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麗薩帶著幾分羞澀，欲語還休。

馬修皺了皺鼻子：“這里太臟了，我們先離開吧。我送你回家？”

“不！”麗薩脫口而出，她盡管已經下定決心，卻不知該如何定義這段關系。

最要命的是，她不像大多數這個年紀的阿美莉卡年輕人一樣租住公寓，而是和父母住在貝萊爾區的豪宅里。

她既不知道該如何向父母介紹馬修，也不知道該如何向馬修說明她的家庭。

她心底甚至有些隱隱的自卑。

是的，自卑。

優渥的家境并沒有使她膨脹，反而令她感到困擾，“我+我的家庭=配得上馬修”，在這個奇妙公式的修正下，只有淡化家庭的影響，她才會在與馬修的交往中保留一點自信。

就像有錢人找情婦，總希望淡化金錢的影響，希望年輕靚麗的姑娘愛上的是他本人，一個道理。

但是馬修就很迷惑了，他實在不太擅長猜測女孩的心思，不管是蘿絲還是塞隆，都是水到渠成，自然發生，哪里遇到過麗薩這種小女兒情態？

難道對麗薩的暗示理解錯了？

馬修以為是麗薩突然改了主意，他也沒有過多介懷：“沒關系，我送你到附近安全的地方，你自己回家就行。”

麗薩只是天真，不是真傻，立刻明白馬修誤會了。

可是沒有撒過謊的她，一時編不出來什么合理的借口，急得又要掉眼淚。

馬修更懵了，這都什么和什么？怎么又要哭？

急中生智，麗薩還真找到了一點靈感，故作輕松地說：“我生在天主教家庭……”

眼見馬修瞪大眼睛，麗薩趕緊補充道：“我本人不信教！不過，從小我媽媽就教育我，女孩要矜持一點，要至少拒絕兩次，才能答應男生的……邀約。”

馬修松了口氣，雖然他對西大這些宗教不太了解，但天主教家庭他還是久仰大名的。

他最熟知的一條教義無疑是——嚴禁婚前行為。

“所以……”麗薩深呼吸一次，一副慷慨就義的可愛模樣，“你準備什么時候第二次約我？”

“現在。”

馬修說完，麗薩眼中迸出喜悅的光芒，然而他下一句話卻讓她又茫然了：“你想去我家喝杯咖啡嗎？”

“我是說……emmm……我需要拒絕兩次……”

“那我就當你拒絕了，現在，第三次邀約，你該答應了吧？”

家里是不可能去的，馬修的公寓布置了很多陷阱和防衛措施，要是兩人戰況激烈，輾轉衛生間到客廳到臥室之類的，誤觸哪個陷阱，可就樂子大了。

大起大落之下，麗薩露出一絲嗔怒，又帶著幾分好奇、幾分羞澀拍了馬修胸口一下：“所以，你要帶我去哪里？”

“我們可以先壓壓馬路，至于目的地，暫時保密。”馬修神神秘秘地說道。

“我聽說，你們警察是不怕酒駕的？”麗薩好奇問道。

兩人隨意地溜達著，馬修解釋道：“理論上講，是的。自由裁量權嘛，都是同行別太過分，很多巡警都不會管其他同僚輕微的酒駕。但是我不一樣。

“一方面，認識我的人太多了，有喜歡我的，當然也有討厭我的，懂？”

麗薩點點頭，馬修繼續說道：“另一方面，我自己執法是不管這些的，抓到就會罰，所以，我首先自己就要做到。”

“我支持你！”麗薩可愛地揮揮小拳頭，“如果LAPD每個警察都像你一樣，社區就不會有那么多人對警局不滿了。”

“最后，”馬修補充道，“酒精對駕駛的影響是明確的，為了我的安全，為了乘客的安全，我不會酒駕。沒辦法，膽子小，怕死。”

“前半句我記住了，后半句我半個字都不信。”麗薩摟著馬修的胳膊，“你是我見過膽子最大的男人，哦，Man……”

麗薩眼神開始拉絲，馬修也涌起一絲躁動。

出院以后，蘿絲以他受傷還未痊愈為借口，嚴格限制次數，這些日子他始終未能盡情發揮。

“到了。”

馬修停住腳步，眼前是一座荒棄的花園，周圍還拉著LAPD的警戒線。

“不是吧……”麗薩捂著嘴，神色復雜，震驚、惶恐、期待、刺激……皆而有之。

這里是一處現場，曾經德維恩的社區教堂。

馬修也是沒辦法，兩家都不能去，兩個人靠腿走，還能去哪？他總不能把麗薩領到槍花去吧。

“要不……去酒店？”馬修也知道這個地方多少有些另類，不過他比較排斥帶女孩去酒店，確切來說，是排斥和認真對待的女孩第一次約會發生在酒店，有一種ONS的感覺。

“不，挺……挺有意思的。”到了此刻，麗薩反倒膽子大了起來，拉起警戒線，鉆進了教堂后花園，“我還挺想看看你戰斗的現場的，你在縣法院救了我以后，就是追擊那伙人到了這里嗎？”

“是的。”馬修一路為麗薩講解，那些戰斗場景歷歷在目。

他對互助會的地形多次偵察，又是親身經歷，講起來流暢、驚險、刺激。

明明馬修就完好無損地站在身邊，已經知道了故事的結局，麗薩依然聽得一驚一乍。

兩人從后園進入，一直講到了前門的教堂。

這里是最主要的戰場，也是故事最驚險刺激的部分。

被霰彈槍轟碎的告解室，青銅受難像手掌上的彈孔，畫像上已經呈現黯黑色的血痕，以及那次恐怖的橫穿，一路留下粉碎的痕跡。

麗薩聽得心馳神往，摟住馬修的脖子：“Man，你是個英雄！”

馬修輕輕一吻：“后面有很多信徒居住的客房，沒有經歷過戰斗，我們可以挑一間干凈的……”

“不，”麗薩拒絕道，環顧四周，眼中流露出憧憬，“就在這里，我想試試和你來一場戰斗。”

馬修瞠目結舌。

他發現，保守的女孩突破禁忌的樊籬之后，好像更加狂野？

“My lady，如你所愿。”

馬修還能說什么呢？橫抱麗薩，一步步走向圣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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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臺上暗沉的銀杯，煥發嶄新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