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3章 布政使之子也要考試

  • 家父鄭泌昌
  • 艾斯奧美拉唑
  • 2714字
  • 2025-06-04 07:50:14

“屬下這就去辦。”

陳教頭再三思索,還是答應了二少爺的事情。

“只是,老爺那里......”

陳教頭站在原地不動,追問道。

老爺差遣二管家找到他,讓他聽二少爺差遣,尋一個人。

只是,他沒想到,二少爺要找的是一個倭寇大頭目。

“其他事情我來處理,你只要辦好你的事情。”

鄭兆安凌厲道。

陳教頭點頭應是,正要離去,又被鄭兆安喊住。

“春桃,給他取五十兩銀子做路費。”

鄭兆安吩咐道。

春桃再三確認,便跑進屋里,包了一大包碎銀子出來。

這可是二少爺間隔幾日裝病才積攢到的,春桃很心疼。

“二少爺,其實不用這么多,來回半月,二十兩銀子就夠了。”

陳教頭想要推辭,卻被鄭兆安強令拿著。

“窮家富路,多余的銀子就拿來喝酒吃肉。”

陳教頭拿了銀子,鄭重地點了點頭,大踏步離開。

年前,家家戶戶張燈結彩,量布裁衣,導致生絲、綢緞價格上漲一波。

如今已經立春,價格回落了三成多。

鄭兆安也知道,這不是兩者價格最低的時候。

待到春蠶吐絲,大量生絲上市,那才是價格最低的時候。

可他沒那么多時間了,必須抓住最后的機會,狠狠賺一波。

天色漸晚,主仆二人吃晚飯。

“二少爺,您不怕他卷錢跑路么?”

春桃也聽過一些風言風語,陳教頭可不是什么好東西。

“試一試,我也沒有把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

鄭兆安扒拉著米飯,吃得很認真。

春桃見二少爺心中有數,也就不再多言語。

別看他比自己小一歲,可主意卻大著呢。

鄭兆安還要挑燈夜讀一會兒,童試在立春之后,農閑之時。

春桃鋪床疊被,解開衣衫。

從被尾鉆進去,為二少爺暖床。

明朝的童試分兩步,分別是縣試和府試。

杭州府的縣試正月二十三張榜,二月初七前考完。

府試四月開考,半月之內考完,月底放榜。

若是鄭兆安通過了童試,那么還可以考慮一下院試。

至于院試,要等學政巡視到杭州府,鄭兆安才知道什么時候考。

不過根據他的推算,因為嚴州抗倭之事拖延,學政要到九月十五才到杭州府。

這三場考試下來,改稻為桑是一個什么結果,鄭兆安也就知道了大概。

若是能撐過去,他就繼續考下去。

否則燒了春桃的賣身契,放她自由,等待流放吧。

打更人敲著鑼,嘴里喊著三更時分,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鄭兆安伸了一個懶腰,將書本合上。

縣試的內容固定,知縣主考,內容是《四書》默經和基礎律詩。

《四書》部分,鄭兆安前世就背得滾瓜爛熟。

如蘇軾所言,鄭兆安把書讀得越來越薄。

將書本放好,鄭兆安伸了一個懶腰,揉揉酸脹的眼睛,走向床榻。

對于縣試,以他的實力,毫不擔心。

而讓更多考生擔心的場外勢力,也觸碰不到他身上。

作為浙江布政使之子,他也必須參加考試。

只不過,相對于其他人爭奪數量可憐的名額,他的名額已經確定。

享受了父親帶來的便利,那就要為大貪官父親尋一條生存之路。

基于明朝連坐機制,鄭兆安何嘗不是為自己謀一條生路?

他洗漱一番,從火爐上提下來熱水,泡了一會兒。

可他的腳像萬年寒冰,熱水泡腳也不管用。

鄭兆安鉆進被窩,兩只如冰塊一般的腳,塞進春桃腋下。

這讓他想起以前,家養的橘貓冬天喜歡鉆被窩,鄭兆安也會把腳掌塞到它的肚子下。

本就困倦,鄭兆安很快睡去。

春桃忍著腋下冰凍,只能慢慢捂暖,才昏昏沉沉睡去。

冬天日短,天還沒亮,雄雞飛上房梁,對著黎明打鳴。

昨天一場大雪,讓浙江徹底染白。

江南水鄉,搖身一變,成了苦寒關外。

天還沒亮,身為布政使的鄭泌昌也要去點卯,然后返回吃早飯。

早飯是唯一一頓,全家一起吃的飯。

主位上,是剛換下紅色官服的鄭泌昌,左側是正妻周氏,也是鄭兆安的親生母親。

周氏之后站著四個丫鬟,其中有一個抱著年僅四歲的鄭兆寧。

鄭兆寧努力掙扎,想要上桌吃飯,卻被丫鬟死死抱住,不敢造次。

隨后依次落座的是長子鄭兆康,十一歲的他,臉上掛著嬰兒肥,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次子鄭兆安坐在桌尾,春桃負責為他盛飯夾菜。

白粥白饅頭咸菜,再加上杭州本身是美食沙漠,確實沒什么值得上桌的食物。

然而,就是這么簡單的食物,也不是每家吃得起。

昨夜大雪,杭州府又凍死了不少人,鄭泌昌又要忙碌一上午了。

在他吃過早飯,準備離開的時候,鄭兆安主動追了上去。

“又有何事?”

鄭泌昌思索鄭兆安的方案良久,還是沒能下定決心。

主要是宮里還在討論這個方案,嘉靖還沒有做出最終決定。

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嚴嵩剛提出來,嘉靖就立馬答應,那是不可能的。

推行國策,很多時候是一拍腦門決定的,但也要給腦子思考的時間。

“我想報名考縣試。”

鄭兆安今年八歲,剛還滿足最低條件。

“可以去試一試。”

鄭泌昌很滿意鄭兆安的勇敢。

看他沒有行禮離開,似乎應該還有其他的事情。

“還有么?”

鄭泌昌追問道。

“若我考過縣試,我想要一張蓋有布政使大印的空白文書。”

鄭兆安撓撓頭,略感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要那個干什么?”

鄭泌昌警惕起來。

“掛在房間里,激勵奮發學習。”

鄭兆安給出理由。

“嗯,不錯,志向遠大!不需要為父為你題幾個字?”

鄭泌昌很開心鄭兆安的早慧,再看看流著鼻涕的大兒子,怒其不爭。

鄭兆安搖頭,鄭泌昌心想,他是想要自己寫些東西上去吧。

念及于此,鄭泌昌便不再強求。

看著父親走遠,鄭兆安莫名眼睛一酸。

這個削瘦的男人,他殫精竭力,想要支撐這個家。

可知道并不代表認同。

鄭兆安希望能先度過眼前危機,有了一個喘息機會,再勸父親回頭是岸。

只不過,時代浪潮下,就算父親是一個聰明人,也不可能跳出時代的局限。

他能看清眼前的一步,判斷清楚局勢,小心翼翼地不走錯,都異常艱難。

就像鄭兆安指出了改稻為桑的明路,父親權衡過后,能采納一部分,已經是先祖保佑了。

鄭兆安順著鄭泌昌的足跡走了幾步,來到院門口,轉向另一側,分道揚鑣。

杭州府布政使大院是標準的三進院落,在大門附近,有私塾。

除了鄭兆安和鄭兆康,私塾中還有其他幾個孩子。

半年前,他和他們還能一起愉快地撬開地磚,挖下面的蚯蚓。

現在,鄭兆安特立獨行,看他們行為幼稚得可笑。

看書看累了,鄭兆安又羨慕他們。

天真爛漫,好奇蒙昧。

朝堂爭斗,和他們暫時沒關系。

教書先生周文彬還沒來,大家三兩成群,各玩各的。

春桃將鄭兆安的書包放好,掏出筆墨紙硯,整齊地擺在書桌上。

“嗯哼!”

周文彬走到私塾前,清了清嗓子。

眾人做鳥獸散,飛快回到各自座位。

有的慌張掏出書本,有的則惶恐不安。

周文彬頭發花白,但梳理得一絲不茍。

長長的白色山羊胡,也打理得根根分明。

每日上課的第一件事,便是依次走到他面前,背誦《四書》內容。

他手持戒尺,若有不對,便會示意伸出手來,抽打一下手心。

初打不覺疼,但疼痛會持續很久。

學生們背誦磕磕碰碰的,只能噙著淚花,將剩余部分磕磕絆絆背誦完畢。

鄭兆安半年前,每天都要挨打,有時候打得多了,吃飯都拿不住筷子。

現今,鄭兆安將謄抄的內容上交后,背手背誦。

為何要背手,因為自信,他能做到一字不錯。

聽鄭兆安背誦,倒像是朗誦。

抑揚頓挫,聽得周文彬閉眼,跟著輕輕拍打節奏。

“先生,我想備考縣試,還請先生指教。”

鄭兆安背誦完畢,躬身行禮后,說道。

主站蜘蛛池模板: 满洲里市| 牡丹江市| 西城区| 余姚市| 罗江县| 双柏县| 康定县| 中宁县| 龙门县| 林州市| 建瓯市| 海阳市| 长治市| 汾西县| 三穗县| 庆阳市| 普格县| 辽阳市| 扶风县| 黎川县| 南开区| 夏邑县| 夹江县| 江华| 重庆市| 株洲县| 定日县| 石楼县| 甘南县| 绍兴县| 延庆县| 余姚市| 泗水县| 达州市| 贵阳市| 武隆县| 宕昌县| 临夏县| 南宫市| 三江| 商洛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