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壁畫斗羅與村口狼患
- 斗羅10米內(nèi)我無敵
- 葉油鴿鴿呀
- 3575字
- 2025-06-01 18:27:46
夜盡天明,第一縷慘白的天光,如同吝嗇的施舍,艱難地擠過鐵匠鋪破舊窗欞的縫隙,在彌漫著鐵銹和塵土味道的昏暗空間里,投下幾道歪斜的光柱。
老杰克是被自己喉嚨里那聲短促而驚恐的抽氣聲驚醒的。他猛地從那張吱嘎作響的破木板床上坐起,心臟在干癟的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夢里那只會說話的哈士奇穿著素云濤大師的衣服,正追著他討要肉骨頭……太嚇人了!
他哆嗦著,習(xí)慣性地想揉揉昏花的老眼,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墻角那一片異常濃重的陰影吸引了過去。
不對……那堵墻……昨天還好好的青石墻!
老杰克的眼睛驟然瞪大,渾濁的眼球幾乎要凸出眼眶。借著微弱的天光,他清晰地看到,那面由他親手參與壘砌、厚實堅固的青石墻壁中央,赫然向內(nèi)凹陷出一個巨大的人形輪廓!蛛網(wǎng)般的裂紋從輪廓邊緣猙獰地蔓延開,仿佛被一柄無形的、裹挾著山岳之力的巨錘狠狠砸中!
輪廓深深嵌入石壁,邊緣的石粉還在簌簌滑落。那里面……那里面似乎……嵌著一個人?!
“嗬……嗬嗬……”老杰克的喉嚨里發(fā)出破風(fēng)箱般艱難的喘息,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頭皮瞬間炸開!他想尖叫,嗓子眼卻被恐懼死死堵住,只能發(fā)出無意義的嗬嗬聲。他連滾帶爬地摔下床,手腳并用地想要遠(yuǎn)離那面詭異的墻,目光卻像被磁石吸住,死死盯著那個人形輪廓的陰影深處。
陰影里,一雙布滿猩紅血絲、充斥著極致痛苦、茫然和屈辱的眼睛,正死死地、無聲地回望著他!那眼神,像瀕死的野獸,又像從地獄裂縫中窺視人間的惡鬼!
“鬼……鬼啊!!!”積攢的恐懼終于沖破喉嚨的封鎖,老杰克發(fā)出了一聲凄厲到變調(diào)的慘叫,連滾帶爬地撞開房門,連鞋子都顧不上穿,瘋了似的沖向屋外,仿佛身后有無數(shù)厲鬼在追趕。
他的慘叫聲撕裂了圣魂村清晨的寧靜。
磨盤上,葉油被這殺豬般的嚎叫吵得眉頭緊皺,不耐煩地翻了個身,把臉埋進臂彎,嘟囔著:“吵死了……讓不讓人睡回籠覺……”領(lǐng)域無聲張開,將那刺耳的噪音隔絕了大半。
床邊盤坐的唐三,在老杰克發(fā)出第一聲抽氣時就已警覺地睜開眼。他的目光第一時間就鎖定了那面嵌入人形的墻壁,瞳孔瞬間收縮如針尖!雖然昨夜被那恐怖的威壓禁錮,無法動彈,但精神感知卻清晰地捕捉到了那股毀滅性的氣息和最后那聲沉悶的撞擊!
是那個偷襲者!那個散發(fā)著令他靈魂都為之顫栗的恐怖氣息的存在!竟然……真的被大哥……糊在了墻上?!
唐三的目光艱難地從那堵驚悚的墻壁移開,落在磨盤上那個依舊睡得天塌不驚的身影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混雜著極致敬畏、慶幸和一絲后怕的寒流,瞬間席卷全身,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心緒,動作極輕地下了床,走到磨盤旁,如同最忠誠的守衛(wèi),垂手肅立,目光低垂,不敢有絲毫驚擾。
老杰克連滾爬爬的慘嚎引來了附近幾戶早起的村民。當(dāng)他們順著老杰克顫抖手指的方向,看清鐵匠鋪外墻那驚悚的“壁畫”時,整個圣魂村徹底炸鍋了!
“我的老天爺!那墻……墻上有人!”
“是人!真的是個人!嵌……嵌進去了!”
“是鬼?還是山里的妖怪?”
“是不是昨天魂師大人……不不不,是魂師大人變的狗……顯靈了?”
“放屁!狗能撞出人形?這分明是被……被什么東西硬生生砸進去的!”
“難道是……是那個……”有人驚恐地瞥了一眼鐵匠鋪門口磨盤的方向,后面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剩下無邊的恐懼。
流言如同瘟疫般在驚恐的村民中飛速蔓延。有人說半夜聽見天神打架,有人說鐵匠鋪鬧了厲鬼索命,更有人信誓旦旦說是葉油用了妖法,把得罪他的人直接拍進了墻里……恐懼和敬畏如同實質(zhì)的濃霧,沉甸甸地籠罩了整個村子。再無人敢靠近鐵匠鋪十丈之內(nèi),連路過都要繞著走,看向那磨盤上身影的目光,充滿了看邪神般的驚懼。
日頭升高,驅(qū)散了晨霧,卻驅(qū)不散圣魂村上空的壓抑。
葉油終于被肚子里的抗議聲吵醒。他慢吞吞地坐起身,伸了個極其慵懶的懶腰,渾身的骨頭節(jié)發(fā)出輕微的噼啪聲。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目光隨意地掃過鐵匠鋪外墻那幅新鮮的“壁畫”。
嗯,輪廓清晰,細(xì)節(jié)到位,特別是那雙充滿故事(痛苦)的眼睛,很有后現(xiàn)代藝術(shù)風(fēng)格,給這破敗的鐵匠鋪增添了一抹……驚悚的亮色?葉油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地欣賞了一下自己的“杰作”,仿佛那只是墻上掛了一幅不太好看的裝飾畫。
他心念微動。
嗡。
淡藍(lán)色的領(lǐng)域光膜悄然浮現(xiàn),籠罩十米。
【規(guī)則修改:目標(biāo)(陶罐內(nèi)冷粥)溫度提升至70攝氏度。】
【規(guī)則修改:目標(biāo)(木勺)獲得懸浮及自動喂食功能。】
墻角那個盛著昨晚剩粥的粗陶罐,里面的粥瞬間冒出騰騰熱氣,散發(fā)出誘人的米香。旁邊一把歪歪扭扭的木勺子,像被無形的手操控著,穩(wěn)穩(wěn)地飛了起來,舀起一勺熱粥,精準(zhǔn)地送到葉油嘴邊。
葉油連手都懶得抬,只是微微張嘴,木勺便小心地將溫?zé)岬闹嗨腿胨谥小K氩[著眼,享受著這全自動的早餐服務(wù),目光百無聊賴地投向遠(yuǎn)方。
嗯,省力,舒服。這才是咸魚該有的生活品質(zhì)。
唐三在一旁看得眼角微微抽搐。隔空加熱?意念控物?如此神乎其技的手段,在大哥這里,竟然只是為了……懶得抬手吃飯?!他對力量的認(rèn)知再次被刷新,心中的敬畏如潮水般洶涌。他默默地將腰彎得更低了些。
就在這時——
“嗷嗚——!!!”
“吼!!!”
村口方向,突然傳來一陣凄厲驚恐的牲畜嘶鳴,緊接著是幾聲充滿野性和暴戾的狼嚎!那嚎叫聲由遠(yuǎn)及近,帶著嗜血的興奮,瞬間打破了村子的死寂!
“狼!是狼群!”
“天殺的!它們沖進村了!在咬老王家的羊!”
“快抄家伙!攔住它們!別讓它們往里沖!”
“好多!有十幾頭!領(lǐng)頭的那個好大!”
驚恐的呼喊聲、村民雜亂的奔跑聲、牲畜絕望的悲鳴和野狼兇殘的嚎叫混雜在一起,瞬間將圣魂村拖入了混亂和恐慌的深淵。
幾頭眼冒綠光、涎水直流的灰狼已經(jīng)沖破了村口薄弱的阻攔,叼著血淋淋的雞鴨,貪婪的目光掃視著嚇傻的村民,喉嚨里發(fā)出威脅的低吼。一頭體型格外健碩、肩高幾乎及腰的青色巨狼走在最前面,獠牙外露,冰冷的獸瞳掃視著這個“獵物豐盛”的村莊,顯然就是這群餓狼的頭領(lǐng)。
老杰克剛被人從地上攙扶起來,驚魂未定,此刻聽到狼嚎和村民的哭喊,老臉?biāo)查g煞白如紙,絕望地看向磨盤方向,嘴唇哆嗦著想要求助,卻恐懼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唐三眼神一凝,下意識握緊了拳頭。這些只是普通野獸,他有把握對付幾頭,但狼群數(shù)量不少,那頭青狼首領(lǐng)看起來更是兇悍異常……他下意識地看向葉油。
葉油正被木勺喂下最后一口熱粥。村口傳來的鬼哭狼嚎、雞飛狗跳,像無數(shù)根針扎進他渴望寧靜的神經(jīng)里。
“嘖……”葉油極其不滿地皺緊了眉頭,仿佛被打擾了人生最重要的事業(yè)——發(fā)呆。他連頭都懶得完全轉(zhuǎn)過去,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極其隨意地瞥了一眼村口騷亂的方向。
【規(guī)則修改:目標(biāo)區(qū)域(村口至鐵匠鋪路徑)空間概念具象化。】
【規(guī)則修改:目標(biāo)群體(狼群)獲得“二維化”狀態(tài)。】
在領(lǐng)域覆蓋下,他“看”到的世界瞬間不同。一條從村口狼群位置筆直延伸到鐵匠鋪門口的光滑“路徑”,如同被無形的刻刀瞬間犁出,清晰地浮現(xiàn)在他的感知中。
他伸出那根剛才用來指揮勺子、此刻還沾著點粥漬的手指頭,對著村口的方向,極其敷衍地、像趕蒼蠅一樣,隨手那么一劃拉。
沒有驚天動地的魂力爆發(fā),沒有炫目的光芒。
村口,那頭正準(zhǔn)備撲向一個嚇癱在地孩童的青色巨狼頭領(lǐng),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它那充滿暴戾和貪婪的冰冷獸瞳中,瞬間被一種無法理解的、極致的恐懼所取代!它想嚎叫,想掙扎,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一根毛發(fā)都無法動彈!
緊接著,在無數(shù)村民驚恐萬狀、如同見了鬼的目光注視下——
噗!噗!噗!噗!
一連串沉悶而怪異的聲響,如同濕透的厚布被狠狠拍在堅硬的地面上。
以那頭青色巨狼頭領(lǐng)為中心,十幾頭兇殘的野狼,包括那頭體型龐大的頭狼,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從三維空間強行抹平!它們的身體在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厚度,從立體的、兇悍的猛獸,變成了緊貼在地面上的、薄薄一層、栩栩如生的……狼形“畫像”!
皮毛、肌肉、骨骼、甚至那濺起的涎水和驚恐的眼神,都被完美地、以一種極其荒誕的方式,“印”在了村口的泥地上,邊緣清晰無比,像一幅巨大的、血腥而詭異的拓印壁畫!
狼群的嘶吼和村民的哭喊,戛然而止。
死寂,再次籠罩了圣魂村。比之前更加徹底,更加驚悚。只有風(fēng)吹過村口,卷起幾片枯葉,打著旋兒掠過地上那十幾張栩栩如生、卻薄如紙片的“狼皮畫”。
老杰克張著嘴,假牙都嚇得掉在了地上,也渾然不覺。其他村民更是如同被集體石化,呆若木雞地看著村口那地獄繪圖般的景象。
葉油收回手指,仿佛只是撣掉了一點灰塵。他咂咂嘴,似乎對粥的味道還算滿意。然后,他慢悠悠地重新躺回磨盤上,調(diào)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準(zhǔn)備繼續(xù)他被打斷的回籠覺。只是在躺下前,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皮都沒抬,懶洋洋地朝著鐵匠鋪外墻的方向,含糊地丟下一句:
“還有墻上那個……再吵吵……就把你也拍扁……糊墻上補窟窿……”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凝固的空氣,鉆進墻壁里那雙布滿血絲、充滿痛苦和屈辱的眼睛中。
壁畫唐昊的眼角,猛地抽搐了一下。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寒意,瞬間凍結(jié)了他所有的憤怒和不甘。他死死地咬緊牙關(guān),連那壓抑的、帶著血沫的喘息聲,都硬生生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