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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普通拳的威力

腦海中,那關于“普通拳”的種種感悟,愈發清晰,仿佛與生俱來。

他仔細回憶著,腦海中仿佛看到了那個光頭披風俠平日里那些看似隨意而為的出拳姿勢——

沒有多余的準備動作。

沒有花哨的蓄力過程。

有的,只是一種一往無前的簡單與純粹。

他學著那種感覺,身體微微向一側偏轉。

右拳不自覺地緊握。

臂膀上的肌肉,在這一刻似乎只是發生了極其輕微的鼓脹。

沒有絲毫魂力在體內流轉的跡象。

更沒有魂環閃耀的奪目光芒亮起。

就是那么平平無奇的。

他隨意地向前踏出一步。

右拳帶著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流暢與協調感,沒有絲毫的凝滯與阻塞。

徑直砸向了那棵看上去還算粗壯的枯樹樹干。

“嘭!”

一聲并不響亮,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有些清脆而又沉悶的響聲,突兀地在寂靜無人的林間炸開。

這聲音,仿佛一柄無形的攻城巨錘,狠狠地敲擊在了一面厚實的蒙皮戰鼓之上。

它沒有震耳欲聾的巨響。

也沒有魂技爆發時的轟鳴。

只有一種極致內斂,卻又仿佛能穿透一切的恐怖爆發力。

那棵碗口粗的枯樹,在拳頭臨身的剎那,只是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顫抖的幅度并不大。

卻帶著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詭異與不祥。

緊接著,就在陳默的拳頭與樹干接觸的那一點。

沒有木屑紛飛的碎裂。

沒有樹皮爆開的飛濺。

更沒有樹干被暴力撕扯開來的猙獰痕跡。

它就像,就像是被一柄燒得赤紅的、無形的熱刀,瞬間切割開來一般。

從拳頭觸及之處,無聲無息地、平滑整齊地……斷成了兩截!

上半截帶著殘存枯枝敗葉的樹干,在重力的作用下,如同瞬間被抽去了所有的骨架支撐。

緩緩地,不帶一絲一毫的猶豫與停頓。

悄無聲息地,向著一旁歪斜、傾倒。

陳默的右拳,此刻還保持著出拳的姿勢,定格在原地。

距離那斷裂的樹樁切面,不到半寸。

他的身體,在這一瞬間,徹底僵硬。

他的眼睛,瞪得如同銅鈴般滾圓。

漆黑的瞳孔之中,清晰地映照出那緩緩倒下的半截樹干。

他又猛地挪動視線,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死死盯住了自己的右手。

那只拳頭,完好無損。

甚至,連一絲一毫的疼痛感都沒有傳來。

“這……這……這就是……普通拳?!”

他幾乎是失魂落魄般喃喃自語,聲音干澀沙啞,充滿了極致的荒謬感與難以言喻的驚恐。

他下意識地收回拳頭,又顫抖著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那斷裂的樹樁。

那整齊得如同鏡面一般的切口。

那切口處顯露出的、粗糙的木質斷面。

都在無聲地昭示著一個讓他遍體生寒的驚人事實——

他真的,只是隨隨便便地揮出了一拳。

就打斷了一棵碗口粗的樹!

巨大的震撼,如同最冰冷的潮水,在頃刻之間便將他徹底淹沒。

“這威力……比我預想的,大了……太多太多了!”

他感到自己的脊背一陣陣發涼,冷汗涔涔而下,瞬間浸濕了后背的衣衫。

他的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如果這一拳落在人身上的畫面。

他不敢再想下去。

那絕不僅僅是簡單的傷筋動骨。

那恐怕是……直接的、徹底的撕裂!

純粹到極致的力量,沒有魂力的加持與干擾,沒有魂技的修飾與變化。

只是最極致的,最蠻橫的,最不講道理的破壞力。

他直到這一刻,才真正意識到。

琦玉模板所謂的“普通”,跟斗羅大陸這個世界語境之下的“普通”,根本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一個云端,一個泥潭!

琦玉的“普通”,是足以碾壓世間一切的“不普通”!

巨大的后怕,如同瘋狂滋生的藤蔓,在他心底急速蔓延、纏繞。

幸好!

幸好他今天選擇的是這后山無人之處!

這要是打在學院之內,或者,昨天在食堂里,那個名叫林森的高年級學員要是真的敢對自己動手……

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那樣的動靜,那樣的破壞力,肯定會立刻引來學院內所有人的注意!

自己身上這個天大的秘密,恐怕立刻就會暴露無遺,再無半分隱藏的可能!

他猛地回過神來,臉上寫滿了急切與慌亂。

現在,絕對不是發愣的時候!

必須立刻!馬上!處理掉這里的痕跡!

他快步走到那已經倒塌在地的半截樹干旁,用盡全身的力量,小心翼翼地抱起那沉重的半截枯樹。

然而,入手的感覺,卻像是抱起了一根輕飄飄的羽毛。

輕盈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將斷樹拖到更深、更隱蔽的灌木叢之中。

那些縱橫交錯的藤蔓和密密麻麻的枝葉,正好可以將這件“罪證”完美地掩蓋起來。

他又用力踢動地上的泥土和落葉。

將那斷裂的樹樁表面,也覆蓋上一些枯枝敗葉和灰塵,試圖掩飾那過于整齊、過于詭異的斷面。

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顆顆地滑落,滴入泥土。

這并非因為體力消耗。

而是源于內心深處那股難以遏制的緊張與后怕。

“以后使用‘普通拳’,必須更加小心!更加謹慎!”

他在心中狠狠發誓,語氣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與決絕。

“這玩意兒,根本就一點也不普通!簡直就是人形自走兇器!絕不能再這么隨隨便便地使用了!”

他深深地知道,系統簽到所獲得的強大力量,也同樣意味著巨大的責任和更加嚴密的隱藏。

他必須盡快學會如何精準地控制它,讓它收放自如,如臂使指。

而不是讓它成為一個揣在懷里、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超級定時炸彈”。

他忙碌的身影,在林間快速地穿梭著,處理著一切可能暴露的痕跡。

全然沒有察覺到。

就在不遠處,另一片更為茂密的灌木叢之后。

三雙充滿了震驚、疑惑與探究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死死地盯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諾丁學院的后山。

寂靜,在驟然間被一道無形的沖擊波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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