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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金靈種】

  • 彧落千秋
  • 子彧OVO
  • 5057字
  • 2025-06-28 12:11:21

金靈種,今臨終,字有萬千在喉中。

多殤已無意,清風自來,接我魂靈入天穹。

仙歷918年春,乾城

寅時,霧靄籠罩著每條街巷,家家戶戶都緊閉房門還沉浸夢鄉(xiāng),鮮有幾戶通過門縫透出些許燈火,冒出些霧氣融入進霧靄之中,此時街道上隱約有兩道身影走過,各都戴著斗笠,背著籃簍,籃簍中有些零散靈草。

“爹!咱們忙活了一晚上也才這點收獲,為什么不白天去找呢?白天多好找呀!”項黎扁

項黎扁(結丹初期)

“哈哈有些靈草白天還不好找呢!”項柳弦

項柳弦(金丹后期)

“可是咱們采集的這些也都不難找啊?”項黎扁

“兒啊!有些靈草在夜間正是養(yǎng)精聚靈最盛的時候,這時候采集后處理往往能取得最佳的藥性,而且也對你平常的煉丹有著意料之外的成效。”項柳弦

“還有這功能啊?您要早點告訴我我就不至于那么辛苦了。”項黎扁

“偷懶!讓你辛苦點是為了穩(wěn)固你的基本功,只有基礎扎實了才能更好的融會貫通,盡想著走捷徑...況且你都了解哪些夜間能采哪些又不能采嗎?”項柳弦敲了下扁成的頭

“嘿嘿我就開開玩笑嘛!”項黎扁

“再交你一任務,等會到家后趁天亮前把剛采的這些個靈草都通通做干封鎖,切記不可半干不干,作斷松刊。”項柳弦

“嗯!知道了爹!”項黎扁

不久,兩人回到家中,屋內(nèi)散發(fā)出陣陣藥香。

“嗯...回爐的那些丹藥好了,我先去取出裝置,你去處理這些靈草,弄完就休息。”項柳弦聞了聞,把籃簍交給項黎扁

項黎扁接過籃簍就去旁邊屋子忙活了起來,項柳弦獨自一人走進煉丹房,將爐中丹藥取出一枚,在其滴上一滴自己的血,運以靈力催動,只見那枚丹藥緩緩升起,周圍環(huán)繞金色琉影,稍許又突然破裂,掉落在項柳弦掌中,項柳弦沒有震驚,只是繼續(xù)將爐中的其他丹藥好好收起。

“時間不多了...”項柳弦云淡風輕的說道

辰時初,乾城已經(jīng)蘇醒,疲憊了一晚的項黎扁還未來得及回房便趴在桌上已然睡去,手中還攥著一株未來得及處理的靈草,項柳弦輕悄來到項黎扁身旁將一層薄毯披在身上,沒敢多發(fā)出聲響便出門而去。

午時,項黎扁被餓醒,望著身上披著的薄毯便已意識到父親又出了遠門,因為這種情況已不是第一次發(fā)生,項黎扁也自覺平常,甚至感到有些輕松,畢竟不被盯著的話又可以偷閑個三兩天,在此之前依舊在家中各處呼喊父親以確保不在,隨后便喬裝打扮一番,一邊打著竹竿,一邊背著一個“濟世藥師”的招牌裝作盲人的樣子往大街上逛去。

項黎扁到大街上后便在一個醫(yī)館邊上支個小攤坐著,也不往別的地方走,醫(yī)館的掌柜也拿他沒辦法,畢竟總不能當眾為難驅趕,況且還是個瞎子,醫(yī)館的聲譽還是得要,但不管吧又總能搶自己生意,而且還只收一兩黃金,其效果也是顯著,反正只要是項黎扁坐這的時候,小攤圍著的人總比醫(yī)館要多的多。

“不會吧!連藥圣谷宗主都來了。”秋落

“這還不算,緊接著他父親都出來親自迎接,那氣場架勢,差點沒給那倆門徒給嚇尿咯!”子彧

“哈哈哈哈!”子彧和玲雪秋落三人一同笑道

“欸?那兒圍一堆人好熱鬧,咱們也去看看吧!”秋落

“好像是個算卦的?”子彧

“不是,你看那招牌,應該是個小藥師。”玲雪

“小藥師?我看也不小啊!那頭發(fā)都白了,只可惜是個瞎子。”子彧

“裝的。”玲雪

“裝的?”子彧

“他對面不是有家大醫(yī)館嘛!為什么大家都在外面圍著?”秋落

“這還用說,肯定是哪個半吊子藥師裝瞎低價看診唄!”玲雪

“不能吧!要真是個半吊子,大家怎么不去旁邊的醫(yī)館去?”子彧

“你不信?”玲雪

“我不信。”子彧搖搖頭

“那你敢不敢打個賭?”玲雪

“這有什么不敢的?你說賭什么?”子彧

“你要是輸了,就得為我端茶倒水,捶背捏腿一個禮拜,我讓你往東你不能往西,總之都得聽我的!”玲雪

“那我要是贏了呢?”子彧

“那就...滿足你一個愿望...”玲雪眼神躲閃

“行!那你證明給我看。”子彧

“瞧好吧你!”玲雪說完一把插隊到項黎扁跟前坐下,起初周圍還有些人群怨言,直到秋落在一旁靈力外放后那群人又都非常默契的退后一步

“這位姑娘,凡事也講究個先來后到吧?”項黎扁

“小娃娃,你一瞎子怎么開口便知我是女的呢?”玲雪

“哈哈姑娘身上芳香,是人都能聞出來。”項黎扁

“小東西,沒乍出來,腦子倒轉的挺快。”玲雪心想

“我最近常常胸悶頭暈,還請你幫我診斷診斷。”玲雪

“好吧!請你把右手伸出來給我。”項黎扁假模假樣的在攤桌上摸索著,確認位置后便認真的號起脈來

此時玲雪暗自運作靈力使得自身靈脈錯亂,扭曲成團,像是被揉碎的薄紙,這次項黎扁沒有同常人診脈一般迅速直接,一氣呵成,而是緊皺眉頭,久久不定...

“這...這是什么脈象...從小到大同父親見過的疑難雜癥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怎么會如此之亂呢?觀她氣色紅潤,肌膚水靈,也不像大病之兆,嘶...不應該啊...”項黎扁心想

“怎么了這是?你倒是說句話呀!”玲雪

“哎喲!從未見姜藥師如此愁眉啊!”“是啊!這小姑娘莫非是得了什么絕癥吧?”“你那嘴不會說別亂說,人家還好端端的在這呢!”“這誰說的準,明天和意外也不知道哪個先來。”“保守也是個疑難雜癥。”“別吵別吵,再等等看!”周圍人群議論紛紛

“姑娘,你這情況有點復雜,能否容我回頭查閱查閱古籍再做定奪?額...大家都回吧!都散了吧!今天就到這了...我得先走了。”項黎扁

不久人群散去,項黎扁也消失在人群中躲在一處角落卸下偽裝,不料卻恰巧被站在房檐上的秋落三人組逮了個正著。

“看吧!我沒說錯吧!”玲雪

項黎扁聞聲猛的抬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頭上不知多久站了三人,正像看戲似的看著自己,想著自己好歹也是結丹期修為卻沒有一絲察覺,不由得脊背發(fā)涼。

“你...是你們!”項黎扁

“喂!你為什么要喬裝打扮去坑害百姓?”秋落

“我...我才沒有害人!”項黎扁看不出來眼前這三人的修為,連說話的語氣也變得謹慎

“你不做虧心事怎么還用喬裝打扮呢?分明就是在撒謊。”子彧

“我沒有!我打扮一番只是想不被人認出來后傳到我父親的耳朵里,就連這種義診我也只能偶爾幾次,我只是,沒辦法...”項黎扁

“那明明是做好事,為什么不能讓你父親知道?”玲雪

“父親從小嚴律于我,他說技藝不到家就不能瞎給人看病,可是我覺得我已經(jīng)學會解決很多病癥了,就算是鮮有的疑難雜癥我...”項黎扁還沒說完

“那我剛才那脈象你怎么不說個所以然來?”玲雪

“我...我...我沒見過...”項黎扁

“行了,你也別怕,我們也不是故意來為難你,我們只是不容許有人真的掛羊頭賣狗肉,假借藥師的名義來斂財,壞了藥師的名聲,既然已經(jīng)得知來龍去脈,那便不再過多糾纏了,你還是快點回家吧!”玲雪

項黎扁也不敢多做停留,轉眼便跑沒了影。

“哈哈瞧給他嚇的,走吧!我們也先去找個落腳的地方。”子彧

“咳咳...剛才的賭約...”玲雪

“唉...好啦記著呢!愿賭服輸嘛!玲雪姑娘,接下來我們作何打算呢?”子彧滿臉殷勤

“嗯...這還差不多,先去找個地方落腳吧!”玲雪

秋落不語,只是一味地偷笑。

項黎扁回到家中,心里還在為今天的遭遇感到后怕,待稍微平復心情過后,又想起玲雪那錯亂的脈象,越想越覺得奇怪,于是忍不住翻開父親收藏的醫(yī)書古籍,試圖找到類似的記載,可翻遍了家中所有醫(yī)書,都沒有找到與之匹配的內(nèi)容。

“父親怎么還不回來?”項黎扁喃喃自語道

夜晚,乾城某處林澗

“都準備好了嗎?”雷毅

雷毅(金丹后期)

“放心吧大哥!特地還買了個伏靈陣,肯定跑不了。”龐盟

龐盟(金丹中期)

“到時候大哥只需稍微出手,這小小靈種還不手到擒來哈哈!”普冠

普冠(金丹初期)

“嗯...還是不要大意,上次就從我們手中逃了一次,這次特地選在晚上出手,這正是它最遲鈍的時候。”龐盟

“嗯!事不宜遲,現(xiàn)在就動手吧!”雷毅

月光灑落林間,三人衣袍無風自動,只見三人分別在三個方位呈三角之勢同時使出靈力催動法陣,指訣翻飛間,溪水突然倒卷而起,露出河床下暗藏的金色陣紋,整個山谷驟然亮起幽藍光芒,水面凝結出薄霜,突然溪底一道金芒破水而出。

“就是現(xiàn)在!”雷毅

三人合力在陣中迅速結成一道屏障,那金色靈種沖上來后直接就被屏障所困,只得在其中上下翻騰。

“哈哈哈哈!大哥!你今晚就給它降服煉化咯!待明日朝陽初現(xiàn),便是你修成元嬰之時啊!”普冠

“哈哈還是有勞兄弟們鼎力相助,事成后好酒好肉都由我請!”雷毅

話音剛落,只見那金色靈種一股強大的靈力直沖三人而來,三人反應及時予以反擊,兩股能量激烈碰撞,一時間光芒四濺,靈力的余波也震得周圍樹木沙沙作響,僵持不下。

這時,項黎扁正采集靈草路過此處,望著天空如此陣仗也是自覺大飽眼福,突然,在其三人腳下不遠處,一道綠色的弱光吸引了項黎扁的注意,項黎扁以為是受靈力波及而進化成的高級靈草,心中不免竊喜撿到了寶貝,便悄悄溜了過去欲將其拔出就走,可拔了半天發(fā)現(xiàn)沒有效果,于是項黎扁果斷掏出小刀一刀斬斷,干凈利落。

與此同時,剛還被禁錮的金靈種被突然釋放,突然爆發(fā)出更強大的靈力將三人悉數(shù)震退,隨后化作一道流光,遁入溪中消失不見。

“可惡!又給跑了!老二,你買的這破陣怎么突然就沒了!”雷毅

“不可能啊!我可是花了高價買的。”龐盟

“別吵了,你們看那!那個人不正是在咱們陣眼的位置嗎?”普冠

“該死!一定是那小子壞了大事!”龐盟迅速朝項黎扁飛去

項黎扁斬斷后才發(fā)現(xiàn)又變成了根平平無奇的木頭,于是隨手一扔只覺掃興,轉頭一看,發(fā)現(xiàn)剛才那三人正兇神惡煞的朝自己襲來。

“臭小子!你找死!”龐盟

“壞了!被發(fā)現(xiàn)了!”項黎扁心中暗自叫苦

只見三道靈力光波撕破夜幕,項黎扁急忙抱頭滾進灌木叢躲避,身后大樹轟然炸裂,飛濺的木刺在他背上劃出血痕,項黎扁顧不得疼痛只得拼命逃竄,好在憑借這對這片山林的熟悉程度,最后在一個極其隱蔽的暗溝里躲了一天一夜,這才逃過一劫,回到家后項黎扁再也沒敢出門,便一直在家待著。

兩日后的某夜,項柳弦跌跌撞撞的倒在自家門口,強忍著輕咳兩聲便已是血滿手間,帶著滿身傷痕強行推開家門朝自己房間走去,項黎扁聽到動靜開門查看,夜色中只見得父親步履蹣跚的向房中而去,項黎扁叫了一聲,項柳弦沒有回應,只是擺擺手便帶上了房門。

隔天晌午,項黎扁見父親還未從房中出來,心想出去這幾天肯定是累壞了,于是準備出門替父親買點好吃的回來,剛開門,便見門板上一道紅褐色的血手印,地上也零零散散,項黎扁先是一驚,隨后聯(lián)想到昨晚的事,立感大事不妙,于是趕忙沖到父親房間。

“爹!”項黎扁猛的推開門,只見項柳弦正怡然的坐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

項柳弦沒有被驚到,只是平淡的看了項黎扁一眼。

“你來了...別愣著,坐。”項柳弦

“爹...你身體可還...”項黎扁望著項柳弦憔悴的樣子滿是擔心

項柳弦擺擺手,下床從旁邊柜子隔層拿出一瓶酒來。

“還愣著干什么?過來坐。”項柳弦

項黎扁小心翼翼的坐下,項柳弦給倒了兩杯酒,將其一杯遞予,還未等項黎扁再開口,項柳弦顫顫巍巍的端起酒杯一口悶下。

“哈!好酒!好多年沒再嘗一口了,如今也算是了了樁心愿,我知道你要問什么,本來也沒打算要瞞著你,只是時間緊迫。”項柳弦

“爹,您在說什么呀?”項黎扁

“兒啊!為父這兩天出門主要給你帶來了這個。”項柳弦說罷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小壺精血

“這是什么?”項黎扁

“這是吉龜?shù)木磥砟憧缟鸬r將有大用。”項柳弦

“爹,您這是何意?”項黎扁

“哈哈為父今天就教你最后一次...”項柳弦顫抖著伸出手

項黎扁略有緊張的號著項柳弦的脈,閉上眼睛用心感受后突然猛的睜眼。

“怎么...怎么會和那姑娘的脈象一摸一樣?這到底...”項黎扁心想

“哈哈記住這脈象了嗎?說說看像什么?”項柳弦略帶玩笑的說道

“所有經(jīng)脈似開似合,如碎紙揉團,各司其序,又不成大體。”項黎扁

“嗯...很形象嘛!記著,代脈如雀啄,三至而止,這,便是死脈...”項柳弦

“啊!死脈...爹...”項黎扁嚇得站了起來

“肝氣郁結,木火刑金。”項柳弦

“不!爹!一定還有...一定還有辦法的對不對?您教我!您教我我一定能治好你!”項黎扁跪倒在項柳弦膝下

“兒啊!快起來!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教你的了,我把我所有的東西都放在這枚空間戒指里了,現(xiàn)在都一并交給你,往后你仍需刻苦修煉,不可松懈!日后若有高人收你為徒深造,我也算是在天有靈,倘若日后你還記得回來看望于我,我也算是死而無憾了...好了好了,你也別太難過,生老病死本就平常,順其自然就是。”項柳弦

項黎扁強忍淚水,久久不能抬頭面對。

“唉...你也該獨當一面了,我記得西頭有家桃酥非常好吃,要是能再嘗一口就好了。”項柳弦

“爹...您等我!我這就去買點回來!”項黎扁二話沒說迅速朝屋外飛奔而去

“哈哈!還是這么好騙吶!”項柳弦欣慰的笑道

不出一個時辰,項黎扁提著桃酥從外面趕回,只見項柳弦安詳?shù)奶稍诖采想x去,清風拂過項黎扁的衣間,帶著些許涼意,再難睜眼...

“爹!桃酥...我買回來了...”項黎扁

項黎扁手中的桃酥紙包滑落在地,碎屑與淚水一同墜入磚縫,窗外春櫻簌簌飄落,恰如那年父親手把手教他分揀靈草時,那落在藥簍里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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