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來啦！”心凌用肩膀頂開吱呀作響的房門，懷里還抱著婚禮上沒吃完的喜糖盒。

她踢掉帆布鞋，光腳踩在木地板上轉了個圈，“今天賺了兩萬塊呢！”

陸銘放下吉他，看著心凌雀躍的身影，她發梢上沾著婚禮彩帶的金粉在夕陽下閃爍。

“你慢點，小心絆到。”他伸手接住差點被她撞倒的臺燈，忍不住笑出聲，“這么高興啊？”

“當然高興！”心凌撲通坐到床沿，嘩啦倒出裝錢的紅包，“你看，嶄新的人民幣！”

她突然跪坐起來扯他的袖子，“陸銘陸銘，我們明天就去銀行存起來好不好？”

她的眼睛亮得像是盛滿了星星，陸銘突然覺得喉嚨有點發緊。

兩個月前還躺在病床上的蒼白女孩，此刻正拽著他的胳膊雀躍搖晃。

“存錢急什么?！彼室獍逯?，手指卻悄悄勾住她的小拇指，“先說說今晚想吃什么？火鍋還是燒烤？”

“??！這個要好好規劃！”心凌立刻翻開記賬本，圓珠筆在紙上點出一串小墨點，“火鍋人均80，燒烤65，但是燒烤可以打包當夜宵……”

她突然抬頭，鼻尖差點撞到他的下巴，“對了！我們搬去愛情公寓之后要買個電飯煲的！”

“這么著急搬家？”

“當然著急呀！”

心凌蹦下床，光腳啪嗒啪嗒跑到窗邊指著遠處，“你看那邊亮燈的地方就是愛情公寓！胡一菲說情侶入住水電全免呢！”

她掰著手指頭數，“每個月能省三百多，一年就是三千六……”

她的聲音突然卡殼，陸銘轉頭看見她耳朵尖變得通紅。

這才意識到她說了“情侶”兩個字，正慌慌張張地用記賬本扇風。

“那個……我是說合租劃算……”

心凌的聲音越來越小，突然抓起蘋果塞給他，“你、你削蘋果給我吃！”

陸銘憋著笑接過水果刀。

這丫頭每次害羞就會使喚他干活，上回是整理樂譜，再上回是幫她梳頭發。

刀刃劃過果皮發出沙沙聲，他故意慢悠悠地說：“某人上次說我削的蘋果像被狗啃過……”

“這次不一樣！”心凌湊過來監督，洗發水的茉莉香一個勁往他鼻子里鉆，“你練了半個月了，我每天數著的！”

蘋果皮連成長長的一條垂下來，陸銘突然想起系統里情感羈絆進度60%解鎖的《小情歌》樂譜。

他清清嗓子哼了兩句，果然看見心凌的眼睛倏地亮起來。

“是新歌嗎？”她忘記監督削蘋果了，整個人都快趴到他肩膀上，“好好聽！是不是寫給我的？”

“想得美?！标戙懓严骱玫奶O果塞進她嘴里，“那是要留著賣錢的?！?

心凌鼓著腮幫子瞪他，突然靈光一現：“那我們可以出專輯呀！”

她手忙腳亂翻出手機計算器，“一首歌一塊錢下載量，如果有十萬次下載就是十萬！”

陸銘看著她因為興奮而泛紅的臉頰，突然伸手擦掉她嘴角的蘋果汁。

指尖碰到柔軟的皮膚時，兩個人都愣住了。

“我、我是說……”心凌結結巴巴地往后縮，卻被他拽住了裙子上的蝴蝶結腰帶。

“繼續說啊。”陸銘松開手，假裝專心擦水果刀，“不是要規劃未來嗎？”

這句話像打開了什么開關，心凌立刻又活泛起來。

她跪坐在床上攤開記賬本，圓珠筆龍飛鳳舞地寫寫畫畫：“首先要把《今天你要嫁給我》傳到音樂平臺，然后下周三去錄音棚錄新歌……”

陸銘看著她眉飛色舞的樣子，胸口泛起一陣暖意。

她的快樂太有感染力，讓他忍不住跟著傻笑。

“還有還有！”心凌突然撲過來搖晃他的肩膀，“陽臺要養多肉植物！我查過了，好養活又便宜！”

“養你都快養不起了還養多肉?！标戙懘了~頭，卻被她抓住手指。

“陸銘?！?

心凌突然認真起來，睫毛在燈光下投下細密的陰影，“你不會離開我身邊的對吧？”

她的掌心有細小的汗珠，陸銘反手握住她微微發抖的手指。

系統界面突然在眼前彈出，【情感羈絆】的進度條不知何時已經漲到78%。

“廢話。”他揉亂她的劉海，“不是說好要組'最亮的星'組合嗎？”

心凌的眼睛一下子彎成月牙，突然從枕頭底下摸出個鐵盒：“那說好了！以后賺的錢都存這里，等攢夠首付就買間帶琴房的小房子！”

鐵盒上貼著歪歪扭扭的貼紙，畫著兩個牽手的火柴人，連發卡都畫成碎鉆形狀。陸銘鼻子一酸。

“行啊?！彼瘟嘶舞F盒，“但某人得保證不再偷吃夜宵，昨晚薯片聲我在樓道都聽見了。”

“陸銘！”心凌紅著臉撲進他懷里搶盒子，發間蘋果香混著洗發水的氣息，陸銘下意識摟住她纖瘦的肩膀。

窗外傳來大街上的熱鬧人聲，而此刻出租屋里只有兩顆心跳漸漸重合的聲音。

心凌紅著臉站了起來，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裙邊，“那、那個……我們去吃晚飯吧！”

話音剛落就轉身往門口沖，拖鞋都穿反了也顧不上。

陸銘看著她同手同腳的背影，嘴角不自覺翹起來。

這丫頭每次害羞都像只受驚的兔子，上次說漏嘴“最喜歡阿銘”的時候，她耳尖紅得能滴血了。

心凌踮著腳在廚房轉悠，哼著《今天你要嫁給我》，手里鏟子把煎蛋翻得啪啪響。

油星濺到手背上，她“嘶”地縮了下脖子，轉頭卻沖陸銘咧嘴笑：“馬上就好！就不出去吃了。我想了想，省下的錢可以多買兩盆多肉呢！”

她晃了晃記賬本，上面“燒烤預算”被劃掉改成“食材采購36.5元”，旁邊還畫了個笑臉符號。

陸銘倚著門框啃蘋果，看她馬尾辮活潑地甩動。這丫頭出院后像上了發條，整天念叨著賺錢。

他嚼著蘋果想：明明是個心臟病患者，精力卻比他還旺盛。

“蛋焦了?！彼焓株P火，順勢把糊掉的煎蛋扒拉到自己碗里。

心凌急得去搶：“哎那是我練手用的！”指尖碰到他手背又觸電似的縮回去，耳尖唰地紅了。

陸銘三兩口吞掉焦黑的蛋，故意咂嘴：“米其林三星水平?！?

“騙人！”心凌鼓著腮幫子戳他額頭，卻藏不住嘴角的小梨渦。

她轉身盛粥，裙擺掠過陸銘膝邊，茉莉香淡淡散開。

她的笑，比所有晚霞都動人。

夜色漸深，出租屋里只剩下心凌均勻的呼吸聲。

陸銘躺在地鋪上，望著月光下熟睡的心凌。

她睫毛輕顫，嘴角含笑，誰能想到這樣活潑的她，心臟還帶著隱患？

他輕輕嘆了口氣。

“系統，先天性心臟病……有沒有辦法徹底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