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你的肽鍵音行不行，肉麻死了。”

“像是某部GV里小人的聲音。”

高橋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直感到一陣哆嗦。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故作委屈的嬌嗔：“嗖嘎~原來高橋桑不愛我了嗎？”

高橋打了個冷顫：“少來這一套，咱們談正事。”

“好啦好啦，說正經的，”電話那頭清了清嗓子。

“話說回來，你的預算大概是多少，要不要我找好相關的產品圖片拿過去給你看？”

對于傳統的日本人來說，哪怕是像代購這樣的工作，能夠通過傳真或者是英特網進行解決的問題，他們還是更傾向于線下對客戶進行講解交流。

可能在這個撥號上網的年代，坐電車的效率確實要優于遠程溝通。

但在進入千禧年過后，全球進入互聯網時代開始，日本人的速度就要遠遠落后于其他國家。

這份對傳統的固守，也成為了日本未來三十年里，在信息時代里落后的重要原因之一。

當然，作為曾經的戰敗島國，日本在政治和經濟上缺乏獨立自主，無論怎么看，都難以取得重大突破。

所以，日本人對于塑造這種刻板印象，始終樂此不疲——畢竟，這也是他們文化軟實力的一部分。

“現在流行的PC有哪些，筆記本最近有什么新款？”高橋問出了一個看似很外行的問題。

“NEC的PC-9801系列一直穩坐老大位置啦，基本上是主流。富士通的FM TOWNS也不錯，支持CD-ROM，音視頻表現比98系列好，適合玩游戲、做多媒體。”

“還有嘛……東芝DynaBook，最近出的型號在商務圈很火，只是價格不怎么美麗。”

橋爪善治在電話那頭翻著資料，紙張翻動的聲音穿過話筒。

“價格在25萬日元到55萬日元之間，看你的實力了老兄。”

“這么貴？我去原來小羽這么有實力嗎我去。”

“小羽？你說你那個青梅竹馬？”橋爪突然反應過來，笑得意味深長，“嘖嘖，當漁夫果然是門生財之道啊，他爹估計一年賺得比我跑三年代購都多。”

“滾。”

“要不這樣，小子，”善治低聲音，“直接上最貴的那臺，別慫。或者你再等等，明年東芝會出搭載英特爾奔騰處理器的型號，現在大家都在猜呢，可能要賣到70萬日元一臺。”

“買個電腦直接破產了。”

高橋心里盤算著。現在日本流行的應該是NEC的dos系統，像是windows3.1目前來說還是小部分在使用。

對于windows系統，大約應該是在1995年windows95版本發售后正式引爆全球的。

“35萬日元，給我弄一PC9801NB可以嗎？”高橋又拿起電話說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分鐘，終于傳來橋爪善治帶著幾分無奈的聲音：“35萬可以，我看看能不能幫你砍到33萬。”

“明天我就給你送過去，錢你什么時候有空打給我就行了，我知道你小子有不少存款。”

高橋順勢補充：“還有，給我帶點華夏的調味料。”

他一一列出本地買不到的中餐調味料，請善治幫忙多帶一些。

掛斷電話后，高橋的眼皮沉重得幾乎合不上，簡單洗漱后，便沉沉地睡去。

......

第二日，凌晨2點半。

高橋睡醒了，這個點起床，他還沒有絲毫的饑餓感。

花了點時間洗漱一番，處理完自己肚子里的東西，高橋正準備今天去魚協那里詢問一下漁法資質的事情。

正當他準備出門時。

“叮鈴叮鈴。”

玄關處的電話鈴響了起來。

“不會是善治這家伙吧？？”

能這個點打來電話，他有點懷疑是不是善治那家伙的惡作劇了。

或者是這家伙又去哪里喝酒喝多了，現在正在耍酒瘋吧。

“摩西摩西，這里是高橋家，請問是?”

“哦，是高橋嗎？我是下條宏人啊。”

電話那頭的聲音一開始讓高橋有點熟悉又陌生，聽到他自報姓名，高橋才回憶起來。

“宏人哥，這個點打電話來，是會社那邊有什么事情嗎？”

聽到高橋這么說，下條宏人那邊也是感覺有點尷尬。

“對不起啊，沒打擾到你睡覺吧。”

“啊沒有這回事呢。”高橋連忙回應道。

“是這樣的，今天我們幾個人準備出去釣魷魚。”

“我想著說高橋桑你應該還沒有夜釣過魷魚吧，剛好你還沒有決定好自己以后的主業，這次想邀請你一起來體驗體驗。”

下條宏人的語氣顯得十分誠懇，不像是另有所圖。

高橋跟下條宏人雖說都在同一個會社內，但也僅僅只有一面之緣。

這個時候他還能想著帶帶自己，更加凸顯出此人憨厚老實的性格以及對自己從事的這份職業的深切熱愛，這讓高橋打心底有些感動。

“行的，我正好今天也沒什么特別的事情，你們在會社那邊嗎？”對于這種事情，高橋自然是愿意答應下來。

“對的，你現在來就行，今天這個點來會社的人不多。”電話那頭傳來下條宏人高興的聲音。

高橋套上一件夾克衫，泡了一壺黑咖啡裝在保溫杯里，踏著夜色出門。

外頭夜風微涼，街道一片寂靜，唯有遠處港口方向偶爾傳來幾聲狗吠，夾雜著海潮低語。

不到三點鐘，高橋到了會社。

“高橋桑，這邊。”會社門口燈光昏黃，下條宏人穿著一件老舊的防風外套，站在門邊朝他揮手，臉上掛著淳樸又熱情的笑容。

“久等了吧宏人哥。”

下條擺了擺手，語氣輕松：“還好啦，我們這邊也才剛準備好。”他邊說邊指了指旁邊停著的輕型貨車，車廂里隱約能看到兩個人影正在低頭收拾釣具。

高橋點點頭，正要抬腳往裝備間走去：“那行，我先去穿裝備。”

“哎，等一下，高橋。”下條伸手拉住他胳膊，臉上露出一個略帶神秘的笑容。

“嗯？”高橋一愣，腳步頓住，有些疑惑地側頭看向他，“去哪里？”

“先去神社拜拜。”下條宏人笑著拍了拍他的肩，“我們這邊出海前都有這個習慣，保個平安。”

“啊，是神社那邊啊。”高橋點點頭，想起來沙灘那邊確實有一間很小的海神社。每次去港口路過的時候，他總能看見一些老漁民站在鳥居前鞠躬，口中念念有詞。

“走吧，車已經發動了。”下條帶頭走向會社旁的輕型貨車，車上還坐著兩個模樣憨厚的年輕人。

“初次見面，我是戶田。”其中一人自我介紹道。

“我叫稻葉，今天一起出海請多指教啊。”另一人笑著揮揮手。

“高橋慎一郎，請多關照。”高橋一邊爬上車，一邊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