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這里的中年老漢,名叫謝宗澤。
兩個年輕仔確實是他的兒子。
只是,三人一伙,也確實是干得見不得光的打蛇買賣。
倉庫里的,是前些日子半哄半騙,抓過來的偷渡者。
最初時是五個人,只不過,其中兩個被港島這邊的親戚花錢贖走了。
剩下的三個則沒人來贖。
一男兩女。
只是男的年紀有些大了,賣也賣不出去,父子三人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掛掉了他。
反正也是沒有身份的人蛇,在這種地方,死了都是白死。
兩個女人則是遭受了些非人的折磨,又親眼見到同行的長輩被人活活打死。
精神上受了刺激,短短半個月不到的時間,就徹底瘋了。
民房里
打蛇人父子三個,傷痕累累的蜷縮在角落,只偷偷的望上一眼正在食飯的宋晟一行。
餐桌上,阿武一頓狼吞虎咽,擦擦嘴的時候,還不忘對宋晟豎起大拇指,含糊道:“大佬,你這手藝真的可以啊,比港生做的還要好吃。”
說話間,又瞥了一眼不怎么動筷的港生:“喂,你吃這么少,等下可沒力氣做事。”
港生勉強笑了笑:“我……胃口不太好。”
她到現在還是滿腦子方才看到的一幕。
若是自己沒有遇到宋晟,是不是也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越想越是可怕,港生隱隱下定決心,要徹底的狠下了心來。
阿武看出些什么,一邊食飯,一邊道:“在過來之前,我就知道這片土地,絕對不是報紙上描繪的那么美好。”
“你現在連斬人都不怕,何必呢。”
“若是實在難受,等下拿他們出出氣便是。”
港生緩緩點頭。
打蛇人父子的臉色更白了些,最折磨人的事,從來都不是直接宣判死亡,而是等待死亡到來的無力過程。
封于修坐在一旁,默默食飯。
宋晟已經吃完,將從這里搜出的幾張身份證,撿出其中適合的兩張遞給封于修和港生。
打蛇人這里,雖然只有父子三人,但身份證件卻有好幾張,大抵是為了應付差佬的盤查,從一些見不得光的渠道上多備了些。
真假不好說。
可其中有兩張女性的身份證件,倒也方便了港生的問題。
雖然經不起細看,但應付一下還是可以的。
等到食飽喝足,又在這里找了幾件干凈些的衣服換上。
等上完廁所的功夫。
院落外的山道上,卻傳來一陣轎車駛來的細微聲響。
宋晟遠遠瞥了一眼。
不是警車,但卻是直沖著這里過來的。
他讓阿武幾人先找個角落避一下,隨后,抓起瑟瑟發抖的中年人,道:“這車是做什么的?”
中年人咽了口唾沫,瞇著眼看了半天,直到近了一些,才是看清楚點。
在宋晟有些不耐下,趕忙道:“好,好像是打蛇人鶴爺。”
打蛇人?
鶴爺?
草,又是打蛇人!
這破地方,簡直遍地壞種啊!
宋晟的眼底蒙上一層陰霾,本來已經準備脫身了,卻又遇到突發事件。
忽然間,腦海內傳來提示聲。
眼中視野里,似是有墨跡匯聚成新的文字。
【隨機任務:打蛇人。】
【最近生意不好,打蛇人鶴爺注意到,蝸居附近山中的老漢謝宗澤一家,近日似是有所收獲,便想過來截個胡,于是點齊了四名年輕力壯的心腹,驅車而來。】
【任務:請逃離打蛇人的魔爪。】
【任務成功,獎勵黑鐵寶箱。】
竟是在這時候,刷出了新的任務!
可惜,只是一個黑鐵寶箱。
任務要求只是逃離,所以這一次的難度判定的并不高嗎……
也就是說,現在走的話,應該可以輕松逃掉。
宋晟只稍微考慮了一下,便放棄了逃的想法。
先不說倉庫里的人,還未安置。
單單是這幫打蛇人,他就不想直接逃離。
將中年人交給阿武,又抓起他的一個兒子,命令道:“你去告訴他們,就說家里面是過來拜訪的親戚,有身份證件的,不是游來的人蛇,哄他們離開。”
年輕仔瑟縮道:“鶴,鶴爺他們不好騙的,我,我行嗎?”
宋晟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安慰:
“沒事。”
“實在不行的話,大不了第一個斬死你。”
年輕仔的臉更白了。
這種哄騙的事情,其實中年老漢才更擅長一些。
可對方臉上的傷口太明顯了。
倒是兩個年輕仔,幾處砍傷多在身上,有低矮的院墻遮掩著,倒也不至于一眼就露出破綻。
院落外的山道上。
一輛日系的皇冠轎車停在不遠處。
前后車門打開,先從車上走下四個健碩馬仔,最后才是拄著金屬拐杖的鶴爺走出來。
年輕仔站在院墻內,忍著痛,強笑一下:“鶴爺,你們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鶴爺打量了一眼坐落在山中的這處民房,勾起嘴角:“這里沒你講話的份,你老豆呢?”
年輕仔一臉緊張:“他,他出門了。”
鶴爺瞇起眼,哼了一聲:“小子,我混了這么久,還沒人敢當面唬我的。”
年輕仔諂笑道:“我哪敢騙鶴爺你。”
鶴爺:“我聽說,你們最近運氣不錯,抓了幾條人蛇。”
年輕仔聞言,額頭隱隱滲出細汗,強撐著解釋:“沒,沒有啊,是我家的親戚過來拜訪的,都是本地人,我老豆也是出門去買些酒菜了。”
鶴爺冷笑。
不想再同這小子啰嗦,剛要讓人動手去搜。
就見屋里走出一個粗衣長褲的短寸青年。
對方的衣著樸素,但眉眼方正,行為舉止也是利利落落的,絲毫沒有人蛇的那種警惕和畏縮感。
宋晟邊走邊道:“阿豪,是朋友嗎?”
鶴爺還在打量著行為舉止看不出絲毫異常的宋晟,忍不住皺了皺眉。
奇怪,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游過來的人蛇……
他注意到院中的兩人似是低聲說了什么,剛要開口喝問,就見那青年揚了揚眉,唇間帶笑道:“既然都是朋友,那幾位不妨便進來坐坐。”
鶴爺卻是一怔。
他素來疑心很重,聽到對方的主動邀請,他反而招手示意其他人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