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李劍醒來,和往常一樣,整個人趴在,白虎柔軟的肚皮上。揉了揉惺忪雙目,打著哈欠,在白虎屁股上拍了幾下。白虎伸長了脖子,張了張虎嘴,表情和李劍如出一格,一副沒睡夠的萌蠢樣,不愧是什么樣的主人,養什么樣的寵物。
李劍來到泉水旁,雙手接了泉水潑在臉上,快速的洗漱一番。身后的白虎來到池邊,整個頭沉了進去,搖晃著腦袋,濺起無數水花,惹來李劍一陣無語。白虎慢悠悠的朝洞口走去,不過一會,傳來簌簌的刨地聲,不用看都知道,白虎在干嘛了。
李劍適當的整理一番,走向洞口,果不其然,山洞口被夜間的大雪,覆蓋了大半,頂部延邊,明顯有雪雕飛出時,留下的爪印。白虎可不像雪雕,用翅膀飛這出去,這會正在下方,用虎爪,不斷的將積雪往身后刨。李劍上前,沒有好氣道。
“天天如此,你怎么還這樣,這是雪,不是山石,直接撲出去啊,白長這么大個頭了。”
說完,上去將白虎擠出來,自己卻是雙手舉過頭頂,正面對著積雪,來了個面撲,一頭扎了進去,引來白虎一陣咆哮,好似在嘲笑對方一般。
只是這一聲虎嘯,震的外邊頂部的積雪,刷刷的向下流,將李劍徹底淹沒,只留一雙腳在外面,本來刨了一半的積雪,再度被填上了。這下白虎惱怒了,呲牙低吼,助跑向前,猛然一撲,沖出了山洞。
李劍從雪堆里鉆出來時,已經到了外面,迎這初晨的太陽,舒服的伸懶腰。隨后就是一個后空翻,躍上山洞上方的平臺,立正站直收腹,手執道稽,靜心凝神。下一刻,雙手合一至于胸前,上下浮動腰頸跟隨,金雞獨立,雙手展翅,此為鶴相。雙腳蹬步成馬,一腳臺雙手拉弓反向,上下各畫太極,此為鹿相。雙手虎口交合,手臂自然彎曲,下身不動,上身左右輕微搖擺,此為熊相。雙手成勾,身軀自然縮回,伸而摘桃,左顧右盼,此為猿相。雙手成拳,過頂成爪,收而立,身體如浪,虎爪前撲,躬身而立,此為虎相。來回返復,打了不下一刻鐘的五禽戲,收身歸元,呼出一口濁氣,整個人立馬精神飽滿,躍下平臺準備去找點吃的,祭奠一下五臟廟。
剛走出幾步,雪雕掠來,落在平臺之上,爪下壓這一只,斷氣的旱獺,這就是小白今天的食物了。古人不欺我,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這不,小白已經吃上了,大白還不見身影,自己這也還沒吃呢。
李劍朝山頂看去,踏步一躍,迎這云霧,踏著白雪,飛馳而上。來到峰頂,眼前一片桃樹林,樹上掛滿了,拳頭大小的粉桃。朝林中看去,四處觀望,對著桃林大喊道。
“老孫,你跑哪里去了,再不出來,我可要自己摘了。”
話音剛落,一顆飽滿圓潤的粉桃朝他飛來,李劍一驚連忙伸手去接,朝樹上金猴謝道。“謝了,一會給你釣水龍。”
天上掉下一根魚竿,砸在李劍腳下,看這魚竿讓他一陣無語。“我這一口都沒吃呢,一會去釣行不行。”
桃樹上的金猴,上躥下跳吱吱呀呀,顯然是不同意。“行,行,行,我現在就給你去釣,這樣總行了吧。”把粉桃在嘴上一叼,彎腰撿起地上的魚竿,扛在肩上,大咧咧的朝桃林深處走去。
“就當是離開前,送你的禮物吧,只是可惜了這桃子,以后怕是很難吃到,這么美味的桃子嘍。老孫,一會多給我摘幾個帶走,留幾個路上可以解渴。”
桃林中央,有一汪潭水,不過十丈之寬,卻養活了山上無數生命,就連這一片桃林,也是繞它而長。水龍其實很好釣,咬下一塊桃肉綁在繩端,在潭邊的桃樹下坐下,將桃肉懸空在水面上一尺距離,等待上鉤就可以了。它的形態和普通的黃鱔類似,唯一不同的是,有背鰭后足,有須無前足,且魚鰭成紅色。聽老道士說,它有真龍血脈,成年體,還能上岸行走,不過李劍從未見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待魚竿固定好后,李劍正準備靠桃樹上等一會,就見魚竿一沉,一條金燦燦的水龍,躍出水面咬住了桃肉,李劍瞬時將魚竿往后一拉,被拉上岸的水龍,只能在泥地里瘋狂的扭腰了。金猴從樹上跳下,順手撿起地上的石塊朝其砸去,水龍很快就斷氣了。李撿走近一看,龍須已斷,頭部干癟,紅白之物一片,簡直是面目全非。用細樹枝江其穿成竄,岸邊上,金猴找來了一堆枯葉和干枝。李劍拿出火折子,先點燃了枯葉,待火旺起將干樹枝一丟,撿起兩根較粗的干枝,往火堆兩端一插,架上水龍,等熟就可以了。
回頭找尋金猴,卻不見身影,朝這桃林大喊道。“老孫,水龍架好了,剩下的你自己來烤,我要下山了。”說完,在原地等了一會,依舊不見金猴身影,看了一眼火堆,喃喃道。“算了,給你烤了吧,免得引火。”
金猴這會在桃樹上,上躥下跳正在挑大桃,手里已經捧著五六個,直到捧不下后,這才朝中央水潭跳去。火堆上的水龍,這會也烤熟了,發焦的表層散發著香味。李劍將余火撲滅,起身欲走,金猴捧著滿懷的桃子出現,朝他叫喚。
“給我的?”李劍指這桃子,不確定的問道,見金猴點頭,笑道。“多謝了,老孫。”
金猴將桃子放地上,直接朝烤熟的水龍跑去,李劍將桃子收起,對著啃食的金猴道。“老孫,等我回來,再給你烤。”金猴啃這水龍,雙眼滴溜溜的轉,也不叫喚,目送這李劍離開。待其走遠,跳上桃樹,來到桃林外圍,對著下山的背影,有節奏的叫喚,仿佛在和李劍告別。
李劍回到山洞,把桃子分成了兩份,分別放在蒲團上和琴桌上,只留兩個給自己。將劍匣背起,真經收入懷中,朝山洞外走去。外面又飄起了小雪,站在山洞口,轉身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十幾年的地放,吐出白氣,下山去了。
山路上,李劍仰頭看天,雪雕在頭上盤旋,朝其大喊道。“小白,這次不能帶上你,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你留下來陪著大白,看好家等我回來。”“咕~”得到雪雕的回應,李劍朝其揮手。沒走幾步,白虎從側身躍了出來,嘴里還叼著食物,攔在下山的路上。李劍上前,撫摸著柔順的白毛,在其耳邊輕聲道。“大白,你和小白一起看好家,我辦好事情就回來。”
拍拍虎頭,繼續朝山下走去,來到山腰的斷崖前,身后白虎依舊跟著。白虎走到李劍身邊,朝著山下咆哮,李劍一步躍下斷崖,待其落地,朝崖壁上的白虎揮手告別。
雪坡上,插著一把劍,這是昨天晚上,上山時留下的。當時是撐著劍上的山,誰想會卡在雪里拔不出來了,當時也沒多想,索性就將劍留下了。現在又看到這把劍,還是忍不住上去,試著將其拔出,可無論他這么用力,長劍依舊紋絲不動。這讓他產生了好奇,撥開上層的雪,露出底下的冰層,長劍被卡在冰縫之中,也沒什么異常之處。
正在他疑惑之時,一聲響徹天際的號角聲傳來,隨之而來的是戰鼓的隆隆之音。李劍皺眉,聽著聲源朝北方看去,大地的盡頭,烏壓壓的一片,天地之間仿佛被人畫上了一筆墨,隨聲而動,正在慢慢的放大。
對于久居塞外的人來說,這聲音太熟悉了,如同死神的鐮刀,讓人聞之色變。或許是著驚天的鼓聲,引來了天人的不滿,使的天山之顛白浪翻涌滾滾直下。感受到天山的異常震動,李劍臉色一變,轉身看去,只見雪浪沖破云霄,裹挾著毀滅之勢,朝山下涌來。
“該死,這是雪崩。”
看到雪浪的那一刻,李劍果斷的放棄長劍,朝上下跑去。
天山腳下,十萬蠻夷軍隊集結,最前方騎馬的將軍抬手,向天山看去,不屑的哼了一聲,目光落在遠處,朝身后大喊道。“全軍整頓、扎營,出來百人,隨本將去示威。”“若。”
玉門關大門打開,出來一個騎馬的黑甲將軍,手執陌刀,目光凜冽直視遠方。身后兵卒各個氣勢如虹,立于城墻之上,同樣直視遠方。
策馬奔騰的蠻夷將軍,在靠近玉門關時,見城墻外一人獨立,手上韁繩一拉,將狂奔的戰馬拉停。抬手阻止跟隨的兵卒,一人驅馬朝前走去,那黑甲將軍亦是如此。二者相距三十步之外,雙雙停下馬來,同時大喝。“阿史那。”“郭將軍。”
“阿史那,今日為何而來?”
“哈哈~,郭將軍,本將軍今天找你對飲,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共飲一杯?”
“只要有酒,有何不可。”
“好,郭將軍果然是豪爽之人。”
阿史那,取下戰馬側邊的皮囊,躍下馬來,朝對方走去。于此同時,郭將軍也是躍下馬背,將陌刀,插在原地,闊步走去。二者在五步之外再次停下,阿史那將皮囊拋出,郭將軍接過,打開木塞丟去,仰頭狂飲一番,以巧勁將皮囊扔了回去。阿史那接過,同樣豪飲,直到皮囊滴酒不出,將其丟棄。二者對視,紛紛仰頭大笑。大笑之后,郭將軍拱手,轉身就走,阿史那朝對方大喊道。
“且慢,郭將軍,本將敬重你,聽本將一言,不動干戈,退去如何?”
“我乃天朝之將。”
郭將軍留下一句,頭也不回的來到陌刀前,將其拔出上馬。阿史那見對方如此,不甘的大喝道。
“我草原十八部,勇士眾多,跟隨而來的先鋒大軍便有十萬,身后還有二十萬大軍。郭將軍,你拿什么來抵擋?”
郭將軍不屑的看著對方,傲骨凌云道。“用本將的命和手中的刀,還有我身后的玉門關。”
“哈哈~,哈哈哈~”阿史那狂笑,譏諷道。“你的命,在本將的十萬大軍眼里,如同雞狗,這玉門關,在我看來,也是不堪一擊,你阻攔不了我。”
郭將軍不再言語,雙目直直的注視對方,仿佛是再說,過來試試。阿史那氣惱,轉身回到自己戰馬上,留下一句話,帶著兵卒回去了。
“本將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之后,十萬大軍兵臨城下,我們走。”
看著一眾蠻夷離去,郭將軍驅馬回城。
李劍站在山坡之上,將這一切,看在眼里。雙方的話,一字不差的傳入耳中,不經敬佩郭將軍的傲骨,即便對方大軍壓境,依然鎮定自如。
“三天嗎?天山腳下,可不安全啊。這三天里,也不知道會發生哪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反正也不急于一時,我去看看,會不會有妖魔鬼怪出沒,正好去收了,功德無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