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釣魚
- 導演:從帶石原拍愛情宿舍開始
- 此次徐州
- 2031字
- 2025-06-17 17:44:00
在跑道盡頭。
煤老板范鈞山坐在池塘邊的木椅上,右手搭著那根自配的硬竿,左手捏著牙簽,嘴角不動,眼神緩緩跟著水面上的漂轉了一圈。
今天這世道,可不就是一場釣魚。
他心里想:靜者得之,躁者空鉤。
大丈夫——耳邊傳來女人香水味的“嗯哼~”。
“你為什么要帶我來這種地方嘛。”
——
要是有個人懂我該多好!!
林若若踩著草地,踩得高跟鞋咯吱作響,濕地一陷一陷。她拿著手機轉來轉去,“山山水水的,全是泥,還沒信號嗯哼。”
煤老板沒抬頭。風吹動他肩上的老釣服,布料磨得發白。他手指在竿柄上彈了彈,浮漂順水輕輕一晃。
臭女人。
房子買完了就是這樣了。
“你要是問魚怎么想,魚也覺得你吵。”
林若若沒接話,自顧自坐在折疊椅上,又拿出鏡子補妝。
淡黃色短裙,蓬松的頭發。
煤老板盯著那塊水草堆。他昨天就打好了窩,用的是泡軟的玉米粒撒了三次。黑魚喜歡守在草邊,等獵物靠近,一口吞下。烏鱧兇,是水里的地痞,但講規矩,不像人。
他嘴角抖了一下,自言自語般念叨:“黑魚雖兇,至少不吵。”
“你說啥?”
他搖頭,沒答。
我為啥帶你?
他把泥鰍勾進13號鉤里,輕輕一拋,浮漂穩穩落在窩邊水域。他用的是4.5米硬竿,線是0.6毫米的強力釣線,今天準備得極全,甚至帶來了備用竿。
林若若又翻出手機,“哎?你公司有個電話打來你不接?”
“你不是說你有空,想陪我一天?”
“是啊~但我以為是下午去逛街,不是來野外……你也太不體貼了吧?”
他咬著牙簽不說話。
他的腦袋里緩慢過一段回憶。幾年前,他在山西煤場上,開車排場要打頭陣。
現在呢?男人嘛。
不說了。
“不是。”他語氣平淡,“閉嘴。”
林若若氣哼哼地,又走開了。
水面忽然波了一下,漂動了,輕輕一點。
煤老板眼神收緊。
來了。
第一口只是試探。他知道黑魚會這樣,先咬住泥鰍尾部,再往回吞。他必須穩,不提早收,不嚇它。
第二口——沉。
他猛地抬竿,瞬間感覺到那股拉力,整個竿彎成一輪弧。他雙手握穩桿柄,腳跟往后一蹬,重心壓住。
黑魚掙了一下,猛地往水草里鉆。拉力瞬間暴增。
“來了。”他咬著牙簽,嘴角終于有點弧度。
林若若停下了自拍,扭頭看了他一下:“你干嘛?那么激動?”
他頭也不回。
黑魚拖著線在池塘中央打轉,水花翻騰。煤老板的手腕紋絲不動,控制著線距,不讓它過緊、也不放松。魚竿如弓,弓弦未斷。他每一次收線都帶著喘息,每一寸拉力都要抗住。。
他沒有接話。嘴角的牙簽咬得更緊了些。
他從不輕敵。水底還有變數。他要等這條魚徹底泄力。要斗到它翻肚,嘴巴張開,不掙扎了。
“你以前搞煤的時候不也這樣?賭批文、搶地段、拼命啊。”他心里忽然跳出這么一句。
魚尾拍水,濺得他褲腳濕了一片。他皺眉,收線。竿身抖了兩下,魚快了——
再一下。
再一口氣。
啪。
黑魚躍出水面,整個身軀劃出一道半弧,最后撲通落入抄網。他穩穩提起竿,黑魚落進魚桶,張著嘴,喘著氣。
他淡淡地說了一句:“你看,漂亮!”
黑魚掙扎著在桶里撲騰,一身墨色魚鱗帶著銀亮,陽光下晃得人眼疼。那嘴張著,能看到喉嚨深處紫紅色的魚鰓,像是搏殺后的喘息。
煤老板手指抹了一把汗,把魚竿靠在椅子邊,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腰有點緊,肩膀也麻,釣了快三小時——終于中了。
他把抄網拿出來,掂了掂分量。
“起碼六斤。”他心里說,又看了那魚一眼。
黑魚不像鯽鯉那種愛瞎撲騰的,它掙夠了就認,落網后安靜地臥著,只偶爾甩一甩尾,發出“啪”的一聲。他喜歡這種魚,斗爭干凈,勝負明白。
他說完這句,眼角余光瞥向右邊。
林若若正坐在草地上,對著鏡子補唇釉。她面前支著手機和支架,一點沒動。
“哇你釣上來啦?”她頭也不抬,“剛剛自拍燈光太差.....重拍...朋友圈!”
黑魚落網的那一刻,范鈞山的心像池水一樣,晃出一圈圈微不可察的波紋。
他花了整整三小時,泡窩、拋竿、控線、收桿,每一環節都如履薄冰。
竿尖驟然彎下去的那一刻,他的脊椎也跟著一緊。
他仿佛又回到那個風沙吹臉、礦區夜談的年代——
一張批文、一頓酒、一拳打翻桌子、一口氣翻手為云。
那時他年輕,混得狠,靠的是膽子、是狠勁,是看透規則還能硬闖進去的野。
現在卻是在水邊,一場靜悄悄的對決。
那條黑魚終于翻肚落網。他低頭看它——
身形沉穩,鱗片還粘著草末,嘴半張,喘得急,卻還盯著他,像是不服。
他忽然笑了。
那是他的勝利。
就像他自己,從泥里打拼出來,渾身是勁,卻也知道,搏殺歸搏殺,落網就得認賬。
他回頭,想找個人分享這一刻。
他喉頭哽了一下。
不是,你玩了兩小時美甲啊?沒看
破防了嗚嗚。
.......
恰逢
徐樺明剛把剩下的五公里跑完。
眼角余光掃到右前方池塘邊那一抹動作。
剛跑完步。
心跳像剛被提上來的節拍器,一下一下敲在太陽穴。他抬手擋了擋陽光,汗水順著發根滑進眼睛,有點咸。
他沿著公園后面的林道慢走下來,腳還在隱隱發熱,直到前面池塘邊傳來一陣水聲。
池塘不大,水面蒙著一層泛白的霧,陽光從樹縫里照下來,在水面上漂著一塊一塊的光斑。邊緣是一叢水草堆,像是特意留出來的窩點。一個老頭坐在池邊。
是那種釣魚人聽了都會停下腳步的聲音——帶著拉力感的水花,輕微又暴躁。
他順勢朝聲音來源望過去。徐樺明腳步頓了下。
滿頭大汗,神采奕奕。
“叔,你這魚好大啊”