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霧繚繞的浮空島上,琉璃瓦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藥香與靈植的芬芳交織成獨特的氣息。
塞巴斯蒂安帶著德雷莎四人穿過一個藤蔓編織的拱門,靴子踏過鋪滿青苔的石階發出細碎聲響。前方的浮空閣樓里,輕紗幔帳隨風輕擺,隱約可見身著素白衣衫的身影。
“師父!師娘!我回來了!”塞巴斯蒂安的聲音帶著難得的雀躍。
他身后,德雷莎等人好奇的看著四周,溫蒂妮這個大老粗甚至不自覺地吞咽口水——這座島嶼上的一切,都散發著讓妖魔戰士本能畏懼的純凈氣息。
輕紗分開,一位面容溫潤的年輕男子負手而立,月白色長袍上繡著金線勾勒的陰陽魚圖案,正是塞巴斯蒂安的恩師“緣”。他身旁,身著桃紅色襦裙的女子端著青瓷茶盞盈盈淺笑,發間的桃花簪隨著動作輕輕晃動正是師娘“桃”。
“回來了就好,這四位是?”緣抬手拂過垂落的鬢發,目光如同一縷實質的暖流掃過德雷莎等人。他的眼神看似溫和,卻讓四人瞬間感覺像是被看透了五臟六腑,溫蒂妮肌肉緊繃,鎧甲下的血管突突跳動。
她們沒有感覺錯,這是緣這位醫生的特殊能力。
塞巴斯蒂安快步上前,煉金手套下的手指微動將四人固定在原地:“給您帶的禮物,應該算是獨特的病患吧。”他說著側身讓出位置,德雷莎身上繃帶下滲出的暗紫色液體,在靈植覆蓋的地面上腐蝕出青煙。
“的確呢。”緣踱步到溫蒂妮面前,骨節分明的手指懸在她虬結的肌肉上方三寸,空氣中突然泛起漣漪般的靈力波動。他嘴角勾起溫和的笑意,卻讓溫蒂妮后頸的寒毛全部豎起:“是很特殊的病患,那么就開始準備治療吧...不過在這之前,徒兒你先和我說說她們的病情。”
“好嘞。”塞巴斯蒂安應聲抬手,煉金絲線如活物般纏住四人的關節。他剛要拽過德雷莎,卻被緣抬手制止。
“等等徒兒,那位壯實的女士來吧,”緣指了指溫蒂妮,袖口掃過之處,地面靈植瘋狂生長,在溫蒂妮腳下形成束縛的藤蔓,“她這樣的治療更方便一些,我的目的本身是為了教你。”
塞巴斯蒂安依言將溫蒂妮往前一拉,這位肌肉賁張的妖魔戰士此刻額角冒汗,比面對任何敵人都要緊張。她古銅色的肌膚下,暗紫色紋路正隨著心跳劇烈起伏,在緣溫和的注視下,仿佛隨時都會爆裂開來。
“有趣的病癥。”桃端著四杯升騰著霧氣的茶水走來,發間桃花簪的香氣混著茶香,卻掩蓋不住塞巴斯蒂安身上刺鼻的血腥味。她伸手輕輕摸了摸塞巴斯蒂安的腦袋,指尖靈力流轉,將他沾染的硝煙氣息悄然驅散:“你這孩子身上血腥味有點重。”
塞巴斯蒂安無奈地笑了笑,煉金鏡片下的眼眸閃過一絲疲憊:“沒辦法,有不少事情要處理。”
“懂,懂,你們孩子都有自己的事業。”桃溫柔地嗔怪,眼神之中滿是寵溺。她將茶盞遞給德雷莎等人。“放心吧,這里很安全,前提是你們別惹這孩子。”
師娘說著再次摸了摸塞巴斯蒂安的腦袋。
師娘這邊沒有開玩笑,畢竟塞巴斯蒂安是真的會殺人的。
桃輕輕抿了口涼茶,瓷杯底沉淀著她親手采摘晾曬的安神花瓣。
這兩位的歲數都不小的,看塞巴斯蒂安也和看孩子一樣。
至于為什么不自己生一個....
主要是因為他們都太忙了,有塞巴斯蒂安和奧德莉亞他們這些現成的徒弟當孩子養也不錯。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初遇塞巴斯蒂安時,少年渾身是血地帶著少女撞進浮空島,懷里死死抱著那本殘破的《醫療圣地》。
好心的緣和桃收留了兩人。
從那以后,緣將他們當徒弟看待,畢竟一個能夠為了救自己恩人拼命的人...能是什么壞人呢?
緣開始手把手教他調配最難的愈合藥劑。時光流轉,曾經瘦弱的少年如今已能獨當一面,可在他們眼中,始終是那個需要庇護的孩子。
而事實證明,兩人選擇對了。
桃看著塞巴斯蒂安和緣在那邊為溫蒂妮進行治療的時候帶著欣慰與驕傲。
雖然塞巴斯蒂安讓煉獄側都覺得有點極端,但是尊師重道是真的做到極致了。
有事真上啊!
緣作為隱藏的醫療大佬,被不少人窺伺。而塞巴斯蒂安在有了力量之后專門去偷偷處理這些問題。緣知道,最后只是摸了摸塞巴斯蒂安的頭來一句:“別壓力太大了。”
至于說說教?
怎么可能,大家都不是傻子,塞巴斯蒂安做的已經足夠好了。
至少師父和師娘是覺得,沒白收養這孩子。
.........
浮空島的醫療室內,煉金無影燈散發出柔和的幽光。
緣手持塞巴斯蒂安制作的放大鏡,仔細觀察著載玻片上妖魔戰士的細胞切片,鏡片后的目光專注而深邃。
塞巴斯蒂安坐在一旁,煉金手套中捏著記錄用的羽毛筆,隨時記錄下師父的每一句話。
“真是獨特的情況,通過這些數據來看,已經沒問題了,這位叫溫蒂妮的女士已經開始開始治療了...也可以說她現在要重新變回人類了,而且保留實力。”緣笑著說道:“很神奇的病癥,等治療好溫蒂妮女士后,接下來這三位就由你來進行治療吧。”
說完緣放下放大鏡,轉身看向塞巴斯蒂安,語氣平靜卻暗含期許。他的指尖無意識地劃過實驗臺邊緣,這些裝備是真的很有用啊...
塞巴斯蒂安微微頷首,目光掃過被束縛在特制治療床上的德雷莎四人。
她們已經做好被做手術的準備了,畢竟見識過那么神奇的情況。
“師父,以您的能力,隨手便能治愈他們。”塞巴斯蒂安開口道,聲音里帶著一絲疑惑。
緣走到窗邊,望著浮空島外翻涌的云海,輕嘆一聲:“我確實能隨手解決這種病癥,但我更喜歡不通過特殊能力來治病。”他頓了頓,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靈植葉片,輕輕碾碎,“因為我很清楚,不是所有人都是我們這樣的。”話語間,他的眼神變得堅定,“為了保證真正的醫學知識造福更多人,我選擇了不依靠任何其他力量,而是單純的手術的方式來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