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生，難得你堂堂新記坐館給我打電話，是有什么消息告訴我嗎？”

方正對朱華標無聲地說道：

“新記坐館老杜？”

“龍哥還跟這樣的江湖大佬有聯(lián)系？”

朱華標一臉的懵逼，也用口型說道：

“不知啊！”

他是真的不知道。

要不是楊智龍當(dāng)著他的面接聽了新記老林的電話，他都不知道有這么一回事。

“尖沙咀的場子是怎么回事？”

“你一個新記龍頭對尖沙咀發(fā)生的事情不知道嗎？”

“矮騾子就是矮騾子，警察查牌非但不配合，反過來還圍堵阿sir？”

“香江到底誰說了算？”

“你說那些小弟們吹牛？我也信啊，畢竟混社團的矮騾子什么德行，我比你知道。”

“可惜得很，我頂頭上司不信啊！”

“我頂頭上司的上司也不信！”

“……你說服我管什么用？你說服我頂頭上司才最有用。”

“十八家大區(qū)的老總都說了，從今天開始，鬧事的社團這一個月別想做生意了。”

“對，僅僅限于今天晚上鬧事的社團。”

“不過，緊靠著那家社團的場子受到連累，你們也多擔(dān)一點。”

“阿sir不知道江湖的具體勢力，更分不清誰是誰的場子。”

“……都說了是十八個大區(qū)的老總一起做的。”

“你朝我發(fā)火管個屁用？”

“行，回頭在半島請吃飯，你付賬！”

楊智龍掛斷了電話，對兩人說道：

“喏，又一家社團老打電話。”

朱華標稀奇道：

“楊sir，你居然有那么多社團坐館的電話？”

楊智龍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你在陰陽誰呢？”

方正看問題的角度格外不同：

“龍哥，你這詞語說得真溜啊。”

楊智龍聳聳肩，對朱華標道：

“聽見沒有！”

“阿正這才看到了實質(zhì)。”

朱華標愕然道：

“你還專門練過這個？”

楊智龍罵道：

“我瘋了去練習(xí)這個？”

他掏出了一盒雙喜，給眾人分了分，

“警署和江湖是緊密相連的。”

“香江社團這么多，就需要有人去平衡。”

“真要是社團大亂，咱們警隊的人手再多一倍，也是扛不住那種壓力的。”

“你當(dāng)只有我有他們的聯(lián)系方式嗎？”

“各個大區(qū)的反黑組負責(zé)人，哪個沒有他們的聯(lián)系方式。”

“我們警隊需要跟江湖大社團溝通。”

“他們難道就不需要了？”

“我們需要知道他們的動向，他們更想要知道咱們對他們的態(tài)度。”

朱華標回過味來驚問道：

“你今天都接了多少個社團大佬的消息？”

楊智龍聳聳肩：

“但凡你能想得到的社團大佬，基本上都給打了電話。”

朱華標皺眉道：

“你連忠義信那群瘋子的電話都有？”

楊智龍好懸沒有被噎死：

“忠義信在尖沙咀有堂口嗎？”

“這樣跟你講吧，洪興蔣天生、新記老林、和聯(lián)盛神爺、東星駱駝、洪義紳士勝、新聯(lián)盛林耀昌、尖沙咀王寶、尖沙咀倪家……反正這些在江湖上排名前列的社團龍頭或者坐館，都給我打了電話。”

朱華標奇道：

“那些沒有給你打電話的呢？”

楊智龍隨口道：

“要么他們在尖沙咀沒有堂口，要么他們的資格不夠。”

朱華標真的是格外驚奇：

“咱們警署與他們一直都有聯(lián)系？”

楊智龍點點頭：

“一直有！”

朱華標半晌無語，

“早知道這樣，咱們警隊何必向警署發(fā)展線人？”

“直接聯(lián)系這些社團老大不行嗎？”

楊智龍搖搖頭：

“不行的！”

“我們警隊的最終目的是要消滅社團，眼下不過是為了社會穩(wěn)定，維持平衡罷了。”

“這點，我們清楚，社團也清楚。”

“能夠溝通，已經(jīng)是最大限度的事情了。”

“說到底，我們是兵他們是賊。”

“兵與賊親如一家，我們又不是雷洛！”

朱華標徹底明白了：

“合著咱們與他們的聯(lián)系，還得追溯到雷洛時期？”

楊智龍嘆氣道：

“還得更早。”

“在雷洛之前還有一任大探長劉福，那位可是進過小岡本監(jiān)獄的。”

“也是在他的手下，華人警員進行了初步的整合。”

“只不過到了雷洛時代，發(fā)展到登峰造極而已。”

方正幽幽道：

“雷洛那個王八蛋可是給賣粉的保駕護航，讓四家族無憂的毒害香江人。”

“這種人數(shù)典忘祖，吃里爬外。”

“要是他現(xiàn)在生活在今天，我第一個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楊智龍和朱華標齊齊點頭。

兩人沒有懷疑方正的話。

在他們看來，方正渾身正氣耀眼無比，一看就是個對作惡從來不妥協(xié)的人。

這樣的人，堪稱是正義的化身。

絕對不會容忍雷洛這等敗壞警隊清譽的人存在的。

方正有這樣的想法絕對不稀奇。

朱華標若有所思：

“也就是說，與社團的聯(lián)系，在咱們警隊是有傳統(tǒng)的？”

楊智龍解釋道：

“有的，時間很長。”

“從劉福大探長那會兒就有了。”

“其實想要坐穩(wěn)大探長的位置，不但要警隊的一線探員們認同，更要能夠擺平江湖上的事情。”

“不與社團聯(lián)系怎么行？”

“你別看江湖上的社團整天打打殺殺的，一言不合就要與人搏命。”

“其實那是表象。”

“他們真正的本質(zhì)是要撈偏門。”

“打他們只看準一點就行了。”

朱華標問道：

“哪一點？”

楊智龍問方正：

“阿正，你說呢？”

方正聳聳肩：

“社團看著聲勢浩大，一個大社團動不動就有好幾萬人。”

“可每天人吃馬嚼就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

“打擊社團難也不難，只要打擊了他們的生意，他們就得急得跳腳。”

“要不然，龍哥的電話為什么會這么繁忙？”

楊智龍大為贊嘆：

“不愧是阿正，看得就是透徹！”

朱華標嫌棄道：

“你們兩人說話云里霧里的，我得離你們遠點，不然什么時候把我賣了都不知道。”

楊智龍和方正哈哈大笑。

朱華標自己也笑了，好一會兒才道：

“阿龍，為什么之前你不告訴我有這么一個傳統(tǒ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