)海還在練著。

但比起上午生疏的姿態(tài),明顯熟練了一些。

“昂!”

回了一句,衛(wèi)海又低下頭。

林濤回到大通鋪,不少人還沒睡,絮絮叨叨的聊著,大多都是關(guān)于明日巡邏一事。眾人在斬妖司內(nèi)練了五個來月,忽的要出去,緊張之余又有些激動。

唯有周煉一聲不吭,坐在角落默默練著《鯨息功》。

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林濤翻身睡下。

“也就是說,縣內(nèi)巡邏,不用顧忌著誰。也就是說,咱們大多是做一做樣子,主要還是威懾那些潛在的妖祟,讓它們不要犯事。”

“野外的妖祟見到這陣勢,也不敢輕易踏入縣城。”

知曉這個結(jié)果后,林濤安心的很。

巡邏沒有危險。

校場。

左手、右手,氣息運轉(zhuǎn)。

衛(wèi)海不斷的重復(fù)。

轉(zhuǎn)眼,待林濤睡下后,又是大半個時辰。一日的演練,再加上陳江的指點,就在這時,關(guān)于《龍虎勁》的一些疑惑,忽的像是迷霧一掃而空。

這一瞬間,他原本霹靂炸響的拳腳,竟在此時忽然收斂起來。

但拳腳仍舊如勁風(fēng),似驚雷,若奔電。

再抬起腳,輕輕一落。

無聲,無息。

但抬起時,地面上卻多了一道八寸深的腳印。

“正九品!勁力大成!”

衛(wèi)海抬起頭,難掩興奮,舉目望向四野,“斬妖司外院,我還是第一,沒有人能超過我!”

……

……

一夜北風(fēng)至,萬樹梨花開。

冬日蕭瑟,積雪漫過腳背,雖然臨近年關(guān),但城內(nèi)的熱鬧卻是一日勝過一日。

不止縣城內(nèi)外,下轄四鄉(xiāng)三十六都,不乏有驅(qū)車趕來的。

要么販賣些野味、皮毛、炭石,或是購置鹽鐵、家用、布匹一類的物品的。再窮,也得給自家丫頭買截紅頭繩,沾沾過年的喜慶。

這時兩位捕快站在一座攤位前,拿斜眼看著攤主。

攤主是對爺倆,二人光著腳,滿腳泥濘,穿著滿是補(bǔ)丁的棉衣。身后停了一輛裝了獸皮的驢子,明顯是鄉(xiāng)下的窮苦人家。

“街頭的驢糞是不是你家的?”

“……不是。”

孩子提起籃筐,正要開口。

牲口的糞,都會拿來熬肥,驢屎蛋子都會撿起來,哪舍得落下。

“是的。”

老者趕緊打岔,遞上幾枚銅板,“是的,官爺,勞煩你……”

“打發(fā)叫花子?”

長臉捕快瞧都沒瞧。

老者擠出笑,又遞上數(shù)個銅板。

“爺爺!”

孩子滿眼委屈。

來了半天,一塊獸皮都沒賣出去,反倒是搭上十余文。

“傻孫子,民不與官斗,他那一身皮,就夠咱爺沒法囫圇走出去。”

直待對方離開,老者這才低聲道。

捕快是官賤民,子孫三代不能科考。可但凡沾了個‘官’,手里便有了權(quán)。還有些干脆就是本地的潑皮無賴,招惹了他們,便會永無寧日。

孩子不知道捕快是賤籍,只曉得他們所過的攤位,隨便挑上幾個毛病,便能借著由頭收取大錢。

正想著。

就見到一路橫行的兩位捕快,忽的打了個顫,點頭哈腰的縮在一旁,如同蟲豸一般。

“莫非有什么大人物來了嗎?”

孩子伸出腦袋,既緊張又稀奇的望去。

但見一位身穿天青官服,皂色官靴、云紗鵝冠的少年踱步走來。容貌英挺,氣度不凡,腰胯環(huán)首刀。讓人看了一眼,便印象深刻。

不但兩位捕快乖巧縮著,就連皂衣捕頭也訕笑著領(lǐng)路。

這位,自然是林濤。

巡邏是個枯燥的活。

一眾人從開始的興致勃勃,到索然無味,僅僅只用了三天的功夫。

別看這群刑者在斬妖司內(nèi)畏畏縮縮,一旦放到街頭上,簡直宛若頭頭出籠的猛虎。什么捕快、捕頭、鄉(xiāng)紳之流,見了都得靠邊站。

縣內(nèi)沒有妖祟,林濤的新鮮勁過的更快。

不少發(fā)現(xiàn),更讓他倍感失望。自打開始巡邏后,他就琢磨著看下市場,賺點小錢。

但他能手搓出來的香皂、玻璃、精鹽、味精一類,早就有了。之前所用的肥皂就是用皂莢制作,富貴人家用的是胰子,還可以潤膚。

頂有錢的,用著澡豆,還帶香味。

鹽歸朝廷管轄,伸手必死。

至于玻璃,數(shù)百年前就有了,還有專產(chǎn)的機(jī)構(gòu)。前朝叫做瓘玉局,大晉叫做琉璃廠。

這不。

聽說淮澤縣內(nèi)還有黑市,這才趕過來一看。指不定撞大運,遇到什么珍寶,或者是找一條門路。

余光一瞥,瞧了眼遍地的赤腳、衣著補(bǔ)丁的攤主,不免微微皺眉:

“這就是黑市?不太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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