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教皇之路【二】——挾天子以令諸侯
- 斗羅:研究院的實驗日志
- 常水于東
- 1980字
- 2025-06-05 22:00:40
“嘔...咳咳...”
比比東弓著腰忍受孕吐,生理性淚水不受控制溢出眼角。
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心中滿是怨怒。
這具曾經視為所有物,只是用來承載神嗣的容器,如今竟讓她品嘗到如此狼狽的滋味。
守衛們面面相覷,眼神中充滿了驚懼和困惑。
他們不知道該做什么,小人物做什么都是錯,不如等待領導下命令。
“扶...扶我去長老殿議事廳!”比比東強行壓下翻涌的胃液命令道。
刻意模仿記憶中那個女人清冷聲線里的一絲高傲。
反正已經做好用比比東身份活下去的準備,但過去身份那點臉面,還是想要維持住。
就當...是一種自尊心在作祟。
離得最近的兩名守衛遲疑了一瞬,最終還是上前,小心翼翼架住她胳膊。
身體的接觸讓比比東本能地一僵,或許是肉體或許是靈魂的某些糟糕回憶。
她并不想被低賤的守衛觸碰,但身體的極度虛弱和懷孕狀態使其不得不接受這份支撐。
曾經屬于封號斗羅的輕盈與力量感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來自孕婦身份的難處。
‘該死...這身體...’
通過這具肉身能明顯感受著走廊里其他守衛投來的憐憫。
比比東強迫自己挺直脊背,想要維持威嚴,各種癥狀卻昭示她的窘迫。
更糟糕的是,穿過一個轉角時,一股不知從何處飄來某種熏香的味道,相當的嗆鼻。
“唔!”強烈的惡心感再次上涌,比在地牢口那次更甚。
比比東只好推開攙扶的守衛,撲到一旁,這次幾乎將膽汁都吐了出來。
冷汗瞬間浸透了單薄的囚衣。
守衛們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
“看什么?!走!”干嘔稍歇,比比東用袖子狠狠擦去嘴角的污漬,眼中閃爍。
那眼神讓守衛們心頭一寒,立刻低頭,更加小心的攙扶著她繼續前行。
很快,長老殿浮現在比比東眼前,隱隱能感受到門后數道強大氣息。
那是武魂殿真正的底蘊,供奉殿長老們的氣息。
“通報,就說...圣女比比東,有關于教皇冕下殉道、十萬年魂獸抓捕失敗以及武魂殿未來繼承人的...緊急要事稟報。”
比比東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胃部,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有力,特意在“繼承人”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她知道,里面那些老狐貍最在乎什么。
守衛不敢怠慢,連忙上前通報。
片刻后,沉重的木門滑開一條縫隙。
一股更加強大的威壓混合著古老的氣息撲面而來。
殿內光線有些昏暗,巨大的圓桌旁,坐著數位籠罩在寬大斗篷中的身影。
他們的目光如同實質,聚焦在門口囚衣凌亂卻努力挺直身體的比比東身上。
空氣仿佛凝固了。
她一步步走進這象征著武魂殿最高權力的殿堂,并強迫自己昂著頭。
目光掃過圓桌旁那些模糊而強大的身影,最終落在主位旁邊一個氣息最為神圣也最為銳利的身影上。
那是魂殿大供奉——千道流,同時也是千尋疾的父親。
千道流的目光如同兩柄利劍,穿透昏暗,落在“比比東”身上,尤其是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那目光中帶著審視,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是對未出世的孫輩的關切?
還是對兒子“遺志”的關切?
“說。”
千道流的聲音不高卻威嚴至極,在空曠大廳內回蕩。
她感到一陣心悸,千尋疾靈魂深處對父親的敬畏本能地被喚起,但她強自鎮定。
推開攙扶的守衛,試圖獨自站穩,身體卻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連忙用手撐住冰冷的桌面邊緣。
比比東迎向千道流的目光,用盡力氣一字一句說道:
“我接到消息,教皇冕下...于星斗大森林深處,遭遇昊天宗叛逆唐昊與其同伙伏擊...為掩護我等撤離,冕下...力戰殉道...尸首不存。”
此言一出,廳內氣息驟然一凝。
先前派出去的部隊還未歸來,雖然早有教皇失蹤的猜測。
但親耳聽到“殉道”二字,仍讓長老們心神震動。
比比東說完喘息了一下,因為腹部的抽痛讓她還是不太適應,嘴上仍舊在繼續拋出重磅炸彈:
“冕下臨終前...以無上偉力,將...未竟的宏愿...盡數托付于我。”
比比東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輕輕撫上自己小腹。
“此乃...教皇冕下唯一血脈,武魂殿未來的...繼承人。”
聲音在說到“繼承人”時,她刻意調動起體內魂力。
一股詭異神圣感的氣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這足以說明不少東西。
比比東的目光死死盯著千道流,拋出最后的底牌:
“冕下遺命...由我,比比東,暫代教皇之職,守護武魂殿,撫育神嗣...直至...其能肩負重任之日!”
話音落下,又是一陣劇烈的眩暈襲來,身體再次搖晃,臉色慘白如紙,全靠撐著桌面的手才沒有倒下。
她劇烈地喘息著,仿佛剛才那番話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廳內死一般的寂靜。
長老們的目光在她虛弱不堪的身體和那孕育著“神嗣”的腹部之間來回掃視。
震驚、懷疑、算計、貪婪...各種情緒在斗篷下的陰影中交織。
千道流的目光則變得更加深邃復雜。
他看著比比東撫在小腹上的手,感受著那血脈相連的微弱感應,又看著她強行支撐卻瀕臨崩潰的狀態,以及那番真假難辨卻直指核心的宣告。
他沉默的時間格外長,無形的壓力讓整個議事廳的空氣都變得粘稠。
“你...”
比比東喘息著,聲音帶著一絲破釜沉舟的決絕和生理上的極度痛苦,她抬起頭,直視千道流。
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也是她此行的終極目的:
“...需要食物...需要力量...需要...休息。為了...‘他’...大供奉,您...允否?”
這句話,將所有的野心、謊言、痛苦與生理需求,都捆綁在了那個未出生的“神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