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那一聲驚呼吸引。
每一個人,都轉過頭,看向皇家禁林入口,那扇巨大的石門。
而此時,那原本應該完全沒有動靜的石門,已經在緩緩被打開。
“嘎吱——”
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響起,沉重的石門很快便出現一道縫隙。
所有人都知道,有石門上那一張符箓。
禁林之中的濁獸,是不可能逃出來的。
即便是濁獸,那帶著濁氣的尸體,在經過石門時。
也會被“凈化”,將可能存在的生機抹除。
所以,能安全走出出現,又不會被符箓攻擊的,只有人!
身上不存在一絲一毫濁氣的人!
接著,一道挺拔的身影,從那道縫隙中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
身上那件太子常服有些凌亂,沾染了些許泥土和草屑,神情卻很平靜,步履從容,仿佛只是去后花園散了一圈步。
正是太子殷驕。
緊接著,女道士清珝的身影也從門后閃出。
她臉色有些白,但卻依舊是那副高人的模樣。
“殿下!”
衛離化作一道青色閃電,瞬間出現在殷驕面前,目光急切地在他身上掃視。
殷驕隨意地抬了抬手。
一個簡單的動作,便讓衛離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
他沒有看衛離,而是從清珝那只還在發顫的手中,拿出那兩枚,已經黯淡無光的避濁圭。
他將兩枚玉圭舉起,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最終,落在滿臉不可置信付繼家身上。
“付大人,你給本宮的這兩件東西,都是壞的。”
殷驕的聲音不大,卻很清晰,刺入每個人的耳朵。
一時間,所有人都朝著付繼家看去。
“兩件都是壞的,這可不是巧合吧?”
殷驕把玩著手中的玉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
“若非清珝道長身懷異術,拼著耗損道行護住本宮。現在,你們看到的,恐怕就是兩具被濁獸撕碎的尸體了。”
殷驕說著,轉過頭,看向身側的衛離。
“衛護衛,謀害當朝太子,是何等罪名?”
衛離早在殷驕剛剛開口時,眼睛便瞬間鎖住付繼家,目光中滿是殺意,此時聞言,立刻一字一頓地回答:“按大盛律,謀害皇嗣,當削成人彘,打入死牢,九族同罪!”
付繼家肥胖的臉,在一瞬間血色盡褪,汗水像溪流一樣從他額頭淌下。
他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整個人抖得像一堆肥肉。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是下官的失誤!是下官一時疏忽,拿錯了!下官罪該萬死!但絕無謀害之心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饒命,饒命啊太子殿下……”
殷驕沒有理會這哭嚎,邁開步子,徑直朝其走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付繼家的心臟上。
“三殿下!”
付繼家反應過來,立刻一把抱住三皇子殷勝的腿,繼續哀求:“三殿下!三殿下救我三殿下!”
“皇兄!”
三皇子殷勝終于反應過來。
他一個箭步沖上前,擋在殷驕面前,色厲內荏地喝道:“不過是失誤而已!付大人也是無心之過!你還想怎樣?
這里這么多人看著,你難道想在沒有審訊的情況下,就對朝廷命官動用私刑嗎?這可是觸犯國法的!”
殷驕的腳步停下。
他靜靜地看著擋在面前的殷勝。
那張臉上,滿是驚慌。
殷驕笑了。
他什么都沒說,只是伸出兩根手指,放到殷勝胸口。
實際上殷驕并沒有用力。
但殷勝,還是被“推開”。
接著,殷驕繼續往前。
付繼家已被恐懼嚇懵了。
他知道,三皇子被“推開”,其實就相當于他被放棄。
他手腳并用地向后爬,嘴里發出意義不明的嗚咽,褲襠處,一片濕濡迅速擴散開來,散發惡臭。
殷驕走到他面前,停下。
俯視著這個企圖要他性命的螻蟻。
下一刻,他從三皇子身邊,帶來的一個腰間,拔出一柄長刀。
右手一揚,快速切落下去。
長刀帶著風聲,刀刃寒光一閃。
殷驕沒有一絲猶豫,手腕翻轉,刀鋒直下。
“啊——!”
付繼家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音凄厲,震顫耳膜。
他左臂帶著飛濺的血珠,高高拋起,落在地上,抽搐幾下,便不動了。
殷驕面無表情,長刀在空中劃過又一道弧線。
刀光再閃。
付繼家的右臂緊隨其后,與身體分離,重重砸在泥土里。
血腥氣彌漫開來。
付繼家身體劇烈抽搐,他想掙扎著爬起,卻只在地上蠕動,像一條被斬斷四肢的肥蟲。
他張大嘴巴,發出破碎的嗚咽,眼球充血,死死盯著殷驕。
殷驕沒有看那兩截斷肢,只盯著付繼家那張因痛苦而扭曲的臉。
他笑了,笑著抬起刀。
刀尖指向付繼家剩下的雙腿。
殷勝臉色煞白,身體不自覺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身邊,那些侍衛,早已嚇得呆若木雞,沒人敢上前阻止。
殷驕沒有停頓。
他干凈利落地斬下付繼家的左腿。
又是一聲短促的慘叫。
那條腿,帶著靴子,滾落在殷驕的腳邊。
最后是右腿。
長刀落下,帶起一片血霧。
轉眼間,付繼家便只剩一個軀干,倒在血泊中,身體還在無意識地顫抖。
他的眼睛只剩絕望,像死魚的眼,空洞地望著天空。
好像已經疼得麻木。
殷驕收刀入鞘。
看了一眼滿地的殘肢,嘴角帶笑。
早在禁林當中的時候,他就已經想要這么做了。
果不其然,心情一下子舒暢了許多。
接著,殷驕蹲下身,在所有人驚恐的注視下,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付繼家的額頭。
沒有人知道。
只是這一拍。
付繼家虛弱的魂魄,便被他硬生生扯了出來,順著手臂,被妖魂吞噬。
至此,付繼家才算是受完了所有懲戒。
在場所有人里,只有殷驕知道發生了什么。
他起身。
一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那個還在抽搐、卻沒有死透的身體,臉上沒有半分波瀾。
一邊抽出絲帕擦手。
“本宮心善,他的九族又沒犯什么錯,就免了吧。”
說完,殷驕轉身,目光投向早已呆若木雞的三皇子。
一對上眼,殷勝便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
眼前的殷驕,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可怕。
簡直不再像是一個人。
而是一個魔鬼。
殷驕看著殷勝,拍拍對方的肩膀,湊到其耳邊,緩緩說道:
“以后,不要再來煩我,否則,你也一樣,三皇弟……”
殷驕沒有對殷勝動手。
因為他想起了龍椅上那個深不可測的父皇,盛武帝殷昊。
他總覺得這個皇帝,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
雖然皇帝對他這個太子,很是包庇。
連秦相的死,都能定調成自然死亡
但殷驕無法確定,這包庇究竟是只針對于他這個“太子”。
還是針對于,殷昊的所有兒子!
所以,大可不必去嘗試,這其中的底線。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提升本體的實力與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