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詩會
- 長生修仙:從地脈幼靈到祖龍脈
- 更新真的不鴿
- 2142字
- 2025-07-30 20:59:43
城南長街張燈結彩,詩會彩棚就搭在百年老槐樹下。棚檐綴滿紅綢扎的繡球,風一吹,那些繡球便滴溜溜轉著,將地上的雪色都映成了胭脂色。
三五成群的姑娘們由長輩領著,聚在掛滿詩牌的朱漆欄桿邊。有的執團扇半遮面,借看詩牌偷眼打量年輕書生,有的被起哄著推上前,指尖絞著帕子對上半聯,引得眾人善意哄笑。
許青山牽著楚昭寧穿過熙攘的人群,所過之處,路人無不側目。男子清俊儒雅,女子絕色傾城,這般登對的璧人,在武安城著實罕見。
身后傳來一聲故作矜持的招呼:“兩位看著面生,想必不是武安城人士吧?”
許青山恍若未聞,腳步未停。楚昭寧更是連眼神都未偏移半分,仿佛那聲音不過是街邊的雜音。
錦衣男子臉色瞬間陰沉如墨。在這武安城,還從未有人敢如此無視他。他死死攥緊折扇,骨節發白,卻強壓下怒火,對身旁侍衛低聲道:“去查清楚這兩人的來歷。”
侍衛領命而去,動作利落如鷹隼出獵。
許青山正往前走著,忽覺掌心一緊,楚昭寧停下了腳步。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一處格外熱鬧的彩棚,棚前掛著五色燈籠,每個燈籠下都懸著字謎箋紙,被風吹得輕輕搖晃。
“感興趣?”許青山側首,眼中含著溫柔笑意。
楚昭寧微微頷首,素來清冷的眸子里映著燈籠的暖光,竟透出幾分少見的興致。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許青山的掌心,像是想起了什么遙遠的往事。
彩棚前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一個扎著沖天辮的小童正踮腳夠燈籠下的謎箋,急得滿頭大汗。
“小郎君要猜這個?”許青山笑著幫他取下。
箋上墨跡新鮮:
“不在上邊,不在下邊,正在兩頭,卡在中間。”
楚昭寧忽然伸手,將小童腰間掛的爆竹輕輕一撥,那紅紙卷兒正卡在腰帶中間,兩頭露著引線。
“是爆竹!”小童歡呼雀躍,棚主樂呵呵遞來一包芝麻糖。
老婦人擠過人群,一把拽住小童的胳膊:“人堆里也敢亂竄!”
隨后轉頭對許青山急道:“先生快些離去為妙。”
“哦?大娘何出此言?”許青山撣了撣袖口沾的糖霜。
“您不知那錦衣郎是侯府世子?最是睚眥必報的主兒!”老婦壓低聲音。
“侯府柿子啊...甜不甜?”許青山突然望向街邊果攤。
老婦人急得直跺腳:“這位先生,您還有心思說笑!那定遠侯世子...”
“柿子嘛,”許青山隨手從果攤拈起個凍柿子,指尖一掐,金紅的汁水便溢了出來,“甜不甜,得捏過才知道。”
老婦人被他這渾話驚得噎住。
楚昭寧卻忽地偏過頭去,許青山瞧得分明,她唇角抿起一道幾不可察的弧度。
兩人在詩會中悠然漫步,逛遍了各處彩棚。許青山時而吟詩作對,時而拋出些稀奇古怪的謎題,引得眾人絞盡腦汁也猜不透。
漸漸地,不少年輕才俊都注意到了這位風趣的書生,紛紛上前搭話。
“這位兄臺高才,不知府上何處?”一位藍衫公子拱手問道。
“城西寒松居。”許青山含笑作答。
話音未落,那公子臉色驟變,方才還熱絡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周圍幾個聽到的文人也不自覺地后退了半步。
“寒、寒松居?”藍衫公子強笑道,“就是那個...鬧鬼的宅子?”
“正是。”許青山神色如常,“我們已住了一月有余。”
這話一出,連旁邊幾個看熱鬧的老者都忍不住湊過來,上下打量著二人,嘴里不住地念叨:“怪哉...當真怪哉...”
巷口緩步走來一位面色蒼白的中年男子,他邊走邊咳,一聲接著一聲。此人正是城里赫赫有名的皮影戲班班主,街坊鄰里都喚他老劉。
老劉重重地咳了一聲,轉頭對身旁一位約莫十六歲的俏麗女子說道。那姑娘生得秀氣,眉眼間透著靈氣。
“你若實在不愿接手戲班,那便散了吧。今日且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夫婿。”
老劉長嘆一聲,神情黯然。
老劉家世代以皮影戲為生,可到了他這一輩,偏偏膝下無子,這祖傳的戲班怕是要斷了香火。
“爹爹,您一定會好起來的,戲班有您坐鎮就夠了。”秀麗女子緊緊攥住老劉的手,眼中滿是掩不住的憂色。
老劉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背:“我這病自己心里有數。如今爹爹只盼著你能尋個好歸宿。”
他望著天邊的晚霞,神色釋然。
祖傳的技藝斷了便斷了吧,人生在世,臨走時又何必執著這些。只是......
他轉頭凝視著女兒姣好的側臉,心中最割舍不下的,終究還是這個掌上明珠。
忽然,不遠處一座張燈結彩的棚子吸引了老劉的注意。
只見那彩棚里聚集著不少錦衣華服的年輕公子,亦有諸多閨秀圍在一處,正熱熱鬧鬧地猜著一條字謎。
“什么東西明明是你的,別人卻用得比你多?”
眾人圍著那塊歪歪扭扭的字牌議論紛紛。
“這謎題倒是稀奇!”
一個穿綢衫的公子搖著折扇:“莫不是錢財?別人借得多,自己反倒用得少。”
旁邊賣豆腐的王嬸插嘴:“要我說是'福氣',人人都道沾你的福,自己倒不覺著。”
幾個書生湊過來嘀咕:“許是'學問'?弟子用師傅的學問比師傅還勤哩。”
老劉盯著字牌上歪歪扭扭的字,忽然怔住。
那些筆畫雜亂無章,卻仿佛暗藏玄機,讓他一時恍惚,竟似看到了花開花落、生老病死的光景。不知不覺間,背后已沁出一層冷汗,豆大的汗珠滑至嘴角,苦澀難咽。
“是名字。”他低聲道。
身旁的秀麗女子眼睛一亮,脫口而出:“對,是名字!”
眾人聞言,紛紛抬頭,略一思索,便覺此謎精妙。自己的名字,旁人叫得最多,自己反倒用得最少。
攤主笑著揭開木牌背面的布,果然露出“名字”二字。
可老劉的心思全然不在此處。他盯著那歪斜的字跡,轉向攤主,聲音微沉:“敢問老先生,這謎題……是何人所留?”
老攤主慢悠悠道:“是寒松居的許先生。”
老劉聞言渾身一震,瞳孔驟然收縮。寒松居?這地方城里誰人不知,可那里不是已經空置多年了嗎?他喉頭滾動,只覺得一股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