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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土夫子】

  • 彧落千秋
  • 子彧OVO
  • 5454字
  • 2025-06-28 11:35:59

東靈山上暗影隨,森森墓洞涼風催。

寶器琳瑯迷望眼,沉沙散盡夢成灰。

仙歷917年春,入夜,祿悅酒樓

“少主,已確認此人是毒發身亡。”正廉樞藥師

“能確定中的是什么毒嗎?”齊政

“這...很難確定...”藥師

“來人,查一下這人是誰?與哪些人有過人際交往?盤問一下毒發前在此酒樓的所有人員。”齊政

齊政看著死者邋遢的樣子皺起了眉頭,全身上下到處沾著泥土,桌子上一頓非常豐盛的酒菜和被打翻的半碗毒酒,旁邊凳子上的半枚鞋印,這讓自己一時也沒有頭緒,只是自己剛上任就發生此等大事,兇手是誰?為什么要殺他?他身上究竟藏著什么秘密?

時間一天天過去,這下毒一案始終沒有新的進展,剛上任的齊政更是沒有一丁點頭緒,只好暫且定性為自殺。

又過了幾天,有人聲稱在東靈山發現水洞子,里面好像還折了個人在里頭,齊政又帶人去查看情況,發現在一個極為隱蔽的背坡處確有一個新挖的洞,周圍泥土新鮮,看起來沒超過一天,林中錯綜復雜,若不是有人指路,怕是連地方都找不到,齊政派人將里面尸體綁根繩子拉了出來,經過藥師簡單查看后得出此人已經死了七天有余,因為尸體已經開始干癟枯燥,額頭上粘有些許泥土,喉部、眼窩還有嘴里泥土充斥,尸體蛆蟲的數量也已減少,死因是憋死的。

齊政又看了看周圍,發現就在洞邊上一點有幾個粘著泥土鞋印清晰的印在一些零散的樹葉上,隨即便叫人小心翼翼的把所有粘有鞋印的樹葉都收集起來,待回去拼湊起來與酒樓一案作為比對。

時間來到晚上,比對的結果是既讓人興奮又讓人沮喪,興奮的原因是兩處不同地方的鞋印完全吻合,沮喪的是該鞋印就是洞里那具尸體的,這一結果讓齊政更摸不著頭腦了,兩枚不同地方相同的鞋印,作案時間完全不相關,藥師認定兩者都像自殺,沒有第二者的痕跡,僅憑這個鞋印作為突破口確實很難再調查,況且兩者的身份一直未明...

齊政無奈的躺在椅子上,短短幾天,兩起命案,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而且也總感覺事情沒那么簡單,于是便去客舍找子彧訴苦。

“怎么才這么點案子就讓你頭痛了?”子彧

“可是這兩起都是命案啊!都是最大級別的,怎么叫我不頭疼...”齊政

“其實我覺得挺簡單的啊!你都給定為自殺不就完了。”秋落

“可是我總覺得很奇怪,你是沒見過那兩具尸體的表情,真是極度痛苦和扭曲的,那個死在洞里的也就算了,可是那個在酒樓死的為什么要選在熱鬧的地方,又以這種極度痛苦的方式去自殺呢?要說這劇毒又能瞬間麻痹人的靈草靈藥也不少,為什么非要選一種這么不痛快的方式呢?”齊政

“這還不簡單,死者是個酒蒙子,臨死前還想喝一頓,又沒錢買好的劇毒靈藥,只能草草了事咯!”秋落

“唉...要真這么簡單就好了...”齊政

“哈哈哈哈!我看你啊!既想簡單結案又想破案立功,好讓你父親對你另眼相看,你這不就是典型的急功近利么?”子彧

“我...我沒有...”齊政一邊喝著都快要哭了

“好了好了!多大點事,反正最近閑著也是閑著,明天我們就配合你調查調查吧!”子彧

“真的嗎?太謝謝你們了!”齊政感激涕零

“可要事先說好啊!我們只負責調查出事情的原委,可不一定能如你所愿啊!”子彧

第二天一早,正廉樞

“有什么新的收獲嗎?”子彧

“有倒是有,但對案子好像沒什么幫助。”玲雪

“說說看。”子彧

“他們藥師說的這兩位的死法并無錯誤,但是我有一個結論就是酒館那位在整個中毒過程中是很享受的,面部的扭曲只是毒藥帶來的最終結果,而另一位則是驚嚇過度而死。”玲雪

“被嚇死的...也倒合理,不過這欲仙欲死的還是頭一回聽說。”子彧

“那我就不知道了。”玲雪

“齊政,你說他們兩個地方的鞋印一樣,那你有沒有調查這鞋是哪個店鋪售賣的?”子彧

“都調查過了,每個鞋鋪老板都說這是那種自己編制的藤鞋,正規售賣的店鋪里根本不會有這種鞋。”齊政

“那也就是說這鞋還挺特別的?”秋落

“是的。”齊政

“我明白了!你馬上下令,把那天帶你們去東靈山的那個人抓起來,要快,他現在很可能已經在逃的路上了!”子彧

“啊?哦哦好!來人!火速趕赴東靈村把那天引路的那個男子抓起來!他現在很可能已經在逃,務必擴大搜索,盡快緝拿歸案!”齊政

“得令!”巡捕

“師父,這跟那個帶路的有什么關系?”秋落

“對啊大士,他就是一個帶路的,怎么會牽涉到本案呢?”齊政

“這還不簡單,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止一個土夫子,那這整串的事情是不是都能說得通了?如果這三人都是土夫子,其中第一個死的定是當時一起行動時出了什么意外。”子彧

“可是現場只有一種鞋印啊!”齊政

“唉...算了,帶我去東靈山,我再跟你慢慢解釋。”子彧

東靈山

“土夫子,一種以掘墓為營生的人,一般都會幾人或十幾人配合,很少有單干的,原因是一個人太危險,沒有照料,很容易就像這名死者一樣在洞里發生意外,而人多又會引發貪婪陷害,很明顯,死者是里面摸金的,外面本該接應的人因本性貪婪而把洞口偷偷堵上,這樣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少一個人分成,你說鞋印是在洞口邊上右上角的地方發現的,那么請問如果你是接應的人,會蹲在一個洞口的上方嗎?還有你們看這表面夯土的下方還有一層舊土,這意味著有人重新又回來過,這種地方林密茂盛,錯綜復雜,這要真死個人,隨便丟個地方不用埋都難找,更何況是在洞里,誰會做出這種事情呢?”子彧

“是那個帶路的!”秋落

“沒錯,只有他才會賊喊抓賊,也只能是他,否則他來這林子的目的是什么呢?”子彧

“哦!大士所言令我茅塞頓開啊!”齊政

“所以說換位思考很重要,當你把自己帶入可能的罪犯角度時,再去分析這么做的動機和目的,一切的問題自然會逐漸清晰,其實從你昨晚的描述中我就已經開始懷疑這個帶路的人了。”子彧

“師父,你好厲害!”秋落

“大士,您真是太厲害了!”齊政

“哈哈!那是!好歹我也是個狀元!”子彧

“那現在就等把那帶路的緝拿歸案,再簡單審問一下就真相大白了!”齊政心里像是一塊大石頭落了地,頓時舒暢了不少

“唉...沒意思,一點難度都沒有,小落!走啦!”子彧說完便御劍離開了

“來啦!”秋落

齊政剛回到正廉樞,就有下人來報。

“人抓到了?”齊政

“啟稟少主,人...已經死了...”巡捕

“死了?在哪兒死的?”齊政

“在東靈山最外圍一處小路上,我們發現他時,他已經倒在一片血泊中。”巡捕

“怎么死的?”齊政

“現場有打斗痕跡,死者被人一劍封喉,手法干凈利落,很明顯是他殺!同時,現場也發現另一個人的血跡,很明顯也受了傷。”巡捕

“還有其他發現嗎?”齊政

“哦對!從他身上搜出一件青銅法器,不知其作用!”巡捕

“行,我知道了,快!派人全力搜索附近所有醫館藥師,看看近期有誰去治過重傷。”齊政

“是!”巡捕

“不行,還得去找一下大士。”齊政

義莊之內,那帶路人的尸體口袋中,還裝有幾片花瓣。

客舍

“什么?你是說找到時就已經死了?”子彧

“是的,而且死亡時間所隔不久,現已經全力派人搜查各大醫館以及受傷的可疑人士了。”齊政

“莫非...還不止三人?”子彧

祿悅酒樓

“掌頭,你看那人!”巡捕

只見樓臺邊一個人一只腳踩在凳子上,另一只手放在腿上正大口喝酒吃肉,其左臂綁著布帶,行為浮夸,令人生疑。

“肩臂有傷,行為可疑,符合!抓!”巡捕領頭

“喂!別喝了!我們是正廉樞巡捕,現懷疑你...喂!別跑!”巡捕話還未完,那人就跳下酒樓瘋狂逃竄

“想從我眼皮底下跑?沒門!鎮魂鐘!去!”巡捕領頭踏桌凌空而起,掏出一個金鐘似的法器,一下就給那人罩在里面

正廉樞里,子彧、秋落還有齊政三人同時審訊剛被抓之人。

“叫什么?”子彧

“大人!我真沒做壞事...”燕飛

燕飛(筑基中期)

“廢話少說,問你什么答什么!叫什么?”齊政

“燕...燕飛。”燕飛

“今天早上你人在哪兒?做了什么?”子彧

“我...我就正常去酒樓喝酒...”燕飛

“還不老實!看來得給你點顏色你才會說實話,來人!”齊政

“別別別!我說!我都說!今天一大早,我從別的地方忙活完準備到國城內再買點定魂丹再順帶打一壺酒。”燕飛

“你也是個土夫子,我說的對吧?”子彧

“呃...我...”燕飛

齊政一拍桌子,嚇得燕飛又一激靈。

“對對對!我是我是!昨晚剛忙活一晚后照往常一樣準備回城,誰知一大早在路上碰到一個啞巴,你也不知道他發什么瘋,朝我沖來見著我就打,嘴里阿巴阿巴的叫著,我當時還以為是劫道的,便跟他打了起來想著能跑就跑,可后來他那像是要跟人拼命一樣越發起勁,我才意識到他就是一瘋子,根本不是劫道的,想脫身也脫身不了,情急之下我只好祭出殺招就給他抹了喉...可我真不是故意殺人的啊大人!你們要相信我!”燕飛

“那巡捕帶你問話時你怎么想著逃跑而不是解釋清楚?”齊政

“我...我終究是殺了人啊大人!要是碰到不講理的,我不得人頭落地啊...”燕飛

“你這話什么意思!”齊政拍案而起

“哎!別激動,你放心!他是新一任正廉樞理事,而且他還是一國的少主,不再是上任那個不論是非的胡東民,我們會把事情調查清楚,若你跟案子無關自然會放了你,不過在此之前你的嫌疑還是很大。”子彧

“啊?搞半天不是因為我殺人的事抓我啊?”燕飛

幾人出來散步走在正廉樞的長廊中。

“大士,可有頭緒?”齊政

“唉...方才看他樣子倒不像在說謊,我現在在想這三名土夫子盡數死亡,他們之間到底有什么聯系呢?”子彧

“哦對了大士,今早上被燕飛殺死的那名土夫子其身上懷揣著一件青銅法器,不知有什么作用?”齊政

“青銅法器?那一定是土里的東西,先帶我去看看。”子彧

齊政書房

“大士請看!就是這個東西。”齊政

只見這件青銅法器古樸神秘,表面紋路細膩繁復,線條流暢精準,邊緣青色啞光,拿起來質感卻很輕浮,子彧嘗試施以靈力,可見沒有反應,又讓秋落嘗試也是無果。

“小落,你見過這東西嗎?”子彧

“這我也沒見過,對了!我們把這拿去天寶行一趟,她肯定知道是作何用處的。”秋落

“對啊!你不說我都忘了。”子彧

天寶行

“幾位才分別幾天,就已經開始惦著我了?”筱月

“不是,我們知道你見多識廣,有一東西想讓你掌掌眼。”子彧

“那你們可算是找對人了,我筱月見過的奇珍異寶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拿出來我看看。”筱月

“就是這個。”齊政拿出那件青銅法器

“呵!我以為是什么寶貝呢?原來就是這么個低級的東西,當然也難怪你們不認識,這玩意兒的年頭是有點遠了。”筱月

“那它是什么?作什么用的?”子彧

“此物名為“碧銅簋”,早些時候是用來抓捕靈獸的,因為它能釋放一種氣味以吸引靈獸并讓靈獸陷入昏迷,說白了就是種致幻的迷香,后來被人放在自己的墓里以防土夫子竊寶,不過這個碧銅簋都這樣了,早就沒了用處,說來你們去掘墓去了?從哪兒挖來的?這東西有一點點收藏價值,要不要賣給我?”筱月

“原來如此,受教了!這東西我倒是想賣給你,可這是涉案的東西,你得問他賣不賣,哈哈哈哈!”子彧

“那還是算了!那案子進展如何?”筱月

“唉...暫時還沒有頭緒,不然也不會來打擾你了,不過你提供的線索很重要!”子彧

“這都小事,那祝你們順利結案。”筱月

“多謝筱月姑娘吉言!先行告辭啦!”子彧

“好!再有幫得上忙的盡管找我,不送!”筱月

夜幕時分,客舍

“回來了?案子查清了嗎?”玲雪

“沒有...我放棄了...”子彧

“你不是大狀元嗎?怎么還有能讓你打退堂鼓的事情?”玲雪

“別提了,你問小落吧!我現在心情非常低落...”子彧埋著頭

“起來!走!”玲雪

“去哪兒?”子彧

“案發現場,重頭開始開始查。”玲雪

“別查了...齊政已經將其定為懸案了。”子彧

“哎呀走啊!就當理清楚來龍去脈嘛!”玲雪拽著子彧就往外走

三人又將所有案發地點都重新勘察回顧了一遍,并未發現其他新的線索,忙活半天又回到了客舍圍坐一起。

“你說這一伙土夫子...三個人全都意外身亡,那他們多盜取的東西呢?”玲雪

“東西就只有那個叫碧銅簋的青銅法器。”子彧

“這三名土夫子的身份都沒查到嗎?”玲雪

“沒有,可能是外地人士。”子彧

“有沒有可能有更多的同伙?”玲雪

“唯一可能的燕飛也被排除了,現在正關在地牢里。”子彧

“他有沒有可能在撒謊?”玲雪

“看著...不像。”子彧搖搖頭

“你說的燕飛前一晚正忙,一大早回的城,那他那一晚上在哪兒忙?”玲雪

“這...沒問。”子彧

“那如果他是在東靈山忙呢?第三個案發地不就是在東靈山最外圍的小路上嗎?”玲雪

“快!去正廉樞!”子彧

正廉樞

“我問你,你先前說你殺人前一晚正忙著倒斗,在哪兒倒?”子彧

“就在東靈山啊!怎么了?”燕飛

“那這兩個人你可認識?”子彧展開兩張死者的畫像

“認識嘿嘿!都是同行,有幸碰過兩手。”燕飛

“還敢嬉皮笑臉!原來就是你殺害你的同伙,而后又順便嫁禍給一個路過的無辜人!”齊政

“不不不!我只是認識他們,我跟他們不是一伙的!在我們這行里誰不知道我鬼手燕飛向來都是單干,你們可以去打聽!我真沒有同伙!”燕飛明顯開始慌張

“還敢狡辯!倒出來的東西絕不止一個碧銅簋,其他的你都藏哪兒了?”齊政

“我...我真不是一伙的!”燕飛

“你怎么證明?”秋落

“我...那個,那個我帶你們去看我那天晚上干活的地方!”燕飛

燕飛帶著齊政與子彧等四人來到了東靈山,確實不在同一個地方,而且從周圍夯土干燥的時間推斷,燕飛沒有撒謊。

“玲雪,你看這花開的多鮮艷!這是什么花啊?”這是子彧準備伸手去摘

“別碰!”玲雪和燕飛兩人幾乎同時喊住

“這是迷迭花!又叫見花索命草,花開之后如果不小心接觸就會令人產生幻覺并逐漸死去!”玲雪

“而且這東靈山到處都是這種東西,這花就開晚上,白天就跟野草似的。”燕飛

“呼!還好還好!差點沒命。”子彧嚇得趕緊把手縮了回來

唯一能串聯的線索又斷了,所有人悻悻而歸,當然除了該慶幸的燕飛外。

燕飛最終還是因為過失殺人而在正廉樞地牢中待了一月才放出,放出的同天晚上,東靈山第二次發現死者的盜洞旁,一道身影從洞中爬出,又將周邊泥土堵住洞口,稍以枯枝敗葉遮掩,那道身影的左臂之上也同樣纏著布帶。

也是同天,正廉樞接到東靈村一村民報案,說是村里的守村人,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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