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月身邊的侍女多了幾個
她們不像顏樂
一個人就把陵月的生活料理好
梳洗，化妝
每個崗位一個人
工作完就離開
好像從來都不認識陵月一樣
陵月每次也給不出好臉色
她做不到強迫自己對她們關懷體貼
被打扮一番，她和厲情步行到街上
身旁的厲情沒有吸引她的注意
她靜靜地用眼神掃過街邊世間百態
賣桃花酥的小攤，飄來熟悉的香味
這家小攤，手藝特別
做出的桃花酥香氣濃郁
陵月隨口夸了一句后
顏樂特意去學了做法
希望陵月聞到香味，也能多吃點進去
可這家小攤還在
在攤子前甜甜笑著的少女卻不見了
陵月以前不理解
為什么有些人會出現幻覺，以為離去的人還在
可她呆愣地看向攤子時
她就是能看到顏樂的身影
虛浮，但快樂
陵月掙扎著，把視線挪動
街道兩邊的酒樓景致也好看
但看向二樓
陵月仿佛看見顏樂朝她招手
過往的記憶突擊她的神經
讓陵月的心也牽扯著痛
厲情見她狀態不對
晃了陵月好幾下
“你怎么了？”
陵月緩過神，皺著眉搖頭
“沒事”
陵月不想把負面的樣子，傳遞給厲情
強撐著，她走進了沒怎么去的市井中心
沒有回憶
也不那么心痛
能聽到隱隱韻律的遠處
笛聲伴隨琴聲
清脆的鼓點作響
陵月不禁把身體轉向聲音的來源方向
那一片已經圍了不少的人
厲情一回頭，就看到陵月這副望眼欲穿的樣子
“去看看吧”
“熱鬧一下怎么樣？”
不等陵月回應
厲情牽起了陵月的手
拉著她往人群里擠
厲情的奇怪技巧，帶著陵月一路擠到了第一排
視野清晰
簡單的舞臺上
花瓣從二樓灑下，做普通的裝飾
幾個優雅溫柔的女子在臺上
盡情地展示她們擅長的樂器
“彈得真好”
厲情學過豎笛
聽得出她們極有技巧
厲情還輕拍陵月的手臂
“看那個豎琴的女生”
“好厲害啊”
懷抱豎琴的女孩在最中間
顯然是最嫻熟的
魅力從她的指尖開始散發
陵月也點頭稱贊
但顯然，不是每個人都愿意平淡的欣賞音樂
在不遠處的簇擁下，吵鬧聲傳來
一個彪形大漢，似乎是喝醉了
胡茬包裹的臉頰處有鮮明的紅色
他走路左歪右搖的
手里拎著還在滴下不明液體的酒壺
大咧咧走上了臺
抱著豎琴的女生第一個起身
她把琴輕輕捧在胸前
站起來，她也只能勉強和那個男人的肩膀齊平
“這位先生”
“您打擾到表演了，麻煩下去一下”
那個男子聽了她的話
突然暴怒
把酒壺往舞臺上一摔
碎片迸濺飛刺進人群
陵月眼疾手快地伸手釋放魔能
把碎片截停在人群前
陵月回頭，厲情也正看向她
她們放下碎片，選擇伺機而動
那個女子沒被他嚇到
只是出于自保后退了一步
“這位先生，你做什么！”
她提高音量，試圖震懾這個男人
但她聲線并不粗曠
起不到任何作用
反而更加提起了那個男人的興趣
“你們這群賣藝的”
“不都是群賣身的？有什么好矯情的？”
那個女孩的眉眼顫動了一瞬
不知道是自卑還是悲憤
那個男人說著話
還要對著她上手
“你陪大爺一天，我替你贖身怎樣啊？”
他的手馬上要落下
陵月一個閃身上臺，擋在那個女孩身前
抓住了他即將落下的手
然后卡住他的手腕，把他整個人轉過一圈
他的手被陵月反過來卡在背后
陵月一用力，他就支撐不住面朝觀眾跪下了
“哎喲，疼疼疼”
“閉嘴”
陵月把他壓得更低
冷漠地把他卡住
厲情則和陵月同時上臺
把那個女孩及時拉開一段距離
“你沒事吧”
那個女孩抱著豎琴輕輕搖頭，回應厲情
厲情點頭，又朝著陵月那邊去
“交給我吧”
陵月看了眼厲情，把手放開了
“哎喲，痛死我了”
厲情處理這些人比陵月熟練
她向陵月匆匆道別
拎著這個人離開了
圍觀的人看完了熱鬧，不想惹禍上身
也慢慢散場了
陵月用力拍干凈抓過那個男人的手
向著那個女孩打招呼
“我是陵月”
那個女孩嘴角微微揚起
“我知道，公主的模樣，每個魔族人都知道”
陵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沒嚇到吧”
那個女孩搖搖頭，自顧自挽住了陵月的手
“公主辛苦，進我百音閣休息一會兒可好？”
陵月看向舞臺后面
是一棟設計精巧的小酒樓
規格在魔族還算得上氣派
“百音閣？”
那個女孩點頭，驕傲地揚起嘴角
“是啊，我的百音閣，可是魔族第一酒樓哦”
陵月的視線掃過這里
那個女孩看出陵月內心的擔憂
“公主放心”
“是干凈酒樓，只是偶爾表演罷了”
陵月被看穿后有點尷尬
“我不是想懷疑你的”
那個女孩對著陵月招手
“不必客氣，進來吧”
陵月想著不去白不去
見識一下新地方，也沒什么不好
她抬腳走進去了
“公主叫我云雀吧”
“也可以，叫我老板娘”
陵月的視線一直在酒樓內部飄忽
中心的舞臺上
設計極其精致
或多或少的女孩在上面輪流表演
“現在在彈琴的，是清清姑娘，她是被拋棄過的棄嬰”
“平生就最喜歡彈這把古箏”
陵月的注意力就這么轉移到云雀身上
聽她面帶笑容地繼續介紹
“那邊調制飲品的女孩”
“是素目姑娘，但她的眼睛有些問題”
“是白色的，也看不清，所以就叫素目了”
陵月內心思考，這里的姑娘
大抵都是些身世凄慘，或者身上有疾的
陵月不禁發問
“云雀姑娘，你呢？”
云雀似乎因為這個問題愣了愣
一邊思考
一邊帶著陵月往二樓走
“我嘛”
“一個普普通通的生意人”
陵月看向酒樓的裝潢
每個包間的門口，甚至還掛了珍珠串
“你的營收應該不錯吧？”
云雀笑著搖頭
“我和姐妹們，就住在最高層”
“大家各賺各的，互不打擾”
陵月停住了步子
“可樓是你的吧，你不收錢嗎”
云雀聽到她的話
是滿臉遮不住的幸福
“我日子特別舒暢”
“全靠姐妹們養活啦”
陵月看云雀這個機靈的樣子
當然知道，她肯定是整個酒樓的主導者
只是她不屑于承認這些事情
“好生厲害”
“嗯，姐妹們都很厲害”
她們的夸贊對象不一樣
但陵月在幾秒后
補充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
“云雀你很厲害”
云雀回過頭
頭上的花朵往下飄去
“是嗎”
“公主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