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撒餌
- 紅繩系不住月光
- 洛羽玖爺
- 2150字
- 2025-06-02 23:23:53
陳錚故意耷拉著肩膀,眼神里透著幾分哀求,像犯了錯的大狗狗眼巴巴得望著對方,聲音軟塌塌的帶著委屈:“檸檸~“二十年的相處可不是鬧著玩的,他知道只要他擺出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檸檸準會心軟。想到這兒,他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得意,卻仍要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仿佛臉上的每個毛孔都在呼喊著“快來理我“。
“陳錚,你是不是覺得爸媽不在了就沒人能管你了!別以為每次這樣我都會原諒你!“鹿柚檸氣得直跺腳,每次這個家伙闖禍惹她生氣都是這副德行,偏偏她每次都狠不下心來責怪他。
不過這次鹿柚檸不能妥協,這關乎陳錚的生命安全!眼見效果不佳,陳錚走上前,輕輕環住檸檸的肩膀,長嘆一聲道:“我明白你的擔憂,但那些人必須付出代價!我向你保證不會離開你的,放心,這世上沒人能把我們分開!“
“但不應該這樣啊!爸爸媽媽也不希望你冒險,哪怕是為了他們!“鹿柚檸緊緊回抱住陳錚,聲音微微發顫,“哥哥,我真的不想再和你分開了。“
“可是爸媽的仇我們必須報,陸家和林家的人都該付出代價!我永遠都記得爸臨走前的那個樣子,好好的一個家,就這么沒了!他們必須付出代價!“陳錚的聲音里透著深深的痛楚,那天本該是接檸檸回家的尋常日子,誰曾想卻成了改變一切的噩夢。陳錚突然收緊雙臂,聲音里浸著化不開的痛楚,“陸家和林家的人都該付出代價!“他閉上眼,又看見父親渾身是血的模樣,那雙曾經溫暖的手死死抓住車門,最后卻無力垂下。好好的一個家,就這么沒了,公司的合同被篡改,資金鏈被中斷,那些人甚至想趕盡殺絕!
鹿柚檸也清晰地記得那一天,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一個下午,卻成了她生命中最黑暗的時刻。幸福美滿的家庭瞬間支離破碎,連公司也遭受了瘋狂的打擊。她差點撐不過去,要不是小姨突然出現帶回來新的項目,爸媽一輩子的心血全都沒了。她永遠記得小姨突然出現在醫院時的模樣,那個向來優雅的女人,眼下青黑一片,手里緊緊攥著新的項目計劃書。“別怕,有小姨在。“小姨的聲音在消毒水味道彌漫的病房里格外清晰,“我們要守住你爸媽的心血,沒有人能再傷害我們!”
雨聲漸急,陳錚的下巴抵在她發頂,輕聲呢喃:“我保證我不會有事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那你也得聽我的安排,你不能擅自做決定。”鹿柚檸眼里閃著亮光“你知道的,我們家男人一向得聽女人的,哥哥,你一直都會聽我的對吧?”
“當然了,哥哥會一直陪著你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陳錚是永遠都不會離開鹿柚檸的!
窗外的閃電照亮兩人交疊的影子,如同兩株在風雨中相互支撐的藤蔓,倔強地生長著,等待著復仇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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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落地鐘敲響六下時,鹿柚檸正對著全身鏡調整珍珠發飾。寶藍色魚尾裙的鱗片刺繡在燈光下流轉著冷光,耳垂上的藍寶石折射出碎芒,將身后莫悠悠翻動文件的身影切割成斑駁的碎片。
“悠悠,今天陪我去一個晚會吧~”她踩著天鵝絨拖鞋旋過身,雪白的鎖骨閃著銀河微光。鹿柚檸摟住對方手臂,指尖在莫悠悠掌心輕輕撓了撓,“今晚他們都在,你得陪我鎮鎮場子。好不好啊~”尾音帶著蜜糖般的甜膩,卻掩不住眼底暗涌的風暴。
莫悠悠的鋼筆突然凝滯在報表上,藍黑色墨水在紙面暈開,蜿蜒成扭曲的軌跡。金絲眼鏡順著鼻梁緩緩下滑,露出鏡片后驟然凍結的目光,像是深潭瞬間結滿寒冰:“姓陸的和姓林的都去?“
這句話像是打開了記憶的閘門,八年前那個血色黃昏在腦海中轟然重現。暴雨如注的高速公路上,陸、林兩家精心策劃的追尾事故中,剎車失靈的黑色轎車失控打轉。救護車刺耳的鳴笛帶回了渾身是血的父親還有鹿伯伯,手術室門外鹿柚檸攥著她顫抖的手,指節泛白得如同要碎掉。
那一刻,她幾乎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些在ICU外度過的漫長夜晚,父親昏迷時的每一次心跳監護,都化作此刻眼底翻涌的滔天恨意。原來,這一切都不是意外,而是兩條毒蛇精心編織的絞殺之網。
鹿柚檸眼尾上挑,唇角勾起危險的弧度,手指在莫悠悠的鎖骨上的玫瑰紋身上摩挲著:“沒錯,他們必須去。”轉身拉開鑲嵌鹿氏家徽的首飾盒,取出一枚藍寶石戒指,金屬托泛著妖異的光澤,那是鹿家家主身份的象征。“今晚艾蕊雅也會來,帶著她國外最新的科研項目。”為了他們精心準備的項目!
莫悠悠莫悠悠的指節驟然發白,“啪“地將文件夾拍在桌面,震耳欲聾的聲響驚飛了窗外棲在梧桐枝上的夜梟。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穿透雨幕,將她的影子拉得細長,與記憶里那個血色黃昏的輪廓漸漸重疊。
八年前的暴雨傾盆如注,陸氏集團的新聞發布廳卻燈火輝煌。大屏幕上循環播放著陸家主對鹿、莫兩家的遭遇表示惋惜,聲淚俱下地宣稱要“幫助好兄弟共渡難關“。而她只能蜷縮在醫院走廊的金屬長椅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消毒水的氣味混著血腥味鉆進鼻腔,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起,鹿柚檸沙啞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等我回來。“
冰涼的金屬椅背硌得她生疼,走廊的燈光忽明忽暗,將她的影子投射在斑駁的墻面上,像極了父親被擔架推進手術室時,那道逐漸消失的、搖搖欲墜的身影。
“你籌備了那么久,就為了這場戲?”她的聲音像淬了冰,目光掃過首飾盒里泛黃的報紙剪報——那是陸林兩家當年妄圖吞并鹿氏的報道,邊角被反復摩挲得起了毛邊。
鹿柚檸將耳墜重重拍進絲絨盒,震得剪報微微發顫。“不只是戲。”轉身時裙擺劃過一道暗光,似刀光閃爍。“這次,我要他們連本帶利,跪著把吃進去的都吐出來。”
窗外夜色濃稠如墨,遠處宴會廳的霓虹燈漸次亮起,宛如撒向獵物的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