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甸堡外傳來此起彼伏的嘶吼聲。
梁心站在城頭，單筒望遠鏡中映出遠處山林間涌動的黑影——更多的喪尸正以驚人的速度向城堡逼近。
它們四肢扭曲，灰白的眼球渾濁無光，卻對聲音異常敏感。奔跑時，腐爛的肌肉撕裂，露出森森白骨，卻絲毫不影響它們的速度。
“準備迎敵！“梁心厲聲下令，聲音在城墻上回蕩。
周承信握刀的手微微發(fā)抖：“大人，這數(shù)量......“
望遠鏡里，喪尸的數(shù)量已遠超預期。
它們像潮水般涌來，踩過枯草和碎石，發(fā)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最前排的喪尸突然集體仰頭，腐爛的聲帶撕扯出刺耳的尖嘯——
“嗷——！！！“
聲浪震得城墻磚石簌簌落灰。
“弓弩手上垛口！火銃手預備！“陳大友高聲喝令，士兵們迅速就位。
喪尸群很快沖到護城壕前。
壕溝里的水暫時阻擋了部分喪尸，但更多的沿著干涸的溝段跳下，踩著同類的尸體向上攀爬。它們的指甲摳進磚縫，腐爛的軀體在墻面上留下惡心的黏液。
“放箭！“
箭雨傾瀉而下，射穿一具具腐爛的尸身。但喪尸毫無痛覺，中箭的軀體仍瘋狂前沖，直到被第二箭、第三箭被射中腦袋才倒下。
“轟！“
佛朗機炮怒吼，霰彈如暴雨般橫掃尸群，瞬間撕碎數(shù)十具軀體。然而，更多的喪尸踩著殘肢繼續(xù)涌來。
“它們太快了......“李全貴咬牙，額頭滲出冷汗。
喪尸已開始堆積。
很快第一具爬上城墻的喪尸被梁心一槍刺穿頭顱，但緊接著第二具、第三具......
“放滾木！“
梁心的吼聲剛落，城墻上的士兵們立刻用鐵鉤撬動早已準備好的滾木。這些用硬木制成的滾木，表面布滿尖銳的鐵釘，每一根都需要壯漢才能推動。
“一、二、三——放！“
隨著號令，十余根滾木同時從垛口滾落。沉重的圓木沿著城墻轟然墜落，帶起的勁風刮得人臉生疼。
最前排的喪尸剛抬起頭，就被滾木當頭砸中——
“咔嚓！“
頭骨碎裂的聲響連成一片。滾木上的鐵釘輕易撕裂腐爛的皮肉，像犁地般在尸群中開出血肉溝壑。一只喪尸被攔腰碾斷，上半身還在用雙手爬行；另一只的腦袋被鐵釘貫穿，像糖葫蘆般掛在滾木上繼續(xù)滾動......
“礌石準備！“
這次落下的是十幾斤重的花崗巖。石塊砸進尸群的瞬間，黑血如噴泉般濺起丈余高。一塊礌石正好砸中喪尸堆成的“人梯“，頓時骨肉橫飛，十幾具喪尸像破布娃娃般被拋向半空。
“倒火油！“
“繼續(xù)砸！別停！“梁心聲嘶力竭地吼道。
第二輪滾木已經(jīng)準備就緒。這次滾木上綁滿了浸透火油的麻布，點燃后變成了一條條火龍。燃燒的滾木滾過之處，不僅碾碎喪尸，更在地上留下熊熊燃燒的火墻。
城墻下已成修羅場。焦臭的濃煙中，到處都是支離破碎的殘肢。有些喪尸被攔腰砸斷，卻還在用雙手爬行；有些上半身被壓成肉泥，雙腿卻仍在機械地抽搐......
但更可怕的是，后續(xù)的喪尸依然踩著燃燒的同類的尸體，繼續(xù)向上攀爬。
“快，倒猛火油！”
猛火油順著城墻傾瀉而下，瞬間點燃了堆積如山的尸群。焦臭的濃煙中，喪尸們像人形火把般扭曲掙扎，發(fā)出刺耳的嘶吼。但更可怕的是——后續(xù)的尸潮竟踩著燃燒的同類繼續(xù)攀爬！
“補位！東墻馬面告急！“孫虎的吼聲帶著血腥味。
梁心轉(zhuǎn)頭望去，只見東側(cè)角臺下的喪尸已堆成斜坡，腐爛的手臂如潮水般漫過垛口。
“大勇！帶甲士隊頂上去！“
“重甲隊，列槍陣！“
梁心的吼聲在城墻上炸響。三十名內(nèi)穿布甲，外罩鐵札甲的精銳步兵轟然應命，丈二長槍組成一道寒光凜冽的防線。
這些百戰(zhàn)老兵將槍尾抵住城墻磚石，槍尖斜指前方，鐵甲下的肌肉繃緊如鐵。
“刺！“
長槍如林刺出，瞬間將最前排的喪尸串在槍尖上。黑血順著槍桿流淌，滴在鐵甲上發(fā)出“嗤嗤“的腐蝕聲。
但喪尸毫無痛覺，被刺穿的軀體仍在瘋狂扭動，腐爛的雙手死死抓住槍桿。
“穩(wěn)住！別松手！“
話音未落，后續(xù)的喪尸已經(jīng)踩著倒下的同類撲來。一只沒了半邊臉的喪尸突然從尸堆中竄出，腐爛的雙手抓住一名士兵的面甲邊緣。
“咔啦！“
精鐵打造的面甲竟被生生扯開！士兵驚恐的雙眼還未來得及閉上，那張爛到見骨的猙獰面孔就狠狠咬在了他的臉上。
“啊——！！“
凄厲的慘叫劃破夜空。周圍的喪尸聞血而動，十幾只腐爛的手臂瞬間抓住了這名士兵，鮮血從甲胄縫隙中噴涌而出。
梁心箭步上前，雁翎刀寒光一閃，那顆咬人的喪尸頭顱應聲飛起。
但為時已晚，那名士兵的臉已經(jīng)被撕下一大塊血肉，鮮血糊滿了鐵甲內(nèi)襯。
“重甲隊后撤！火銃隊掩護！“
城墻上的鳥銃手立即分成三列輪射。硝煙彌漫中，鉛彈如暴雨般傾瀉而下。
一只喪尸的腦袋像爛西瓜般爆開，另一只的胸口被打出碗口大的血洞。
但尸潮依舊洶涌，它們踩著同伴的殘骸繼續(xù)沖鋒，轉(zhuǎn)眼間就在城墻缺口處堆起一座“肉梯“。
“佛朗機炮呢？！“梁心怒吼。
“大人，炮管已經(jīng)燒得通紅！“趙猛的聲音帶著絕望。
梁心望向城外，月光下，黑壓壓的尸潮依然一眼望不到盡頭。
每一刻都有新的喪尸加入沖鋒，仿佛整個遼東的亡者都聚集到了永甸堡下。
就在防線即將崩潰的千鈞一發(fā)之際，孫虎帶著一隊士兵從側(cè)翼殺到。他們每人肩扛三眼火銃，黑洞洞的銃口對準了喪尸。
“放！“
隨著孫虎一聲暴喝，三排銃管輪番噴出火舌。
“砰砰砰“的爆響連成一片，密集的鉛彈如狂風驟雨般傾瀉而出。
沖在最前的十幾只喪尸瞬間被打得支離破碎——一只喪尸的胸膛被轟出三個碗口大的血洞，另一只的腦袋像爛西瓜般炸開，黑紅的腦漿濺在城磚上滋滋作響。
但仍有幾只喪尸拖著殘破的身軀繼續(xù)撲來。
一名士兵怒吼著掄起滾燙的三眼火銃，精鐵打造的銃身重重砸在一只喪尸的太陽穴上。
“咔嚓“一聲脆響，那顆腐爛的頭顱頓時像被踩爛的南瓜般凹陷下去。
“殺！“
梁心見狀精神大振，雁翎刀向前一指：“全軍壓上！把怪物們趕下城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