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陸應仰面躺在足球場的草皮上，胸膛劇烈起伏著。

夕陽將天邊染成橘紅色，汗水順著他的太陽穴滑落，在草葉上濺起細小的水珠。

他的雙腿像是灌了鉛，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熱的痛感，仿佛要把整個胸腔都撕裂開來。

三個小時的高強度訓練讓他的運動服完全濕透，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少年逐漸成型的肌肉輪廓。

李芷心坐在旁邊，纖細的手指靈活地轉動著接力棒，在夕陽下劃出金色的弧線。

她的馬尾辮松散了幾縷發絲，被汗水黏在泛紅的臉頰上，隨著呼吸輕輕晃動。

“死了沒？沒死就起來繼續。”

她用腳尖輕輕踢了踢陸應的小腿，運動鞋上沾著的草屑隨著動作簌簌落下：

“剛才第三次交接又慢了0.3秒，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陸應艱難地抬起手臂擋住刺眼的陽光：

“意味著…”

“我快死了？”

“少貧嘴！”

“這意味著我們還得再練十組！”

李芷心把接力棒輕輕敲在他額頭上，發出清脆的“咚”的一聲：

“起來，別裝死。”

陸應發出一聲夸張的呻吟，像條擱淺的魚一樣在草地上撲騰了兩下，最終還是認命地坐起身。

他的頭發亂糟糟地翹著，沾滿了細碎的草葉，活像個剛打完滾的野貓。

“李大教練…”

他有氣無力地舉手投降：

“再練下去真要出人命了…你看我這腿…”

他指了指自己顫抖不已的雙腿：

“都快抖成篩子了。”

李芷心撇撇嘴，卻還是從背包里掏出一瓶礦泉水扔給他。

陸應手忙腳亂地接住，差點把水灑了一身。

他擰開瓶蓋，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的瞬間，他滿足地嘆了口氣，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慢點喝，別嗆著。”

李芷心嫌棄地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

“跟三天沒喝水似的。”

陸應顧不上回嘴，一口氣灌了大半瓶，這才有空打量四周。

夕陽已經完全沉到了教學樓后面，操場上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幾個田徑隊的還在遠處做拉伸。

塑膠跑道上，他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交織在一起。

“明天繼續。”

李芷心站起身，拍了拍運動短褲上沾著的草屑，在暮色中發出沙沙的聲響：

“五點半，別想偷懶。”

她伸了個懶腰，背脊的曲線在夕陽余暉中勾勒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陸應正要回答，腦海中突然響起清脆的提示音。

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每次系統發布任務時都會出現。

但這次的聲音似乎比往常更加響亮，震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叮！】

【新任務觸發：初露鋒芒】

【目標：在體育活動或比賽中擊敗500位同齡人，任意正規項目均可（0/500）】

【時限：30天】

【獎勵：自由屬性點×5，技能點×3】

“噗——”

陸應一口水全噴了出來，濺得面前的草葉上全是水珠。

“干嘛？嫌棄我的水？”

李芷心嫌棄地往后跳了一步，但還是被幾滴水珠濺到了運動鞋上。

她皺起鼻子，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貓：

“這可是我特意從家里帶的。”

陸應顧不上解釋，只是呆滯地盯著眼前半透明的系統面板。

500個？

整個鷺江七中高三年段才四百多人，其中至少一半整天泡在書堆里，根本不會和自己進行什么體育上的比試。

這破系統是讓他去踢館嗎？

還是要他一個人單挑整個市的中學體育生？

“沒…沒事。”

他強作鎮定地擦了擦嘴，手卻不聽使喚地抖個不停，差點把剩下的水都灑出來：

“就是突然想到…市運會是不是快到了？”

“我靠，你老年癡呆啊？不就是下個月嗎？”

李芷心彎腰收拾散落一地的訓練器材。

馬尾辮垂下來掃過陸應的臉頰：

“對了，明天記得帶護膝，剛才你摔倒那下…”

她指了指陸應膝蓋上已經結痂的傷口：

“看著就疼。”

“知道滴，謝謝老李關心。”

陸應笑著應道。

想到系統任務時，心中又思緒萬千。

500個同齡人…自己參加足球單項和接力賽，就算是雙冠頂天了也就擊敗200來號人。

“喂！”

李芷心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

“發什么呆呢？器材室鑰匙給你，記得把東西還了。”

她晃了晃手中的鑰匙串，金屬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陸應伸手接過，冰涼的金屬貼上掌心的瞬間，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冒出來。

也許…他該想辦法參加更多比賽？不是以學校名義。

而是…

“老李。”

他脫口而出：

“你說有什么辦法可以讓我跟盡量多的同齡人較量下體育。”

“任何項目都行。”

“哈？”

李芷心猛地轉身，差點撞上他的下巴。她眼神中流露的是濃烈的懷疑：

“突然抽什么風？”

“你跟盡量多的同齡人較量干什么？”

“就試試自己真實的體育能力大概在什么層次。”

陸應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感覺自己的借口拙劣得可笑：

“而且馬上要體考了，就當鍛煉鍛煉…”

李芷心瞇起眼睛，這個表情陸應依舊相當熟悉——每次她發現什么不對勁就會露出這種神情。

夕陽的余暉在她睫毛上跳躍，投下一片細密的陰影，讓她的眼神顯得格外銳利。

“老陸。”

她突然湊近，近到陸應能聞到她身上混合著汗水和防曬霜的氣息：

“你最近很不對勁。”

她伸出食指，用力戳了戳他的胸口：

“從上周開始就怪怪的。”

“有…有嗎？”

陸應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話，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她的靠近。

“加練到半夜，突然精通接力，現在又說什么要跟同齡人較量…”

她的手指順著他的胸口往上，最后停在他的下巴上，強迫他直視她的眼睛：

“說，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還是…”

她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

“家里出什么事了？”

陸應抓住她作亂的手指，觸感微涼而柔軟，掌心因為長期握接力棒而有一層薄繭。

他輕輕嘆了口氣：

“就是突然覺得…多比比賽挺有意思的。你看我們整天學習，也該…”

“哦～”

李芷心拖長音調，突然狡黠一笑，松開了手：

“我懂了，你是想借此機會認識認識其他學校體育好的漂亮女生是吧？”

她抱起雙臂：

“特別是一中那個女足隊長…”

“什么？不是！”

陸應急忙否認，耳朵卻不受控制地紅了。

“那不如先跟我比一場？”

李芷心活動了下腳踝，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贏了就幫你想辦法。”

“比什么？”

“100米。”

她蹲下身系緊鞋帶，馬尾辮垂在肩頭：

“讓你見識下田徑隊王牌的實力。”

陸應挑眉，李芷心的百米最好成績是13秒35。

而他之前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后，已經將1點屬性點加在了爆發力上——既能加持足球也能加持短跑。

“賭什么？”

他問道，聲音充滿了期待。

李芷心歪著頭想了想，夕陽把她的側臉鍍上一層金邊：

“輸了的人…”

她眼睛一亮，露出惡作劇般的笑容：

“穿女裝參加下周的班會！還要表演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