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別院石亭內(nèi),石桌上放著二個香爐,其中一個香爐蓋已經(jīng)打開,里面躺這的是一條赤色小蛇,一副病怏怏模樣,散發(fā)這黑氣。打開另一個香爐頂蓋,一只金色蝗蟲趴服,一動不動,仿佛已經(jīng)死去,但觸須的不經(jīng)意間擺動,證明它還沒有死,只是狀態(tài)不是很好。將紫葫蘆口對準(zhǔn)小蛇,滴出幾點清泉,淋在蛇身上,不出片刻,黑氣散去紅芒大盛,原本奄奄一息的小蛇,抬起蛇頭,朝這李劍吞吐蛇信子。
將葫蘆口對準(zhǔn)蝗蟲時,李劍猶豫了片刻,把紫葫蘆收起,靜靜的看著蝗蟲,心中默念咒語,朝小蛇吹一口氣,下一刻小蛇搖晃這腦袋,扭動身軀爬向蝗蟲所在的香爐。蛇身扭動,將蝗蟲圍繞其中,蛇頭立起,張開嘴巴,欲要將蝗蟲吞噬。蝗蟲身上突然金光閃爍,竟是鎮(zhèn)住了小蛇,跳出香爐飛向天際。李劍看向蝗蟲飛離的方向,從懷中取出一個黃符折成的白鶴,在其頭上一點。黃符白鶴,小腦袋擺動,展開雙翅飛向,蝗蟲離去的方向。
“小家伙,你是什么東西?”
做好這一切后,目光落在桌面上的小蛇,他對這條小蛇有點好奇。一條普通不過的小赤蛇,竟然開了靈智,以他的本事都做不到,更別提那個灰袍男子了。伸出手指靠近小蛇,后者剛開始后仰蛇頭,明顯是帶有抗拒,過了片刻才將蛇頭,靠近手指磨蹭起來。蛇身纏繞手指,一股冰涼的感覺傳來,小蛇鉆入袖口,纏繞在手腕之上,仿佛是戴上一條冰絲手鏈,極為舒服。將袖口撩起,只見小蛇,纏繞手腕兩圈,蛇頭蛇尾前后貼覆,若不是時不時吞吐的蛇信子,倒真像手腕上的裝飾品。
“李郎。”
正在李劍研究小蛇,身后傳來李藥師的呼叫,轉(zhuǎn)身看去,身邊竟還站這一個,同樣美艷的宮裝女子,見其相貌和李藥師有三分相似,就已經(jīng)猜到對方是誰了。
“倒是妹妹有福氣,我是師師的大姐,若是不棄,也可以和師師一樣叫我大姐。”
“大姐,在下李劍。”
李凝霜仔細打量一番李劍,滿意點頭,很高興妹妹終于找到,如意郎君。替自家妹妹高興的同時,有替自己惋惜,不過一切以成定局,也只能獨自承受。李藥師將李劍拉到身邊,又挽住自家大姐手腕,道。
“皇庭派遣三皇子,調(diào)查長安各處蝗神災(zāi)禍,眼看三天過去,查無所貨,焦急之下求到姐姐這里,為了不連累李府,姐姐特意來找父親商量,這不聽說你有大本事,所以想聽聽你的介意。”
李劍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打算徹底解決此事,既然李藥師的大姐,想找他幫忙,賣個人情也好。就是不知道,那什么三皇子,查到什么線索?
“不知道,三皇子,這幾天有查到什么嗎?”
“不瞞李公子,就是因為什么也沒查到,怕皇庭怪罪,才來找家父商量對策。”
李家大姐無奈苦笑,自家夫君本事沒有,倒是喜歡攬事吹牛,又是個好高騖遠,耐不住性子的人,若非實在沒辦法,也不會求到她身上,她還能怎么辦,只能找父親商量。李劍沉默思考,李藥師,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角,一臉含羞又心急的看著他,李劍回一個安心的眼神。李家大姐看著兩人的互動,既羨慕又苦澀,想到自家夫君,眼中神采都暗淡幾分。
這時腦中靈光一閃,李劍眼神亮起,是之前飛出去的紙鶴,傳來一道信息。那蝗蟲飛離李府后,直接去了城郊白龍山。白龍山,是石門嶺群山之一,位于群山東側(cè),更重要的是,那里有一個皇陵,還是李氏皇庭第一任帝皇之墓,有濃郁的國運籠罩。按理說鬼魅邪祟,不敢靠近那里的,倒是沒想到,蝗蟲最后去的地方會是那里,他還想這會是白瀑寺呢。李劍將腦中獲取的信息整理后,對李家大姐道。
“大姐,不妨讓三皇子派人,去白龍山附近找找,或許會有線索呢?”
“白龍山...”
聞言,李家大姐臉色一變,張口欲止。李劍感受到對方有難處,不解問道。“怎么?”李家大姐還沒回應(yīng),倒是一旁的李藥師,接過話道。“李郎,你有所不知,白龍山上有李氏皇祖陵墓,除了拜祖祭祀,或是皇庭發(fā)生大事,其余時間是不能進入的,就是三皇子本人,沒有帝皇手諭,也進不去。那里駐守這,三千精銳黑騎,各個都是五品上的武夫,都是皇庭底蘊般的存在。”
“那倒是麻煩。”
旁邊沉默不語的李家大姐,平復(fù)情緒之后,適當(dāng)問詢道。“李公子,為何說白龍山有線索?”
李劍從懷中取出,另一個折好的黃符紙鶴,對其吹氣,只見紙鶴扇動翅膀,飛在空中繞圈,落在李家大姐肩膀,時不時的搖頭點頭。
“大姐,要是相信我,就找三皇子稟報此事,它會指引找到地方,若是不信....”
下面的話沒有說,但是肩膀上紙鶴的行動,就已經(jīng)表達了意思,飛回李劍手中,變回折紙。李家大姐,看到這等奇跡,也是大為震驚,都說太史令是惜年李師的門徒,一身術(shù)法深不可測,但是都沒見過。父親和小妹都說這李公子,是有真本事的,不比當(dāng)今太史令差,原本是不信的,如今露這一手,就算比不得太史令,也是真有本事之人,或許真的可以去試說一下。想到這里,也是面上欣喜,應(yīng)道。
“就如李公子所說,我回去和三皇子說一下,若是他信,自會找帝皇去稟報,若是不信,就隨他吧,就算之后帝皇下罪,以父親的威望,我也不會受牽連。”
言擺,接過李劍手中的紙鶴,連聲告辭,李藥師陪著大姐離去。李衛(wèi)公從墻角處走出,看著離去的兩個閨女嘆息,大娃的苦楚,他不是不知道,而是幫不了。皇家子弟,他一個臣子,以下犯上之事不能做,會被三皇子猜疑,若是傳入帝皇耳中,弄不好給他一個,孤高自傲以親犯權(quán),那這李府也就到頭了。說的好聽點是天朝軍神,人人敬重,說白了也是依附皇庭的下人,看人臉色形式,不然也不會將自家親閨女嫁入皇庭。
李衛(wèi)公來到李劍身前,憂愁道。“李小子,老夫知道你本事大,但關(guān)系到凝霜這丫頭,老夫還是想你當(dāng)面告知,你那紙鶴真的能帶人查線索?”
“國公放心,白龍山的確有線索,之前我就讓紙鶴去查探過,只是這皇陵進不去,若要深查下去,只能派人去。”
“哦,這么說來,問題出在皇陵?”
“不是出在皇陵,是出在皇庭,國公應(yīng)該知道我說的是什么。”
“這....”
李衛(wèi)公神情凝重,他怎會不知話中的意思,皇庭之事非小事,查不出來是罪,查的出來更是大罪,自家閨女仿佛進了死局,這可如何事好。尤其是關(guān)系到白龍山那位,天下人皆知那位是李氏皇庭的祖帝,在位期間天朝盛世,外邦蠻夷九州鬼妖都不敢造事,誰又能想到這位祖帝,惜年以女人上位,手上沾滿鮮血,腳下更是尸山血海,可是犯過天罰的。若非當(dāng)年袁師以命相助,這李氏皇庭怕不是早改姓了,后然又得李師輔助,這才有了如今的基業(yè),只是袁師和李師,這兩位的下場可不好,連個后人都沒留下,尸骨都被拋之荒野,成了野獸腹食,當(dāng)真是伴君如伴虎。
如今帝皇也不是善類,疑心頗重,手段頗多,就是這份心機,都用在了自家人身上,不然這天下,也不會如此動蕩。放眼皇庭上下,真有治國大才的還有幾人,都是一群敷衍趨勢,溜須拍馬的小人,若不是軍武之中,還有幾個老家伙撐著,怕不是早就天下大亂,蠻夷入境了....
“禍起龍山,妖魔亂舞,百年基業(yè)即將傾覆,明哲保身,怕是很難,聽小子一聲勸,找個時機歸隱吧,功高蓋主,君不圣明,留下的只能是,白骨枯墳遭人唾棄。”
李劍的突然告誡,讓本是半隱的衛(wèi)國公一顫,想到大女兒李凝霜和幼子李岌,歸隱談何容易,估計能全身而退的,也只有二女李藥師了,這還多虧了眼前人啊。
“唉~”
李衛(wèi)公唉聲嘆氣的離開了,對李劍的告誡,只能留在心里,現(xiàn)在想歸隱,太晚了。如今半歸隱的狀態(tài),已經(jīng)是龍恩好大,若是再進一步,皇庭絕對會派兵鎮(zhèn)壓,就如惜日的袁師和李師...
長安中庭皇庭所在,東南位百殿宮,又稱百皇宮,是帝皇子嗣的居住地。百里之地,上百建筑群,其中正規(guī)宮殿有三十二座,其余的都是規(guī)模較小的輔殿和偏房,中間分布大大小小的樓閣庭院,不下上百之?dāng)?shù)。
百殿宮,三皇子府邸之內(nèi),臺上飲酒享樂,臺下歌舞升平,左右美人提酒喂食。門外丫鬟小跑進入,在一旁伺候的宦官耳邊低語,那宦官在三皇子跟前,低聲羨魅道。
“爺,夫人回來了,在觀云居等您。”
三皇子不耐煩的擺擺手,繼續(xù)聽歌看舞,享受極樂,直到犯困疲倦,讓舞姬退下,欲要回屋休息。門外丫鬟又一次小跑入內(nèi),官宦給其使了個眼色,丫鬟這才躬身稟報道。
“主子,夫人在觀云居,等候大駕。”
“不去,本皇累了,要回去休息,有事明個再說。”
“若。”
觀云居內(nèi),李凝霜平靜的坐在湖岸邊上,看著湖中游魚戲戲,問向身邊丫鬟道。“云秀,去了幾時了?”
身邊丫鬟躬身,低聲回應(yīng)。“三壺茶的時間。”
李凝霜看著身前茶水皺眉,自己回來都一時三刻了?張嘴欲要讓丫鬟,去看看情況,卻見遠處云秀小跑回來,朝其俯身道。“夫人,主子說累了,回去休息,有事明日再說。”
聞言,李凝霜郁結(jié),臉色十分難看,握杯的手一用力,杯子在手中爆裂,嚇的身邊丫鬟齊齊下跪,連聲告罪。
“夫人肅罪~”
李凝霜擺手,絲綢擦去血跡,起身帶著丫鬟朝正殿走去,來到三皇子寢宮門口,門外宦官阻攔道。“夫人不可,爺已經(jīng)睡下了。”
睡下了?李凝霜不悅的看向宦官,語氣冰冷道。“現(xiàn)在是幾時?”
“這....“宦官語塞,現(xiàn)在是正午十分,的確不是休息的時候,但是爺在里面,三夫人和六夫人都在,也不好讓夫人闖入,只能硬這頭皮攔住道。“夫人,爺說了,他累了,要休息。”
這時門內(nèi)傳來,喜笑聲。“寶貝,別跑,讓本皇好好疼你...”
李凝霜一怔,臉色欲加難堪,一腳將宦官踢倒,就要推門,伸出去的手,停在門前,嚇的四周丫鬟和宦官齊齊下跪。李凝霜咬牙,努力平復(fù)心情,低語道。“告訴殿下,就說他要查的事,可能在白龍山。”
然后轉(zhuǎn)身離去,出了宮殿府邸,獨自一人回李府,這一次連丫鬟和護衛(wèi)一個不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